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份保單

第11章 第二份保單

第11章第二份保單

為什麼是媽媽呢?

回憶以前每一次和雪子的交涉,她從來都是很恭敬地稱呼千藤百惠為……

「母親。」

從她的眼神里,我看不出她對千藤任何的感情。

依賴,關心,厭惡,唾棄。

什麼都沒有。

我坐在技術科的暗室里,把那段無比清楚的監控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我聽不清她們的談話,但是我看到雪子的口型,她說了很多遍,「野藤次一……」

她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呢?

野藤次一和涼子都消失於十年前,那時候雪子還沒有出生。

而且…

她為什麼覺得,野藤次一這個名字,會刺激到千藤百惠呢?

千藤的個人生活的確很風花雪月,但是這樣隱秘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們總部去進行了調查,誰也不知道。

畢竟十年前的風月事。

雪子因為聽力的關係,話說的不是很清楚,也很內向,鮮少與他人交涉。

從街頭巷尾那些八卦家常里得知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那……

是井川雋夫告訴她的?

也不可能。

回想起之前松島太太所說,在診斷病情的時候,井川特地把雪子的助聽器摘去,生怕她聽到自己的病情會感到難過。

及時自己深陷淤泥,也要讓女兒過的幸福。

如果把千藤和野藤次一的早年恩愛告訴雪子,除了增加她對千藤的恨意,別無他用。

我看著面前的白板,回想起這件案子牽扯的所有人。

從案件中央到周圍……

井川為了心愛之人放棄家財萬貫,而後十年含辛茹苦撫養雪子長大。

發現自己是尿毒症后,他修改了保單的受益人,然後自殺於自家別墅。

在他的身上,有兩個疑問。

第一,十年前,他心愛的涼子走失后,他為何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娶了千藤?

第二,五年前,他為何會突然之間情緒崩潰?難道真如雪子所說,是因為她眼疾加重?

……

千藤,是金河酒館沒有財權的女老闆。十年前和野藤次一感情很好,以至於現在還在自己的公寓里擺著他的照片。

因為受到侮辱卻隱忍,受到X先生的關注,從此踏上謀求井川別墅的不歸路。

對雪子關懷甚少,但確是親生母親。

貪財,毫不收斂,沒有感情的人。在得知井川有尿毒症后,立刻購買了保險。

井川案子結束,雪子和她見面。在長橋邊上,她把雪子推入了滾滾的長橋河。

雪子大概是用什麼話,深深刺激了她。

十年前她嫁給井川,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和現有證據來看,她應該是和野藤商量后,決定以這樣的辦法得到井川的別墅。

在她的身上,有一個疑問。

X先生想要得到別墅,為何會是因為她?

魏了自己的男人,被辱卻顧全大局。這雖然很難得,但是X先生是看上了什麼,才覺得,他們有這個能力可以得到他都得不到的東西呢?

野藤次一,消失了十年時間,從未出現在金河方圓百里的地方。

慾望縱橫,精於謀算。留下一個兒子野藤峻山,目前很快會開始接管金河酒館。

他失蹤的原因,絕大多數探長都認為與涼子的死有關。

麵粉廠是野藤家裡的產業之一,那時候已經廢棄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可問題是,涼子並沒有找到啊?

現場只有一些衣物,很難憑藉這個來裁定。周圍也都尋找過,沒有見到她。

涼子生死未知。他為何要跑?

就算是他殺了涼子,動機呢?

那個時候涼子是井川的夫人,依照野藤的性子,應該要好好地巴結著自己這個妹妹才是。

因為房契的繼承條約上,有涼子的名字。

他殺死涼子,然後把自己的女人千藤嫁入井川家裡。

這太多此一舉了。

照片里那雙極其精明的眼睛,告訴我,他不會這麼做的。

那……

涼子又去了哪裡?

睿智,冷靜,知性,優雅。眾人的評價里,都認為她不應該屈居於酒館。

她於七歲的時候被野藤家收養,一直以來的生活很平靜,並沒有什麼讓鄰居特別印象深刻點大事發生。

從她敢於和欺負自己的客人鬧事,到平靜地和野藤簽署了為期五十年的合同,都可以看出來,這個女人是很有數的。

有些可以讓,有些不行。

在發現井川出軌千藤后,她就一點努力不做,一點解釋不聽,立刻離開了?

在這個女人身上,疑問太多。清水太太雖然精神不正常,但是她曾聲嘶力竭地喊出的那句…

「涼子還活著!」

讓我的推斷也陷入很深的邏輯循環里。

怎麼想,都無法把這些事情想通。

留下的事實證據太少,這些人,身上的秘密有太多。

誰會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人呢?

我看著窗外的綠植,不由得想起雪子。

想起我們那一天最後的對話。

她在看到那些材料時出奇的冷靜,以及後來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都讓我很為這個孩子感到心痛。

她是很聰明、很睿智的。在她的身上,有一些,井川和千藤都不具備的東西。

她平靜,內斂,溫柔,睿智,面對很多事情處變不驚。

五年前井川墮落,她衝上去就是兩個巴掌。

五年後井川在爆炸中離開,她冷靜地好似事不關己。

但是她看到井川照片的那一刻,那種巨大的悲傷,是她藏不住的。

她和我說的最後一些話,是她在保險公司放著的一份地契。

我一愣。

……地契?

雪子為什麼要把地契放在保險公司呢?

難道她之前就知道,她命不久矣?

——

我和美智子去了保險公司,見到之前那位來會館送保單的先生。

他看到我們來並不驚訝,點明了來意,他從身後的保險箱里取出一樣東西。

我看了眼,「一份保單?」

「嗯。這是千藤小姐,在我這裡購買的第二份保單。」

我皺眉,「和雪子有關係么?」

他點頭。

我拿起來看了名字,這是千藤給雪子買的保險。

「母親給女兒買保險,有什麼特別的嗎?」美智子問道。

我翻到最後一頁,受益人……

是井川雋夫。

「千藤小姐購買保險,大概是井川先生出意外的一個月以前……」

我一怔,那正是井川被告知有尿毒症的可能,要從診所轉到金河醫院再次檢查的時候。

「千藤小姐一次買了兩份,受益人都是她自己。」

「就在保險單開出來給她的幾天後,雪子來了公司裡面,找到我,請求更改受益人,為井川雋夫先生。」

我深吸一口氣,「也就是,雪子和井川,兩人是先後來修改的自己的保單?」

他點頭。

「那當時你來送井川先生的保單時,為什麼沒有說呢?」

他看著我,回憶起那一天的情景。

「那一天非常冷,我到了辦公室,雪子坐在那裡等我。」

「她把保單遞給我,開門見山要修改受益人。因為她還小,我以為,她不理解什麼是保險。所以我很明確地跟她解釋了很久,受益人是她的母親,不是別人。」

「她很冷靜地聽我講完,仍然要修改。無奈之下,我只能給她重新打了一份保單,簽字后,修改了受益人的名字。」

「臨走時,她跟我講了一些話。希望我把她來修改過保單的事情,一直隱瞞下去,直到偵探會館的人來找我為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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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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