第三十章 詭異的手印
沒到一個鐘頭,齊燁寒很快就趕了過來。
他急匆匆地一進門,見只有我一個人在店裡,有些奇怪:「錚子,彩雲姑娘呢?怎麼沒看到她。」
「她的蠱蟲用得七七八八了,最近一直在山裡頭煉製新的蠱蟲,大概還要過陣子才能回來。你也知道,苗疆的那些東西,不太適合在家裡弄。」
我簡略地回應了幾句,就把他拉到電腦前,點開那個帖子,讓他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你來看看這個東西。」
看著帖子里的內容,齊燁寒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好半晌,他才放下手裡的滑鼠,抬起頭看著我道:「錚子,看這情況,是有人盯著這具屍體專門下手的?」
「我看八成是,這世上沒那麼多巧合,別的屍體不偷,偏就偷了這一具。」我點點頭道。
齊燁寒一拍大腿,有些懊惱道:「從古墓里回來后,我還抽空去問過這具屍體的情況,當時他們說是家屬和單位在賠償的數字上有些談不攏,這人就一直擱停屍間里放著。」
「我當時尋思著人家家屬和單位之間的事,我也不好在裡面摻和,就沒再多問,後來忙著部隊作訓的事情,就把這茬給忘了。」
「這不怪你,我之前也就是那麼一說,壓根也沒想到真有人會偷屍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畢竟屍體在醫院裡,不是隨便想燒就能燒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齊燁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現在還沒什麼頭緒,屍體被竊的過程也很蹊蹺,一具冷藏在冰櫃里的屍體,怎麼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掉,這個帖子里的內容我估計不夠詳盡,可能遺漏了什麼細節。我們去一趟醫院停屍間看看,再找那個發帖的電工問一下當天的情況。」
「好,就這麼辦。嗯……你稍等會,我借個東西。」齊燁寒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從口袋裡掏出電話,一邊撥著號,一邊和我解釋道,「以咱們的身份去問這事情,人家不一定配合,我找個市局的朋友借個警察證,這東西比較管用。」
這小子想得挺周到的,我點點頭沒有說話,站在一邊等著他打電話。
畢竟是駐地的武警中隊長,齊燁寒這小子在市裡的公安系統還是有一些能耐的。電話打通后,沒說上三兩句話,警察證的事就搞定了。
關上店門,我坐上齊燁寒的吉普車,先跟著他去了趟市局,拿到了警察證后,我們倆直奔市第一人民醫院。
憑著這個人民警察證,我們倆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進入了醫院的停屍間里。
當然,這也是因為我們並不是來辦案的,只是來查看一下案發現場,醫院裡的人也聯想不到假警察上去。
停屍間地方挺寬敞,空蕩蕩一個大房間,靠著牆的位置放著冰櫃,大約有六七十個冰櫃整齊地疊放在一起,角落裡放著幾張空的推床,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警察同志,這裡就是我們醫院的停屍間。」
看守停屍間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帶著我們走進停屍間裡面,又指著其中一個冰櫃說道:「你們看,這個就是當時存放被竊屍體的032冰櫃,出了這件事後就一直空著。」
聽到中年人的介紹,我收回打量周圍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落在032號冰柜上。
這第一眼看過去,我立刻就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就在那個存放過屍體的032號冰柜上,赫然印著一個詭異的血紅色手印!
冰柜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血手印?我神色微變,剛要開口問話,耳邊傳來了看守停屍間的那個中年人的聲音。
「警察同志,不是我抱怨啊,你們的工作我也很理解,配合你們工作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個停屍間就這麼點東西,一眼就能全看完,屍體被偷的那天,你們警察也都來這裡檢查過了,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找到,我說,你們倆這次恐怕也是白跑一趟。」
這麼一個詭異莫名的血手印就留在冰柜上,還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中年人的話讓我把原本要問的話咽了回去。
回頭看了看門人和齊燁寒一眼,只見他們這會都看著那個冰櫃,只不過神情十分自然,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冰柜上有什麼古怪。
難道他們看不到這個血手印?
「師傅,這屍體搬進搬出的,冰柜上面會不會沾上些血漬什麼的?」我試探著問了一句,還特意用手指著冰櫃表面上的血手印,引導他的目光看過去。
「這指定不會,冰櫃里的屍體都用屍袋套好的,再說了,屍體都保存在零下9度的低溫環境里,全身都凍硬了,甭管是血液還是什麼液,都不會流動的。」
中年人的目光很自然地順著我的手指落在血手印上,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連他的瞳孔焦距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和我猜測的一樣,他果然都看不到這個血手印。
當人的視線焦點發生變化時,瞳孔會自然進行對焦,從而會相應地縮小或擴大,這是人的本能生理反應,誰都無法掩飾。
中年人的瞳孔毫無反應,只說明一件事情,就是這個血手印在他的眼裡,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冰柜上有手印,那麼其它地方或許也會留下痕迹,我抬頭仔細搜索房間的每一個地方,很快,在窗檯的位置,也發現了一個同樣大小的血手印。
聯繫兩個血手印的位置,不難看出,當天晚上,那個偷走屍體的東西,就是從窗戶里爬進停屍間,將屍體偷走的。
只是我一時想不出來,這個留下血手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師傅,你先忙吧,我們倆個在這裡再看一會,說不定有什麼遺漏的線索。」我沖著看門人說道。
「好的,好的,那兩位先看著,有什麼事隨時招呼,我就在外面的值班室里。」這位看門的中年人顯然也不愛在停屍房裡呆著,說著便走了出去。
支走了看門人,我拉過齊燁寒,把剛才的發現跟他說了一遍。
「血手印?」齊燁寒有點驚訝,看了一眼我指的位置,搖搖頭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就是古怪的地方。」我皺著眉頭,走到冰櫃邊上,伸手虛按在血手印上面對比了一下,手印只有我的手掌一半大小,看起來似乎是小孩子的手掌,「這個其實不是真正的血手印,是陰氣的具現化,你看不到很正常。」
「只是……」我沉吟著,有些不解地對比著血手印的大小,「化陰成血,這可是怨氣深到一個相當的程度才會出現的狀況,沒道理只偷了一具屍體,卻一個人都沒死。」
「會不會是別的地方死了人,我們不知道?」齊燁寒分析道。
我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不大,這東西怨氣越大就越容易被血氣吸引,那時看門人就在門外的值班室里,這麼近的距離,沒理由放過他。」
齊燁寒對這行一竅不通,見我否定了,他也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我回憶了一下書籍上記載的一些相關記載,依然沒有絲毫頭緒,思索了一會,也只能暫且放在一邊。
不管這個東西是什麼,要想在醫院的停屍間里偷走一具屍體,有一個問題它是怎麼都繞不過去的:監控或許拍不到它的身影,但是一定會拍到屍體的影像。
一具在零下9攝氏度的低溫環境里冷藏了二十多天的屍體,早就凍成了硬梆梆的一坨,無論當天晚上來偷屍體的是什麼東西,都不可能在監控面前大搖大擺地把屍體弄走,這裡面一定有些被人遺漏的細節。
在停屍間沒有更多的線索,我和齊燁寒只能採用最笨的辦法,到值班室調取當天晚上的監控。
停屍間的監控系統和醫院別的地方並不連線,一共有四個攝像頭,三個在停屍間裡面,一個對著門口。
十五寸的顯示器被分割成四個小窗口,分別輸出對應的畫面。
為了防止細節被遺漏,我們只能以四倍速的「龜速」,從那天晚上11點23分,最後一個人離開停屍房的時段開始看起,一直要看到第二天早上八點看門人打開停屍間大門為止。
時間在枯燥乏味地查看過程中慢慢流逝,大約一個小時過去后,當監控上的畫面快進到凌晨3點17分時,四個監控畫面突然一起黑了。
我和齊燁寒對視一眼,心中一凜,果然有情況!
「師傅,電腦這是怎麼回事,死機了?」我趕緊叫過看門人,指著黑屏的顯示器屏幕問他。
「嗨,你別急,這不是電腦的問題。你看,時間還在走呢,你等會,就2分多鐘的功夫,馬上就過去了。」看門人瞥了眼屏幕,滿不在意地說道。
「不是電腦的問題?那是什麼情況?」我繼續追問道。
看門人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嘟囔:「你們警察也真是的,來一撥人就要重新回答一次問題。那天晚上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備用的發電機組出了點小問題,不過值班的電工很快就弄好了,前後也就2分多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