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貴婦（2）

第27章貴婦（2）

隔壁鰥居的憨子雷，首先表示不服！在小媳婦的院門口，孤零零地卧著一口石獅子，據說還是大清朝時候的老物件，本來是一對的，後來不知怎的失落了一隻雄獅，只剩下一隻爪下抱著小獅子的雌獅。

在一個燥熱難耐的夜裡，灌了半斤貓尿的憨子雷，路過小媳婦的院子時，聽到裡面「嘩啦啦」貌似浴水的聲音，心中的邪火再也壓不住了，「蹭蹭」地踩著門外石獅子的頭，就翻過牆頭……

不久憨子雷和小媳婦的風流韻事，便傳遍大街小巷。

在艷羨之餘，每日去往小媳婦家的人馬開始絡繹不絕，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從此之後小媳婦變得越發豪放起來，英俊小生固然賓至如歸，憨子殘廢也一視同仁，來者不拒！

而且凡是夜裡拜訪過的男子，都無一不表示開心快活，乃至心曠神怡樂不思蜀，儘管每人對快樂時光的細節描述各執一詞，而且小媳婦的面貌手段也不盡相同！

「全都踏馬的造謠！」武老三在聽到大街小巷，各具特色的風流緋聞時，一拳就砸翻了一副酒桌，含著眼淚咬牙切齒道，「她不是那種人！」我連忙好言相勸道：「村裡人羨慕嫉妒恨呢，別人的話你也信？」，連蒙帶哄地將他說服。

「實事求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事實上主席的教導還言猶在耳，我們怎能先忘卻呢。

在把武老三規勸好之後，我決定親自出馬，去擺平此事。首先通過各種旁敲側擊、威脅利誘的手段，採訪過幾個「一夜新郎」后，心裡略略有了底，便默默地來到了武老三家院門外。

此時正是黃昏時段，天氣十分悶熱。但剛接近武老三的家門，卻感覺涼風陣陣。

我又躍上牆頭一看，院子內黑霧纏繞、陰風陣陣。我心裡就開始一哆嗦，連忙退了出來。天色開始變暗，我藏在巷子深處一個旮旯里蹲好，準備先看看情況再說。

果真天剛一擦黑兒，面容憔悴的「夥計」們爭先恐後地湧入漆黑卻又不失「溫馨」的小院。

熬了大半宿，差不多已經是午夜時分了，看的我眼睛都酸了。

進小院的男人們再也沒有增加一個，更奇怪的是，卻也沒見有一個男人走出過院子。

我正想用「穿牆術」進院打探，突然覺得面前飄來一陣腥風，一個貌似人形的黑影慢慢地飄出院牆。

我揉揉惺忪的一眼一看：只見人形影子越來越模糊，陡然間變成一股氣，然後「呼」地一下撲入，院外石獅子張開的大嘴中。

「糟糕！」我暗叫一聲不好，懷疑院內的男女們已經遭遇不測，不管不顧地翻過院牆，跳了進去。來到院子里一看，有些傻眼了，院子內外衣不遮體、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地的男子，儘管男人們有美有丑，但有惟一的共同點就是臉色晦暗、軟弱無力。

我伸手試了下周邊三五個男子的鼻息，呼吸還算平穩，就是精氣大減，細若遊絲。

我輕輕拉開屋門進了裡屋，看到了面色緋紅小媳婦，扭曲著香艷的身體，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嘴裡呢喃著：「三哥，我很喜歡你，你知道不知道！」

「靠！獅妖冒充武老三行那苟且之事。又利用嫂子的美貌勾引男人，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一看這情形，就對這內中乾坤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小紅何在？」我義憤填膺之下，顧不得許多，站在院中間大喝道。「小惹禍精，怎麼跑河南來了？」小紅一臉詫異道，「又打算『牝雞司晨』了！」說完，照例捂著嘴笑個不停。

「這是朋友的事，我肯定要管！」我這才想起屋裡作怪的不知是妖還是鬼，即使是鬼，又不知是否是歸我管轄之鬼，只得向她央求道，「好妹子，你給我出出主意好嗎？」

「唉，最好不要這麼干！小心以後，出力討不了好的！」小紅極為不情願地說道。但我態度很堅決，小紅很無奈，輕輕地揪了下我的耳垂以示懲罰，附在我的耳朵上秘密地講了幾句。

再後來，小紅已經走了很久了，肩膀上依舊充斥著她那淡淡的香水味，莫非我也被鬼魅迷惑了？

第二天，等天剛一擦黑兒，我就開始念咒做法。與此同時，長相猙獰的五鬼也被我召喚出來，他們手中牽著一個瘦小枯乾的小鬼，侍立一旁。

做法開始沒多大功夫，天空中便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我和五鬼躲在暗處，緊盯著武老三家的院外石獅子處，靜等「妖精」出現。

果真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分，石獅子嘴裡開始慢慢地冒黑氣。

五鬼看準機會，按著渾身沒有二兩肉的小溺死鬼，揉搓幾下就捲成一條棍直接刺進了獅子嘴裡！

那獅子嘴裡藏著的不知是何方鬼怪，一見外敵入侵，想也不想，就幻化出一張巨嘴，將小鬼強行吞食。「就是現在！」我和「五鬼」一起出手，「五鬼」率先出擊纏定「鬼怪」，我則抽出附有「五雷」符籙的桃木劍，朝著沒有防備的石獅子用力劈去！

說也奇怪，平時堅硬如鐵的石獅子，竟然在我的一劈之下，斷成兩半。

伴隨著沁人心脾的哀嚎，石獅子的斷裂面上也開始汩汩地流血，不過我總覺的這獅子血怪怪的，有點發綠。

想到這裡，頓時一陣牙磣，便下意識的抹了下嘴唇，這一抹不打緊，竟然發現自己嘴唇也綠了，以前折斷的牙齒也長長了許多，甚至比一般牙齒都長！

院子里連日來目光獃滯的男人們，也被這駭人的嘶吼之聲驚醒，冒著雨紛紛出來看熱鬧。我小心地查看著劈開的石獅子，發現出血最多的位置正好是獅子的心臟部位，石獅子外面雖然石化，裡面卻已經具備人形。

這還不算!最令人不思議的是，石獅子腳下的小石獅子，被人剖開后,裡面竟然也是一個嬰兒模樣的東西。

「靠，這禍闖大了！」我暗暗自怨自艾道，「這分明是石獅子成精，屬於『妖界』的事情了，我先斬後奏的確越界了。

鍾馗天師總領天地人間三界伏魔之事，而我這一脈自打媽祖娘娘起，統領範圍就只限於小小的水界。剛才雖說行使詭計，名義上借收拾自家水鬼，誤殺了『獅妖』，還勉強說的過去。

可千算萬算，算漏了這個小獅子精，如果他日它來報殺母之仇，我該如何是好。」

嘀咕完，心裡感覺十分的不快，有心斬草除根，卻又下不了狠心。

正在猶豫不決間，屋裡的武老三媳婦像發了瘋似的，赤身露體就撲了上來，不顧鄰居們的勸阻，抱著裂開的石獅子死活不鬆手，又哭又鬧的。

與此同時，我看到一道金光，嗖地一下騰空而起，等我反應過來，再去阻攔，卻什麼也找不著了，毋容置疑，小石獅子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