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蹤跡

第10章蹤跡

眼前的景象，只能用災難來形容。

守銀想要救人，可是他發現自己無能為力。這些浪太大太急，那個漩渦產生的吸力，連岸邊淺水裡都能把他拽個趔趄，何況已經被扯進深水之後了。

連快艇都跑不出來啊。

守銀咬緊牙瞪著那個漩渦，撞翻的船和人都在被往那邊吸，有幾艘船已經被扯得堆積在一起，又跟更多的船撞上，又堆高一層.再撞，再堆.

身後幸運地跑上岸和沒有下水的人早都往外逃光了，撕心裂肺地喊著救命跑出了沙灘，偌大的陽光海岸沒多久就只剩湖邊站著個守銀了。

他突然感覺很恐懼，他抬頭仔細眯眼去看那個漩渦，卻發現它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幾百艘船已經被吸引到之前漩渦出現的位置了，堆疊在一起，像個小山丘。

湖面並沒有平靜，浪依舊一陣一陣地往岸上撲，再往湖裡拉扯，只是一浪比一浪輕。

不過守銀能夠感受到，這次水中的吸力已經沒了，浪雖然能濺到他的膝蓋，但是這點力道，根本不可能把他一個成年男人給拽倒了。

那個漩渦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麼突然地出現，現在消失也是，毫無預兆，說來就來，說沒就沒。

守銀一屁股坐倒在淺水裡，水沒過他的脖子，他有些呼吸困難。

身後響起一長串的鳴笛聲，守銀回過頭，看見沙灘的入口，來了一排的消防和急救，消防官兵和大夫們拎著醫療箱還有橡皮艇往快速地往湖邊跑。

「你沒事吧？」一個大夫來到守銀身旁，將他扶起來，拉到岸上。大夫的普通話帶著濃濃的地方口音，他上上下下大致打量了一下，發現守銀沒有大礙，大夫剛想交待什麼，守銀伸手一指湖裡，說：「湖裡，有很多人。」

「沒事，救援，交給我們，你先跟我過去休息。」

醫生扶著他走到沙灘入口的台階上坐下，給他倒了杯熱水，蓋了條幹毛巾，拍拍他肩頭，又趕緊往湖邊過去。

守銀喝了一口熱水，抬頭看見救援的橡皮艇和衝鋒舟已經快到那個漩渦出現的位置了。

沒了漩渦的吸力，船隻的殘骸開始散落，往四面八方漂走，碧藍的撫仙湖中狼藉一片。

救援人員行動迅速，搬開堆積的船隻，大聲呼喊詢問尋找著倖存者。

在漩渦那股巨大的吸引力消失之後，落水的遊客總算是有力氣對抗湖水，在求生慾望的支持下，湖面陸續地有人鑽出來，大聲叫著救命，接著救援人員很快就能趕過去將他們救上船，等救援的小艇裝得差不多，便往湖邊回來。

在救援人員麻利的行動中，守銀看著沙灘上的人越來越多，醫護人員還有趕過來幫忙的老百姓們把那些落水的人帶到沙灘外邊，搬來板凳毛巾還有熱水，盡量地安撫著這群被救起來的遊客。

守銀抬眼搜索了一陣，人群中並沒有發現之前他偷偷窺視的七個女孩子。

以剛才那樣的情況，那個吸力還有她們被扯進的湖水深度，恐怕她們已經.凶多吉少了。

守銀心裡微微一顫，嘆了口氣。這種突如其來的幻滅讓他很不舒服，那麼美好的幾個女孩子，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分明伸長了手，還是差一點沒有能抓住。

他拿起蓋在自己肩膀上的毛巾，用力地擦了擦臉，又用毛巾蓋住了自己的臉，仰著頭，閉著眼，靜靜地聽著四周的倖存者的議論。

有人後怕地哭號著，有人慶幸自己活著，大喊大叫，有人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出來，更多的人是嗚嗚咽咽地抽泣，嘆息。

又有救援小艇靠岸了，不過這一次，船上的人沒能走到沙灘盡頭來，幾個白大褂的醫生趕上前去，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復甦，折騰了一陣，最終搖搖頭，站起身往另一艘靠岸的小艇趕去。

那一船拉回來十多個人，有半船，最後被蓋上了白布。甚至那些人都來不及把他們挪個地方，就放在湖邊上，蓋上塊白布，救援人員和醫護人員又繼續往湖裡去找人救人。

他們沒空去管那些逝者。

守銀拿下臉上的毛巾，看見有幾個人哆哆嗦嗦地往蓋著白布的逝者旁邊走去。他們靠近白布，停了停，又往回折返，走了幾步又猶豫著轉身，最後咬咬牙走到白布旁，用儘力氣掀開白布，然後一個一個地仔細看。

守銀看見有幾個人揪著心看過逝者之後閉著眼站起身，拍著胸脯念著佛，往回走。那群不幸的人里沒有他們要找的人，幸好。

可是有兩個中年人，卻跪倒在一具屍體旁邊，嚎啕大哭。他們的親人朋友，有人罹難了。

守銀深深地吸了口氣，這片沙灘和湖面上此刻正在眼前上演的悲歡離合殘酷欣喜，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救援艇來來回回，放下來的人有死有生，醫生護士們來來往往，儘力地救助著每一個被這片琉璃湖水惡意傷害的人。

那個漩渦不對勁，它距離守銀有一段距離，而且從它出現和消失的突然來看，守銀敢肯定，這絕不是正常的現象，雖然他並沒有真切地感受到那漩渦之中的氣息，可是他相信在這片湖水之下，有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它強大到能夠將整個陽光海岸沙灘摧毀，讓成百上千的遊客葬身湖底。

如果不是自然之力，那會是什麼力量？

守銀捏了捏拳頭，他覺得這一次自己選對地方了。

他甩下毛巾，徑直走出沙灘，往湖邊的酒店回去。

守銀的衣物全被浪水捲走了，他全身上下只剩著那條黃色的香蕉猴大褲衩，所以他回到酒店之後要敲門。

他剛來到房門口，抬起手還沒來得及敲，房門就被打開了。

吞金一臉嚴肅地沖他點點頭。

「剛才湖裡.」守銀走進房間，剛開口要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吞金。

「剛才發生的事我看見了。」吞金走到落地窗前，指著窗外說，他們這個房間的窗子正對著沙灘和湖水。

「我本來在睡覺，突然妖怪雷達很大聲地尖叫起來，就像是上次一樣，我被驚醒，打開雷達一看，發現那個東西就在我附近。」

收銀指著窗外，「湖裡的漩渦。」

「對，是只大妖精，十有八九就是師父讓我找的那個。」吞金點著頭。

守銀道：「如果真是，那這次恐怕有些困難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你也看見了，你覺得我們有勝算嗎？」

吞金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