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節馬蹄寺風光（1）

像是在天空中採集棉花般的雲朵。一朵一朵又一朵，把所有的快樂都抓在手中。

甘肅張掖肅南裕固族自治縣的馬蹄寺風光旅遊區是一個極好的去處。當我們走下旅遊車，寶石般碧藍的天空令人疑心錯入仙境。

這裡讓人想起恩雅的歌，那種虛無飄渺、無限悠遠的意境，白雲如緞帶般繚繞山間，拾級而上，只走幾級，離那寶藍色的天幕就彷彿很近了，伸手可及似的。

馬蹄寺是集石窟藝術、自然風光、民族風為一體的一個地方。石窟群開鑿於北魏，經北朝、隋、西夏、元、明、清歷代開鑿，距今已有1600多年歷史，尚存石窟70餘處，包括勝果寺、普觀寺、金塔寺、千佛洞和上中下三個觀音洞。

我更迷戀於馬蹄寺的自然風光。這裡的陽光，具有金子般的純度。被這樣的陽光摟抱著，人自然有了一種懶洋洋的愉快心。這裡的山路不算太陡，可以慢慢地走。四周的山，青翠怡人，彷彿每一棵樹都有一種張望的表，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石窟前面，是一字排開的攤位，攤位前面擺著可供遊客坐下來挑三揀四的長條凳。陽光直射，我們正好可以躲到攤位的涼篷底下去。這一躲不要緊，生意就來了。裕固族人熱、樸實，他們先是招呼你坐下，並不向你推銷他們手裡的東西，好像叫你坐下來，就專為同你聊聊天，或者讓你歇歇腳，避一避外面灼熱的暑氣。

篷下果然涼快。有微風吹過，他們掛在半空中丁當作響的飾物就隨風搖擺起來。那些東西每一樣都讓人愛不釋手，有掛飾，有手鐲，有耳環，每一樣都精巧可愛，鈴鐺般地在眼前招搖，我看中一隻銀亮的小手鐲，它做得精巧極了，上面刻著龍和鳳。同行的一個朋友買下一條裕固族項鏈來送我，那種棒棒形的上面嵌有寶石，下面墜有鈴當的小掛件，讓我喜歡得不得了，一路上我一直戴著它，顛簸的路使我胸前的小鈴鐺不斷地響，一直響到裕固族的帳篷里。

裕固族的酸奶是我喝到的最好的一種酸奶，它雖沒有品牌，只是用最普通的粗瓷碗裝著，但味道卻極其醇厚。它白得像雲，細膩如凝脂，舀一勺進嘴裡嘗嘗，頓覺有什麼東西在舌尖上化開來，一層層地向外擴散。它不像雪糕那樣過於甜膩，也不像市場上出售的酸奶那樣清湯寡水，它像豆腐般具有自己的體態，它像水果般具有自己的芬芳，它像花朵般在粗糙的小瓷碗里盛開，就如同那些在眼前晃來晃去的裕固族姑娘。

裕固族姑娘正在跳舞。她們的舞蹈很熱，固定地轉著一種流轉的手勢，像是在天空中採集棉花般的雲朵。一朵一朵又一朵，把所有的快樂都抓在手中。有人上去蹦迪，抽筋、扭胯也無法亂了人家的節奏，人家還是一如既往地摘人家的「棉花」。

音樂快樂地、無休止地延續下去，我們唱著歌，被灌著白酒，三碗下去，所有人都目光迷離，眸子里映著另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