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通緝

兩人讀完劉康的日記之後，久久不能平息，為柯柔和周然、周康的命運感到嘆息，他們也不禁在腦中思考，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時代？人命在人言中如此不堪一擊。

周然與周康之間的兄弟情誼，足夠讓他們兩人義無反顧地為對方去死。

兇手一直都是周康，他為了守護弟弟，化身惡魔。

而周然也可以為了他，陷入萬劫不復。

除此之外，顧飛另外思考一件事，那就是劉康日記里的老顧，他是誰？

顧飛心中有一絲疑惑，那個老顧難不成是自己的父親嗎？

在他的記憶里，對父親的記憶到8歲就戛然而止。而8歲之前，對父親的印象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了，自己甚至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

家中的老照片，父親的臉都被劃掉，不知原因。

顧飛曾經無數次做過同樣的夢，在夢裡有個男人，身材偉岸，他好像對著顧飛在低吟著什麼，他卻從沒聽清楚過，而每當他看向那一張臉的時候，在他的面前總有一層迷霧遮擋，看不清相貌。顧飛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臉，那張臉越靠越近，但總是在最後的時刻，從夢中驚醒。

對於顧飛來說，父親只是母親口中的「那個男人」，他知道「那個男人」是個警察，而且是最優秀的警察。不過有一天，他突然不見了，像是蒸發了一樣，好像從沒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對於父親為什麼會失蹤，母親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直到臨死之前，她也只是含著眼淚叫了一聲「阿風——」，之後就駕鶴西去，一睡不醒。

顧曲風是顧飛父親的名字，直到現在，他牢牢地記著母親當時的眼神，留戀、期盼、孤獨、絕望。

他知道母親最後的心愿是見父親最後一面，可他始終沒能出現。

店長看到顧飛的神情有些異常，問：「怎麼了？」

顧飛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翻看劉康其他的日記本，在他的日記里，老顧時常出現，但他的名字劉康卻從未提及。

1998年12月24日，平安夜，老顧的名字最後一次出現。

而1999年份的日記已經消失不見，從2000年開始，老顧就徹底消失了。

顧飛想知道1999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無從下手。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兩人對望一眼，只見大門被幾名警察一腳踹開，每個人都全副武裝，拿著槍械沖了進來。

這種陣仗嚇了兩人一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讓人摸不著頭腦。

領頭的正是王勇！

更讓兩人不知所謂。

店長問王勇：「王隊長，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勇冷冷地看向顧飛，拿出一張逮捕令，說道：「顧飛，你涉嫌殺死中國籍男子劉康，我現在要帶你回警局接受調查。」

顧飛皺緊了眉頭，還沒說話，店長就已經開口，他急忙解釋說：「你們搞錯了？顧飛怎麼可能是殺人犯？再說了，他更不可能殺死劉康呀！」

王勇說：「有什麼話等回警局再說吧，帶走！」

店長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顧飛示意不要說，他知道現在說太多也只是枉然。

王勇看到顧飛的舉動，更冷哼了一聲，認定他已經認罪，於是說道：「我早就提醒過老劉，告訴他不要養虎為患！姓顧的，全都是危險人物，沒一個是好人！」

顧飛心中大動，聲音有些發抖，激動地問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王勇自知失言，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顧飛質問道：「劉康日記里的老顧就是我父親，對不對？1999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為什麼會失蹤？我需要真相！」

王勇別過頭去，說：「不用裝糊塗了，你殺了劉康，不就是為了替你那個父親報仇嗎？還有，你不就是想向我們警察報復嗎？如果不是我們的來的速度太慢，鄭雨欣也不會死！」

顧飛聽出了王勇語氣中的諷刺，聽到了雨欣名字的時候，他的心頭卻在滴血。

他沒有再問，他知道現在就算問，也絕對問不出任何信息。

而顧飛的沉默，在王勇的眼裡看來，就是一種默認，令他心中唯一的那絲疑惑也消失殆盡，心中更加氣憤。

王勇對其他警察說：「把他帶走！」

「是！」

幾名警察剛想上來把顧飛銬住，而店長不知什麼時候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螺絲刀，塞進顧飛的手裡，而自己也靠近了顧飛。

顧飛看了一眼店長，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用左手勒住店長的脖子，右手拿著螺絲刀對準了他的脖子，對警察們喊：「你們不要過來，否則我殺了他！」

店長也配合著大喊：「救命呀，不要過來！」

警察們本以為顧飛已經束手就擒，怎麼會想到顧飛會做出這種舉動，一時有點措手不及。

王勇冷笑了一聲：「你們還在演戲嗎？別管他，把顧飛帶走！」

顧飛冷冷地說：「你確定我不會下手嗎？」他手上使出力氣，螺絲刀已經在他的脖子上面捅出了鮮血，店長更是大叫了一聲。

警察們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王勇心裡也有些顧慮，在他的心裡，姓顧的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很有可能會下狠手。

顧飛帶著店長慢慢移到窗口，所有的槍口都對準著顧飛的頭，他不禁出了一身的汗，他知道，自己只要有一點點的疏漏，那些警察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打爆他的頭。而店長也有意無意地用身體將顧飛遮擋起來，讓警方無從下手。

顧飛大喊：「都退後，把手槍收起來，給我叫一輛車！」

王勇狠狠地說：「顧飛！你不要再耍花樣了，不管怎麼樣，你是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顧飛淡淡地笑了一聲：「是嗎？」

話音剛落，他將店長向人群里一推，趁著其他人疏忽的那一瞬間，跳出窗外，抓住外面那顆大樹的一枝樹榦，並順著樹榦爬了下去。

王勇怒吼一聲：「給我追！」

喊完之後，他瞪了一眼坐在一旁，捂住脖子傷口的店長，說：「這筆賬以後我再跟你算！」

店長一臉無辜地說：「被人挾持也關我的事？你們這麼多警察，還讓我一個平民百姓被挾持，說出來也不嫌丟人？」

王勇氣憤之極：「你……」

店長理都沒有再理他，反而對旁邊的一名女警說：「不好意思問一下，有沒有創可貼？」

無數警察有秩序地快速跑出公寓，坐上了警車，追趕跑在前面的顧飛。

顧飛仗著靈活，在各種小路上快速穿梭，跑過一條接一條的街，但警車卻越靠越近。顧飛心下著急，正看見一家大型的商場，鑽了進去。

警察們也都下了警車，追進商場。

商場里的顧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看到這麼多警察出現，也知道有大事情發生，幾名警察在不停安撫著顧客。另外的人，則進入商場搜捕顧飛。

顧飛找到商場的一處火警器，用力砸下去，警鈴瞬間在商場響了起來，本來已經安分下來的顧客們，聽到火警提示后，又嘈雜起來，一個賽一個，玩著命地向大門跑去。

顧飛製造混亂之後，打開商場內部的高壓水槍，將它纏在身上，算好長度。此時，幾名警察剛好發現了顧飛，舉起槍向他跑過來，並大喊：「不要動！」

他毫不理會，飛身向窗外跳去，幾顆子彈與他擦身而過。

繩子的長度精確無誤，就在顧飛的腦袋距離地面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但因為繩子勒得太緊，他的肚子已經瘀青，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他雖然成功地逃到樓下，但下面還有許多警察在守著，他們看到顧飛的身影，成包圍之勢，快速合攏。

顧飛苦笑了一下，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準備認命了。

一輛貨車卻從警方的外圈沖了進來，警察們紛紛躲開。

貨車停到顧飛的面前，一個男人的聲音對顧飛喊道：「不想死的，上車！」

他拼盡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像溺水者拚命地抓住稻草一般，奮力爬上了貨車。

貨車不顧警察們的阻攔，幾個衝撞，突出包圍。

顧飛上了車，氣喘吁吁，馬上就要脫力。

司機說：「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顧飛聽到他的聲音有些熟悉，向司機的方向看了一眼，當他看清司機的模樣后，大吃了一驚！

「周康？」

周康對顧飛笑了笑，很滿意他的反應：「不用吃驚，我看遍了周圍的地圖，猜到你的逃跑路線，所以才能在這裡等你。你也不用感謝我，因為舉報你的人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