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七章同一屋檐下(2)
美魷把自己定位為「一個美麗的隱性第三者」,美魷在單位沒評上職稱,因此她就自作主張,給自己授予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職稱」。***美魷是海蓓最要好的女友,她們無話不談,常常涉及到一些私密性的問題。
「他有家,有孩子,但我們很好。」
美魷坐在辦公室的大綠鐵皮櫃前,很坦然地對海蓓講述著她與人的故事。
海蓓不知道在自己的視線之外,是否也存在著這樣一個跟冷兵好的女人,他們不談婚姻,沒有結果,就只是單純地「好著」。這想法使海蓓感到有些害怕,如果真存在這樣一個女人的話,那麼冷兵的一切冷淡表現統統可以得到解釋。
美魷告訴海蓓,她與人是利用中午**的。
就在美魷說這話的同時,辦公桌上的電話不緊不慢地響起來。海蓓與美魷同時伸手,但還是美魷搶先一步抓到聽筒,兩個女人會心一笑,美魷小聲道:「可能是我的。」
電話果然就是找她的。
美魷陷入另一種幻境,在電話里哼哼嘰嘰,說著又軟又粘的甜話。海蓓很容易就能想像出她和她那位神秘人在一起時的樣子。
放下電話,美魷就拿了一個裝化妝品的小包去了衛生間,留下海蓓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里呆。海蓓工作的單位是大機關里的一個小部門,負責管理一些保密資料,平時事不多,生活實在有些單調。「保密室」的編製是三個人,除林海蓓和易美魷之外,還有一個常年泡病假的小夥子小秋。傳說小秋在外面跑生意,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來辭職。
小秋的座位就長年累月地空著,辦公桌上堆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政治學習輔導材料、保密守則、舊報紙、過期雜誌之類)。辦公室里惟一一個男的不來上班,海蓓和美魷不僅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反而覺得自在。遇到需要登高爬低的活兒,美魷便會挺身而出,扮演一個小夥子的角色。大掃除的時候需要擦日光燈管,美魷就搭著兩層椅子往上爬,海蓓站在下面一個勁兒地喊「小心」,從下面往上看,海蓓看到了美魷裙子內部那條顏色好看的純棉內褲。
跟美魷比起來,海蓓覺得自己倒更像個沒丈夫的女人。
美魷到衛生間去化完妝回來,就像換了個人。她的氣色顯得好極了,嘴唇的形狀被描繪得精美絕倫,每一個山峰,每一個拐彎都不放過,精雕細刻,她對工作可從來沒這麼精細過。
一個要去約會的、香噴噴的女人出現在海蓓面前,海蓓有些自慚形穢,海蓓覺得自己的婚姻不過是一個空殼。
三
漫長的中午海蓓不知如何度過。
美魷接到人的電話約會去了,把她一個人留下來。
窗台上有一棵半死不活的小蔫花,自從海蓓大學畢業分配到這裡,她記憶這盆小蔫花就存在著,可幾年下來它一直都沒有長大,沒長大也沒死,就那麼半死不啦活地撐著、熬著。
陽光從窗子外面像水那樣漫溢進來,照在那盆小葉子的花上,葉子呈半透明的狀態,被陽光一照,脈絡清晰可見。海蓓此刻的思路就像那些四通八達的植物脈絡,通往每一個可能的方向。
電話就在手邊。
海蓓決定給丈夫打個電話。
今天是個例外。
電話通了。長音,長音,長音。無休止的長音,對方電話沒人接。
海蓓大腦里浮現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像一些剪接不成功的電影鏡頭,順序顛過來又倒過去,望著這一幕幕或許是虛構或許是真實的畫面,海蓓覺得心裡備受折磨。
下午美魷回來上班,頭上沾著好聞的洗香波的味道。海蓓懶洋洋在靠在椅背上問她,「你還在人家洗澡了啊?」「當然啦,我們做了全套。」美魷推著肩上濕漉漉的卷心滿意足地說道。
「全套」是什麼意思呢?海蓓沒好意思多問,拿只筆在一張白紙上胡寫亂畫。她想像著美魷在那個男人懷裡一遍遍地撒著嬌,而男人的脾氣顯得特別好,男人只有對中午這個女人脾氣好,到了晚上臉就變成鐵板一塊,話都懶得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