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生死死
第38章生生死死
我在寒水缸里聽到外面有人狠厲的說，「你現在坐在上面，我去去就來，我回來前你不準動！」不用想，是月華的聲音。
「放心吧姥姥，我不動，不會讓這個該死的出來的。」這是王新美的聲音。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受這折磨，都是她害的啊。
月華又說：「我就不信他是孫猴子，悶不死他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打開這個蓋子，一會兒我要親眼看看被憋死在裡面的沒禮貌的東西，看他的眼瞪得會有多大！」
然後我聽到漸遠的腳步聲，直到消失，我再聽不到任何聲音，靜悄悄的大概有一分鐘左右。
「咔擦、咔擦。」聲音來自頭頂，木塞子一點兒一點兒又啟開了。
同時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人耳朵：「方樹、方樹，你沒事吧。」
我緩緩睜開眼睛，是王新美在面前，她焦躁的看著我，晃著我的頭。我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手著缸沿兒，喘了會兒氣后看著王新美說道：「王新美，如果我再相信你，我是你生的！你個爛門扇！」
她忙解釋道：「我、我也沒想到月華會要親手悶死你，還要抽你的魂魄……你當我願意讓你死嗎，我也沒辦法！你還是命不該絕，你把她的吸魂蛾傷了，她剛才急暈了頭，這會兒應該是回去想辦法恢復她的吸魂蛾了，剛才我到外面偷看，她帶那丑鬼真的走了，你出來，我們快想接下來咋辦吧。」
「你以為老子不想出來嗎，我被泡的渾身都要化了。」
「好，我抱你出來。」王新美兩手插進我的兩腋下，咬牙把我把從缸里拖了出來。
「噗通！」我如死魚一樣掉在了地上。
「你快起來，不能躺在這裡，一會兒月華還的回來，月華一來我們倆都得完！你趕緊逃走吧，咱倆活一個算一個。」王新美焦急的在地上打轉兒。
「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能走多遠？」我有氣無力的說。
王新美搓著手說道：「你要是不走，那就只能按原計劃行事了，賭一把。我現在就去用最快的方法給穆麗爾化成你的樣子，然後你把你身上的衣服換在她的身上，把穆麗爾的屍體放在大缸里蓋好，以此來充當你。快起來！」
聽王新美這麼說，也只能這麼做了，可是我傷痕纍纍的身體，在大缸的寒水裡泡了，現在全身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我在地上搖搖頭沒動。
「哎呦，我的親爹啊，急死我了，月華回來前我要是沒能把化好裝的穆麗爾放入缸的話，我們真的就死定了。」
「死就死吧，我現在跟死有什麼兩樣？哎呦、哎呦、冷、冷死我了。」
王新美咚咚跑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她拿著條毯子扔給，然後說：「快把你的衣服脫了，一會兒我要用。」說完她又著急的跑出去了。
沒一會兒，但見這個娘們兒咬牙抗著一人個進來了，不用說是穆麗爾。
王新美累的像王八蛋似的，大口喘氣，頭髮都凌亂，嘴唇發青。穆麗爾體型高大，牛犢子似的，從後院抗到這裡，不累才怪。但她沒有停歇，把我的衣服快速穿到穆麗爾身上。
然後王新美一咬牙，把穆麗爾又抱了起來，輕輕的豎著順入大缸。做完這一切，她拿出繡花挎包，手哆哆嗦嗦從包里往外翻東西。她手哆嗦我知道那是又怕又急。
她往穆麗爾臉上抹那種特殊漿糊的時候，看了眼地上是我，然後說：「死沒死，沒死趕緊到外面幫我看著點兒人！」
我緊緊裹著毯子，一動不動。
「啪！」王新美竟然抽了我一鞭子。
「賊你達的，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是嗎，我都這樣還打我。」我罵著。
「快去院門後面給我把風，看著點月華。」
「老子走不動。」
「你爬也得爬到外面，爬不爬？不去我就抽你！」王新美怒目圓睜的瞪著我，又舉起了鞭子。
我大叫：「行了，老子去，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王新美是真的擔心月華突然回來，如果我不去門口替她把風，估計她心驚肉跳的都完成不了給穆麗爾易容，因為我看到她的手一直在哆嗦。
我在地上恢復了一會兒，其實已經很好多了，不是不能站起來，我就是恨王新美，兩次差點讓我死在缸里，不想再聽她指揮。
現在是關鍵時刻，能不能瞞過月華就在此一舉了，看王新美的樣子確實挺著急的，我裹著毯子出去了。
我靠院門是從裡面已經是插好的，估計是王新美剛才插上的。插們這個舉動，看著安全，實際是危險的，這樣容易被突然到來的月華容易產生懷疑，不如把門打開，站在二樓，躲在窗戶后觀察外面好。
女人到底是女人，想的不全面，於是我把院門打開，輕輕的上了二樓，也許是王新美太專註了，我上二樓她都不知道。
我爬在二樓窗戶后，通過縫隙觀察外面，能看到很遠的地方，絕對比像狗一樣趴在院門口強。
我聚精會神的看著外面的街道，不知道過了多久，看到王新美從放大缸的那屋子出來了。她來到院子，一看到院門是開著的，又看不到我人，立即驚恐的四下掃視，院子里看不到我，她又到門口往外張望了一下快速縮回身子，迅速把門插上，哆哆嗦嗦的站在門口，傻了似的。
我看著王新美一副抓瞎、驚慌失措的樣子非常好笑。我忍不住，推開二樓的窗戶，衝下面的王新美笑著說道：「傻×，我在這呢。」
王新美激靈一下,仰臉看向我這邊。
這時的王新美的臉色更難看，怒視著我，臉黑的像塊兒牛糞餅，胸脯也急速的起伏著，估計這娘們兒氣壞了。
她瞪了我一眼，快速的朝屋裡走來，我知道她要找我興師問罪了。
王新美到了二樓后我站在窗戶邊沒動，王新美壓低聲音咬牙道：「誰他媽讓你上樓的？」
我得意是說：「你先別罵人，你到這來看看外面。」
王新美楞了一下，到窗邊往外看了看，馬上明白了什麼似的，之前氣鼓鼓的、猙獰的像蛤蟆似的樣子緩和了不少。
「你換地方告訴我啊，你知不知道，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月華已經悄悄進來了，而你已經讓她拿下了呢！」
我朝王新美一擺手說，「行了，你是看著聰明，其實是個傻×，你怎麼能把門從裡面插上呢，月華來了見你插門她一定懷疑，那更麻煩了。」
王新美楞了一下，「你說的對。」說著她小跑著下去，到外面把院門打開了。
王新美復上二樓，見我還在窗戶后觀察外面，忙問道：「怎麼樣，沒人過來吧？」
我斜了她一眼說：「沒人。」
聽我這麼說她才重重的舒了口氣，「我剛才太害怕了，你要是不幫我著點兒，我六神無主，啥都幹不成。」
那個妖艷的、徐娘半老的月華，能讓狠厲的王新美這麼怕，真是一物降一物。
到了下面，我看到缸上已經蓋上了木蓋子，剛才我抱我出來時滴在地上的綠水也都擦乾淨了，王新美真是個利索的娘們兒。
「我現在怎麼辦？」我問王新美
王新美壓低聲音說：「先藏起來，等晚上了，你在從後面院子跳出去，到我家去躲著。」
一樓的雜物間有個柱編大筐，王新美指著那大筐說，「這筐髒了吧唧，年代久遠，不會讓人注意，而且還透氣，你蹲在裡面，我上面蓋上爛衣服啥的，即使月華看到這筐，上面臟污的很估計也不會查看。我不叫你，你千萬別自己出來，估計月華快來了。」
我跳進了筐里，王新美用破舊的衣服蓋在了上面后，我老老實實地在裡面呆著。開始緊張，過了一會兒就沒那麼緊張了，可是腿腳不能伸展，在裡面很難受，我堅持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了，見我們依然沒動靜，我實在忍不住，從從裡面出來了。
去到王新美那屋，只見王新美按月華的吩咐，老老實實的坐在缸蓋上等月華來呢。我心說這娘們兒可真聽話、真有耐性。
她看我過來了，馬上她著急的說：「我沒叫你，你怎麼出來了？」
「在裡面太難受了，要不換個地方把，好歹能伸展腿就行。」
「哪有好地方躲藏，你怎麼那麼多事？在那筐里，總好過這缸里吧？」王新美咬牙生氣的說，說還不敢說大聲說。
「哎呦，你試試就知道了，太難受了。要不你給我弄個面具，隨便把我變成個寨子里某個女人的樣子，讓我出去躲行嗎？」
「我哪有那麼多面具，你以為做面具很簡單嗎，熬魚膠麻煩不說，還要趁魚膠沒有完全凝固的時候，注入到模具內，誰的臉沒事總讓我當模具用？」
聽他這麼說，我靠在門口只嘆氣，王新美焦急的從缸上跳了下來，「我求求你，再忍忍，好歹那竹筐還透氣兒，沒有比那好的了，快點兒。」
「哎，你別推我，我問你個事？」
王新美一跺腳道：「這會兒問什麼事，以後再問！」
「不行，剛才我在缸里的時候，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月華姥姥到底為啥瘋了似的撓我，說我害死她兒子了？到底咋回事？」
王新美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進雜物間，讓我先跳進竹筐再告訴我。
我跳進去竹筐，聽王新美說道：「月華在缸蓋底放的那個飛蛾叫吸魂靈蛾，是要吸你的魂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靈蛾受傷了，月華在外面感應到了，所以讓爛臉人快速把蓋子啟開了。」
「後來你可能也看到了，靈蛾在月華手裡，都奄奄一息了，那是她的命根子，她不生氣才怪。外面什麼都沒發生，是缸裡面發生了什麼，該我問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靈魂沒丟，反傷了靈蛾？」
我抓著頭髮仔細想了想，把我在缸里的痛苦感受說了一下，最後補充說：「就在我感覺自己快死的時候，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然後木頭塞子就打開了。不過我確實什麼都沒做。」
王新美皺了皺眉盯著我說：「女人的叫聲？那你看到了什麼？」
「還看到什麼，你坐剛裡面，讓我把蓋子塞上，你看看能看到什麼。裡面漆黑漆黑的，當時我快沒有意識了，能做什麼，眼都睜不開。」
聽我說完，王新美不相信似的皺眉審視了我一會兒才說：「行了，就這樣吧，你趕緊老實呆著。」說完就要走。
「哎、哎，別走啊。月華那麼生氣就是因為她的撲棱蛾子？那蛾子對她那麼重要？」
王新美鄭重的看著我說：「重要，非常重要，那是她的女兒。！」
「啊？那撲棱蛾子是她女兒，她能生出蛾子，你順話逗我的吧？」
「我沒逗你。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別廢話了。」
「她女兒了為什麼是只餓子？」
「這事說起了很複雜，等我們今天能避過這一關再說。記住，我沒叫你，千萬別再出來！」
我還要說什麼，王新美真急了，過來給了我一個嘴巴子並嚴厲的說道：「穆麗爾的屍體能不能騙過月華尚在兩可之間。如果她胡亂看看，那就能瞞過她；如果她要仔細看，一定瞞不過她的。我現在心焦如焚，你還讓我給你扯閑篇兒，真是氣死我了。我們的命懸一線呢！再不老實，我把你揍暈塞筐里？」
見她真急眼了，真怕她打暈我，於是我忙說：「我聽你說的那麼玄乎，才好奇多問了幾句。我老實待著，可還是有點擔心，那萬一月華看出來怎麼辦？」
王新美嘆了口氣說道：「我想了幾個應付的辦法，已經做好了安排，你不用太擔心，老實待著就行了。」說完王新美走了。
王新美說的不錯，穆麗爾畢竟是具女屍，如果全身檢查，那立即露餡啊。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失敗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想到這裡，我心到安定了。
接下來，就是我就蹲坐在竹筐里等著了，等待月華的期間，我想著王新美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一個蛾子能把人的魂魄吸走，吸走它放哪兒？一個蛾子怎麼會是月華的女兒？一個女人生出蛾子，這也太他麻的噁心了。
想著想著我有些困了，忍不住釣起魚來。我擰了一下我自己，千萬不能睡，萬一月華來了，那邊和王新美說完，我這邊打呼嚕，那就前功盡棄了，強打精神不睡。
我本以為等個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月華就回來了，可是一上午過去了，月華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正在我焦躁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了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王新美大聲說：「姥姥，你可來了。」
月華來了。王新美故意用那麼大聲音說，是有意的，當然是為了讓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