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朋友

第36章朋友

趙羽凡退了兩步，從祁業郎的身旁走開，靠近阿珠，將阿珠護在身後。

他眯起眼睛仔細看向來人的方向。

因為太陽已經幾乎落山了，天色昏瞑，光靠肉眼，能看見的已經不多。

趙羽凡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影來到祁業郎的旁邊。他才看清楚，是一個巨大胖子，還有一個清清秀秀留著長頭髮的年輕男人。

那個大胖子肩頭上，還蹲著一個頭頂扎了個揪揪的小孩子，剛才只看見兩個人影，沒注意他們身上。

二毛扒拉著牢甫的大腦袋，指著下邊的狼人大聲地對牢甫說：「老大，就是這個被捉妖人逼來求你救他的妖精，」說著，二毛扭頭盯著趙羽凡看了一陣，又指著他道，「他是個捉妖人，就是他要把這個狼妖殺死的！」

牢甫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奄奄一息的祁業郎，尤其小心地看了看他的左手爪子。看到趙羽凡粗糙的手法，牢甫眉頭皺起，面色凝重，抬頭看了一眼趙羽凡。

「我剛才遠遠地看見狼妖跟他打起來，我就知道大事不好，想著你也應該回來了，就跑出去找你，幸虧你們來得快。要是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和狼妖都要被這個捉妖人給搞死了！」二毛豎著眉毛，瞪圓了眼睛，氣呼呼地看著趙羽凡，對牢甫說。

那個清秀的長發年輕人走到牆邊，把小箭扎進牆裡的符紙殘骸拔出來，湊近眼前看了看，突然他眼神一亮，咦了一聲，也轉頭看了趙羽凡一眼。

趙羽凡留意到，這個年輕人左手上拎著一隻小小的弩機，看來射走這枚符紙的，就是他了。

趙羽凡覺得奇怪，眼前的這三個人，那個胖子和小孩，明顯是兩隻妖精，那小孩是只貓妖，胖子的話，氣味很穩，很奇怪，似乎是.石頭？石頭成的精怪，那年頭得很久了。而另外的那個長發年輕人，他分明就是個人，還有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玩弩機？看剛才那一箭的力道，他手上這個弩機還是很強勁的。而且趙羽凡注意到，他手裡的弩機不是合金材質，骨架機括，似乎是竹木做成的。

趙羽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在分辨氣味的時候，他的鼻子就會特別的癢。

年輕人把殘留的符紙拿到牢甫的面前，對牢甫搖了搖頭，「不是毀屍滅跡，這枚符紙的效果，大概類似鎮痛劑吧，是想讓這狼妖舒服一些，不過於痛苦。」

牢甫點點頭，伸手在祁業郎的左手上微微一撫，趙羽凡看見，祁業郎原本有個大窟窿的手心，慢慢地被黑灰色的像石頭一樣的東西填滿，接著，這種黑灰色順著祁業郎的手往身體上下覆蓋過去，不多時，祁業郎全身就被完全地覆蓋住，他整個人竟然變成了一塊方方正正的水泥塊一樣的東西。

但是這方水泥塊在呼吸，像心跳一樣有規律地搏動著，很有些生機勃勃。

趙羽凡訝異地看著地上的水泥塊，忍不住開口道：「好神奇，你是在治療他？」

牢甫扯開笑容，對趙羽凡點點頭，但是這個笑容里沒有笑的意思，趙羽凡還是看得出來的。

他摸了摸鼻子，先開口做了自我介紹。

這幾個人身上有戒備，但是沒有敵意，趙羽凡聞得到。

「我叫趙羽凡，是個捉妖人。」

「這麼臭，我們當然知道你是捉妖人！」二毛撇嘴小聲地說了句。

音量控制在剛好能讓趙羽凡聽到的程度。

趙羽凡咧咧嘴，來自妖怪的嘲諷，他聽得並不多。

牢甫轉頭瞥了一眼二毛，二毛吐吐舌頭，不過牢甫並沒有責怪二毛。

他回頭望著趙羽凡，微笑道：「我叫牢甫，是這界魚石公園的主人。」

趙羽凡恍然，界魚石公園的界魚石，看來這個牢甫，就是那塊界魚石成精了，蠻稀罕，石頭精是種很少見的妖精，因為石頭暴露在空氣中，很容易風化破碎。岩石其實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堅挺，它們普遍很脆弱。

「這位是小川爺，叫江川，他是」牢甫介紹身旁的長發年輕人。

「我是個機關術士。」江川接過話頭，打斷了牢甫的話。他已經聽出了牢甫是想把他是老張公的外孫的身份說出來，身為妖精，面對捉妖人的時候，需要抓些東西當依靠才有底氣。但是趙羽凡的外地口音，意味著他可能並不知道老張公是誰，說出來沒用，反而丟了底氣。他接著說，「捉妖人的氣質，我倒是覺得在你身上並不很明顯。」

牢甫看了看江川，他倒是沒能理解江川的意思。

趙羽凡一直盯著這個江川看，他發現江川在確定了符紙之後，手中一直都捏著那隻弩機，雖然對趙羽凡的戒備放鬆了，但是並沒有解除。

趙羽凡很奇怪，這個人顯然是知道牢甫的身份的，但是他卻好像更親近妖精，而不是他這個捉妖人。

「機關術士？」趙羽凡好像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名詞。

江川笑著抬起手，向趙羽凡展示了他手中的弩機。

「就是木匠。」江川解釋道。

氣氛很詭異，牢甫和江川說話都很客氣，但是他們在審視著趙羽凡，對於趙羽凡的捉妖人身份，牢甫是個妖精，他不認同，趙羽凡理解，但是這個江川，身為人類，竟然會幫著妖精來戒備捉妖人還是個什麼機關術士，光聽名字，感覺倒是很厲害，

「剛才，二毛看見您對我們的這位客人出手，二毛害怕您在這裡殺死我們的客人，但是他害怕捉妖人，於是就跑出去找我，正好我們回來，看見您往我們的客人身上扔符咒，才會倉促出手。」牢甫很不喜歡尷尬的對峙氛圍，於是他開口解釋。

趙羽凡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您和我們的這位客人，是有什麼恩怨嗎？」牢甫問。

趙羽凡想了想，先是搖了搖頭，后又點了點頭。

江川看笑了，「你這個操作很迷啊，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趙羽凡也笑，回答說：「這個狼妖我認識，之前，我們甚至還算得上是朋友。」

「朋友？」江川一挑秀眉，語聲譏誚。

牢甫也微微沉吟。

二毛跳腳，「你放什麼屁呢？捉妖人和妖精怎麼會是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