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一章美麗深淵(3)(9)
唐渡說小曼小曼……只一味地叫她名字,手腳有些慌亂。***
他抱她的姿勢也過於笨拙了,一舉一動都顯出他的年紀。男人做事都是需要回報的,小曼早就該想到唐渡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她,他一定是有所圖的。
「小曼,我喜歡你。」他說。
「是嗎,那你要我怎麼樣呢?」
「我希望你在我身邊,我想你的時候可以看到你。」
「那你怎麼不問問我喜不喜歡你呢?」
「我不問。」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小曼被他的話給氣樂了,天下哪有像他這麼不講理的?可是小曼現在也清楚自己無處可以投靠,要靠只能靠眼前這個男人了。
唐渡他們機關下屬的行業報有個周末娛樂版,唐渡把金小曼安插進去,小曼對這份工作很滿意。做採訪、人物稿、與知名人士會面,這些都讓小曼感到風光。再說每月的工資也挺高,還經常有機會出差,天南海北到處跑,這些都很合金小曼的胃口。
唐渡是有家有口的人,妻子管得很嚴,所以不能常常來看金小曼。小曼對他感一般,他愛來就來,不來也無所謂。報社配給小曼一部手機,金小曼無論走到哪都愛掏出來打打,越是人多的地方她的手機就打得越勤。她跟胡藹麗他們那幫人又聯繫上了,這才知道短短的一段時間,胡藹麗已經離婚了。
「不過……我們還是好朋友。」胡藹麗在電話里跟金小曼解釋道。
金小曼不好意思把范一兵失蹤的真相告訴胡藹麗,只是說「我跟他也分手了」,又說,「我現在在報社做,是臨時給一個朋友幫忙。」
「什麼朋友,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金小曼在電話里笑道:「什麼都不是。」
唐渡常在半夜三更給金小曼打電話,他對小曼簡直是著了魔。下午剛通過電話,晚上又打一回,問她在幹什麼呢?想不想他之類。金小曼估計他半夜打電話都是等他老婆睡著了之後。他還經常通過郵政系統源源不斷地給她寫信,有時一天一封,有時隔天一封,都是些抒的、和他年齡不相符的詩一樣的排比句,它們分別讚美了她的眼睛,嘴巴,和「柔軟的小耳朵」。
等到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唐渡的話並不多。
他配有一把小曼房間的鑰匙,有時小曼不在,他一個人也會過來坐坐。點上一根煙,坐在小曼零亂的椅子上等她回來。有時他明明知道小曼今天有應酬,卻抱有一絲僥倖心理,希望她會忘帶了什麼東西回來拿,或者沒有任何理由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小曼在的時候總是帶著歌帶著笑的,她走到哪兒就把熱鬧帶到哪兒。她是多麼聰明的女孩呀,別人說了上句,她總愛搶著說下句,甚至顯得有點多嘴多舌的,但因為那些話出自一個漂亮女孩的嘴巴,不僅沒人覺得討厭,反而覺得有趣。她甚至愛講那種段子,與性有關的笑料成為飯桌上最精彩的一筆,沒人講的時候就跟菜里沒擱鹽似的,吃什麼都沒味。
有天夜裡,小曼已經睡著了,她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人在摸她頭。她賭氣不理他,翻身睡去,一覺醒來時見他已經不見了。後來金小曼問起唐渡那天晚上的事,才知道那天夜裡,他非常想見到她。便專門「打」了一輛車過來看她。小曼說那你為什麼不叫醒我呢?唐渡說我為什麼非得叫醒你呢?小曼想想,忽然覺得唐渡也並不像她想像得那麼討厭。
小曼高興起來對唐渡百依百順的,叫她怎麼樣她就怎樣。他喜歡把她放在膝上,聽她在耳邊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其實那些話是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只感到耳根子熱,是她的癢絲絲的哈氣熏的。她緒好的時候唐渡就敢放大了膽子把她的襯衣下擺從裙腰裡一點點地拉出來,或者隔著裙子摸她的腹部。她只顧說她的話,好像忘了什麼似的,只顧沉醉在她的話題里,都是一些零七八碎的小事,而她卻講得津津有味。唐渡看上去好像很用心地在聽,眼鏡片上凝著一點水蒸氣,那全都是她呼出來的哈氣。讓她在膝蓋上坐久了,唐渡感到兩條腿都有些麻,但他不敢動,生怕她會改變原來的姿勢,因為他知道小曼肯這麼乖乖地安安靜靜坐著的時候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