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起死回生(一)
第323章起死回生(一)
面對魏海有些狂熱的想法,魏教授不忍心打斷,靜靜的聽魏海說完。
「小魏……」邢教授咳嗽了涼生,取了一條毯子過來披在身上抵禦風寒,看著一臉狂熱的魏海,忍不住開口說道:
「按照我們目前的沙漠綠化情況,沒有幾十年根本控制不了這裡的風沙。現在提出挖掘保護談何容易,你想過在這裡挖掘遺迹,需要多少經費嗎?上級領導不會批准我們的請求。
小魏,我已經想通了,來這裡看一眼,知道這裡有一處遺迹,曾經生存過一批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的想法是好的,你還年輕,再等等,等到時機成熟了,我們有這個能力挖掘這裡,在申請也不遲。」
「教授……」魏海的情緒一下被冷水澆滅,望著邢教授張了張口,半天沒有出聲,兩人沉默了許久。
「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們什麼時候撤離?」魏海出聲打破了沉默。
「等風沙將洞口全部堵死,我們在離開。」
在邢教授的堅持下,眾人在狂風肆虐的沙漠中住了下來,狂風捲起的沙子,還在不停的朝洞窟裡面宣洩。
黃沙堆積的速度非常快,一夜的時間,洞口周圍只看到一個巴掌大小的旋渦,沙子正順著旋渦不停的朝著洞窟落下。
已經守在洞口三天了,風沙絲毫沒有停歇,旋渦的沙子還在不停的向洞窟落下,好像下面是一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
有隊員忍不住好奇,放置了兩架無人機進去,結果如同第一次一樣。無人機剛飛進去,只看到洞窟內塵土飛揚,然後無人機就被風勢卷在了石壁上,撞到粉身碎骨。
「教授,風沙沒有停止的跡象,信號也時有時無,救援隊也已經遇到了麻煩,行動速度非常緩慢。
他們攜帶的食物支撐不了這一個來迴路程,建議我們現在開始後撤,大家在中途會合。
嚮導的建議,我們現在立即離開,要是再不走,恐怕再過上幾天,我們全部都要留在這裡。」魏海小聲的說道。
「小魏,你們收拾一下,看看誰願意留下來跟我一起,守衛在這裡等到沙子將洞窟完全堵死。
一部分人撤離,剩下的跟老天賭賭運氣,看看能不能熬過這惡劣的天氣。」邢教授猶豫了一下說道。
「教授,你年紀大了,我留下來,你先走。」魏海急忙勸阻道。
「小魏,不要爭執了,我已經到了暮年,沒有多少時日,就算將命留在這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事情沒有完成,就這樣吧,我留在這裡。」
魏海好生勸了一番,拗不過邢教授,只好無奈的跟嚮導商談去了。很快商談的結果出來了,一行隊員留下8人,6名安保人員,1名嚮導,還有1名隊醫,跟隨邢教授留下,其它人員明天一早全部撤離。
吃完晚飯,魏海又再次勸解了邢教授一番,還是不為所動,堅持要留在這裡,魏海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第二天一早,留下了足夠的物資,眾人跟邢教授道別,迎著黃沙踏上了返程。
沙漠里現在除了涼生和邢教授兩隻隊伍之外,還有我們一行幾十人,同樣迎著風沙退出沙漠,風沙太大無法騎行駱駝,全靠兩條腿拚命的趕路。頂著風沙走了兩天,整個隊伍已經是疲憊不堪。
還好上蒼垂憐,我們在中途發現了一處可能是城牆的古遺址,織田友長讓隊伍停了下來安營紮寨,準備休息一天再走。
這個所謂的城牆,不過是一堵兩三米高的土牆,據說是以前西域小國的國都,雖然破舊,不過遮擋風沙還是很有效果。
嚮導挑選的位置不錯,兩堵城牆轉角的位置是最佳的避風港,迅速的搭建了帳篷,安置了駱駝。
除了發現這堵城牆,還有更大的發現,遺址周圍有數量非常多的枯木,眾人冒著風沙撿拾了一大堆,在帳篷裡面點起了篝火取暖。
織田友長一個人是一個單獨的帳篷,帳篷剛搭建好,織田友長就鑽了進去,很快又鼾聲傳來,看來這一路的走來,織田友長身心疲憊累壞了。
好不容易停下來休息,算算路程大約還有100公里,我們就能平安的走出沙漠,就算走一天歇一天,頂多一周就能走出。吃晚飯前,嚮導重新清點了我們攜帶的食物和清水,足夠我們支撐半個月。
因為有篝火,晚餐就豐富了許多,上次的攜帶的肉食,出發前全部用鹽巴腌制了起來帶走。最近一段時間,沙漠裡面的溫度極低,肉質放置幾天完全不用擔心會變質。
廚子將肉塊清洗了表面的鹽巴,切成手掌厚的肉排,用調料腌制好,每個人分發了幾個鐵簽子,根據自己的食量和口味,在篝火上烤制。
走的時候,廚具基本上全都都丟棄了,只留下了一套鍋具,一個大鍋,三個小鍋,鍋少人多,熬湯肯定供不上喝,就煮了一些乾菜湯,一人分食了一大碗。
織田友長在吃晚飯的時候醒了過來,跟我們一樣,位置篝火烤制了一大塊肉排,用小刀邊烤邊吃。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織田友長的食量如此驚人,一個人足足吃了起碼3斤牛羊肉,又喝了一大碗熱湯,這才停了下來。
吃完飯,我和信子跟織田友長一起烤著火,信子開口問道:「父親,為何要停了下來?」
「前面有危險,離我們很近,必須慢下來。」織田友長撥動了一下篝火,讓火苗燃燒的更大一些。
「什麼危險?」信子和我對望了一眼問道。
「還記得那個李玉嗎?我們進入沙漠的時候,他就在等著我們,現在我們快要出去了,想必他已經設好埋伏正在等著我們。
現在我們這麼一支隊伍,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織田友長緩聲的說道。
「父親,那現在我們要這麼做?」信子繼續問道。
「等,等到這件事情出現轉機。」
「父親,會有什麼轉機?」
「我猜不透,我占卜凶吉,我已經從沙漠里死裡逃生,不過在面對李玉,我們可能會有新的危險。」
「父親,我們身上的詛咒解除了嗎?」信子小聲的問道。
「走出沙漠就解除了。」
「前輩,不要我先一個人出去,李玉的目標是我……」
「小方。」織田友長開口打斷我,「他的目標不單單是你,我們也是他這次圍獵的目標,就算你走了,他也會對著我們下手。
信子在這裡的行動,已經徹底的激怒了他們,這是你們的國度,加上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我們?」
「對不起前輩,是我連累了你們。」
「跟你沒有關係,這是我們的命數。」織田友長安慰道。
躺在睡袋裡,烤著篝火,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因為沒有要趕路的計劃,直接睡到了自然醒,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中午。
中午吃飯的時候,織田友長一身風沙的從外面回來,信子連忙遞過毛巾,幫忙清理了身上的沙塵。
「父親,有什麼發現沒有?」
「挖到一條暗河,雖然水量不是太大,不過水質不錯,今晚大家能好好洗個澡了。」
吃完午飯,我也學著織田友長頂著風沙出去溜達了一圈,不過情況並不樂觀,風沙太大,能見度很低,兩個人之間,間隔十數米只能依稀分辨出一個人影,絲毫看不清輪廓。
發現暗河的地方,在沙土城牆附近,已經挖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沙坑,周圍和頂部已經用防風布遮擋了起來,沙坑內已經出現了一窪清水。左右無事,我蹲在暗河的沙坑邊仔細的觀察了一會,沙坑裡面的泉水,水位在緩慢的上升,等到上升到一定位置,水位就不再上升,意味著暗河裡面的水位已經達到了水平線。
這時用小水桶趕快將泉水取出,經過沙子,濾網兩層過濾之後,就變成了幾乎可以直接飲用的清水。
有了水,也有了乾柴,在這狂風肆虐的風暴天氣里,搭建了一個專門的帳篷用來沐浴用,因為信子身份的原因,也為信子單獨搭建了一個帳篷。
篝火直接點燃在帳篷內,在地上挖了一米多深的沙坑,讓暗河裡面的清水直接流進來,在旁邊的沙地上支起大鍋,將水燒熱,直接倒進了沙坑,幾個人就開始沐浴。
沙子基本上算是非常好的過濾材料,水質很清,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廚子又製作了鮮嫩多汁的烤肉,如果不是帳篷外滿天的風沙,這種生活只能用『愜意』兩個字來形容。
晚上吃完飯,嚮導詢問織田友長是否要繼續趕路,織田友長沉思了片刻,讓明天繼續休息。嚮導明顯愣了一下,前兩天還催著火急火燎的扔掉行李,要求快速的穿過沙漠,誰知道到了沙漠邊緣,又突然停了下來。
「我們在等一天,後天風沙小了在趕路,駱駝太累了,讓他們在休息一天。」織田友長將嚮導打發走了。
又休息了一天,嚮導告訴織田友長,前來接應我們隊伍已經到達了沙漠邊緣,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到達?
「明天出發吧……」
第三天一早,風沙確實比兩天前小了很多,嚮導興奮的出去轉了一圈,招呼我們趕快收拾行李,趁著風小的間隙趕快趕路。
又是一天急行軍,等晚上安營紮寨的時候,嚮導興奮的告訴我們,按照現在的速度,第四天就能走出沙漠。
為了補充體力,廚子拿出了看家本領,又是一頓豐盛的肉食大餐,駱駝也是餵食了相當多的飼料,確保能有體力應對接下來的路程。
織田友長一路上很沉默,幾乎都沒有開口說話,這兩天風沙不算太大,能騎著駱駝前進,個人的體力節省了不少。我觀察了好兩天天織田友長的臉色,一直很陰沉,信子跟他說話的時候,也是很少開口,只是偶爾點點頭。
「信子,前輩怎麼了?這兩天我看到他心事很重?」吃完晚飯,待在帳篷里跟信子小聲說著話。
「你看。」信子將袖子擼起,手臂上的黑斑已經淡了很多。
「黑斑淡了很多,詛咒就要消失了?」
「嗯嗯,我身上的黑斑淡了很多,詛咒應該快要消失了。」
「詛咒消失是件好事,為什麼前輩看起來不開心呢?」我不解的問道。
「父親的情況跟我剛好相反,身上已經布滿了黑斑。父親今年剛好五十歲,從我太爺爺開始,三代人都是五十歲突然心梗死亡。剛開始身上出現黑斑,接著血管突然堵塞,毫無徵兆的就去世了。」信子低沉的聲音說道。
「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麼織田友長為什麼會情緒這麼低落。「信子,你待在這裡,我去跟前輩聊會天。」
織田友長對於我的到來有些意外,還是邀請我坐了下來,兩人面對面端坐著,我還沒出聲,織田友長開口問道:「信子跟你說了?」
「嗯嗯,前輩,這個有解決的辦法嗎?」我指了指織田友長的手臂問道。
「暫時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能苟活到現在也算是上蒼垂憐。」織田友長神情十分平靜。
「我們不是歸還了玉盤嗎?怎麼還沒有消除?」我不解的問道。
「徐家又將玉盤拿走了,我不知道這個有沒有影響。出發前,我偷偷的給自己占卜了一次,完全占卜不到。」織田友長解釋道。
「要不我去將玉盤奪回來,然後在還回去?」
「沒有用的,從我們還回玉盤的瞬間,就已經跟這件事沒有任何聯繫了,現在只能聽天由命。如果上蒼不肯饒恕我,只能認命。」
「前輩,還有多久?
我是說,出現的這種情況,你還有多久……
不……是出現這種狀況……」我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怎麼表達。
「我父親離世的時候,我在現場,就像我們現在這樣,我跟父親兩個人正在聊著天,突然毫無徵兆的就在我面前離世了。沒有任何痛苦,沒有任何徵兆,就在我眼前走了。」織田友長說道。
「前輩……
前輩,你有什麼心愿嗎?」我小聲問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