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審判

曹佳佳和劉哲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神當中讀出了震驚，慢慢震驚就轉化為了驚恐。

店長小聲問顧飛：「那個男的是誰呀？」

顧飛冷冷地說：「他是梁小雨的男朋友。」

店長撓了撓頭，疑惑地看著兩人說：「那他們……」

「哦！」店長這才恍然大悟，指著曹佳佳和劉哲說：「原來你們有私情！」

曹佳佳臉瞬間發燙，雖然她不怕讓人家知道他們的關係，但她才剛剛在他們面前撒謊說自己是梁小雨的好姐妹，這種時候被戳穿，就算臉皮再厚也受不了。

而劉哲強自裝著鎮定，馬上撇清自己和曹佳佳的關係，說：「我跟她不熟，只是碰巧路過，你們可別冤枉我！」

其實曹佳佳對劉哲的感覺並不是喜歡，她和劉哲上床，也完全是處於一種報復的心態，她想要搶走一切梁小雨所擁有的，包括愛情。

她本來是想誘惑一下劉哲的，但沒想到她根本就不需要，劉哲早就對她動了心思，以至於那一天梁小雨不在家，他偷偷地找到曹佳佳，天時地利加上人和，兩人很快就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關係。

從那一天之後，曹佳佳面對梁小雨的時候，心裡更多了一分鄙視。她開始還以為梁小雨的眼光有多好，還對她有些妒忌，沒想到梁小雨當成寶的男朋友，和其他男人沒有任何分別，也只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級動物。

劉哲和曹佳佳上床的原因很簡單，第一，他覺得曹佳佳夠漂亮，第二，她是干那種職業的，技術肯定不錯，第三，嫖娼犯法，但只要不給錢，就不算嫖娼，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他對曹佳佳的定位也十分準確，就算上過再多次床，就算她曾為他墮過一次胎，在他的心裡，曹佳佳的地位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反正她和許多男人都上過床，不差我一個，反正她打過那麼多次胎，不差我這一次。

對他來說，曹佳佳只是個技術很好的炮友。

需要發泄打炮的時候約一約，見一面，其他時候不需要有任何關係。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大好前程毀在這個出身低賤的婊子身上。

聽劉哲說完，曹佳佳臉色由紅轉白，指著劉哲的鼻子罵道：

「不熟？路過？劉哲你TM還是不是個男人？不熟你每個星期還要路過個三四次？不熟你每次上來還自備避孕套？不熟老娘還給你墮胎？你還有沒有良心！」

劉哲被曹佳佳當著顧飛和店長兩人面前一通大罵，讓他也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他翻著白眼說：「你每天和那麼多男人上床，誰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曹佳佳被劉哲的話激怒：「你放屁！你……」

她激動地衝上去，用粉嫩的小拳頭用力砸在劉哲的胸口，看似兇猛，實際卻沒有什麼力道，劉哲雖然沒感覺到疼，但也覺得很厭煩，他手臂一甩，將曹佳佳摔到地上。

劉哲冷冷地說：「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後會無期！」

話音剛落，他轉身就走，顧飛喊了一聲：「劉先生，請留步！」

劉哲置若罔聞，頭都沒回，說：

「如果你是警察，我還有義務配合你一下，可惜你不是！」

「我勸你最好配合我，否則下一個死的人可能就是你！」

劉哲稍稍遲疑了一下，不再猶豫，向門外走去。

他才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嘭」的一聲巨響。

浴室里的熱水器突然爆炸，一瞬間就將浴缸洗漱台還有鏡子炸個粉碎，幾塊碎片打在顧飛的臉上，令他感到一陣生疼，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明就裡。

「鈴鈴鈴！」

劉哲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他慌慌張張的打開手機，上面顯示的還是曹佳佳的號碼。

顧飛看到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示意劉哲打開外放，劉哲此時也沒了主見，乖乖的把外放打開，令所有人都能聽見通話的內容。

劉哲的聲音顫抖：「喂……」

「人已經到齊了，遊戲正式開始！」

顧飛聽出電話里那個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與之前給他打電話的人一模一樣，他搶過劉哲的手機，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電話那頭的人對顧飛的提問置之不理，他自顧自地說：

「現在這個房間里，一共藏有三枚炸彈，不要嘗試去把它們拆開，遙控器就在我的手上，只要我發現你們有任何拆彈的舉動，我會馬上引爆炸彈。剛剛的炸彈只是一個見面禮，威力也是最小的，剩下的三顆炸彈，威力逐漸加大，足以讓你們屍骨無存。」

顧飛這才注意到房間里的柜子上，花瓶上，牆壁上等地方，都有閃光，整個房間都已經被他監控起來，難怪他會知道房間里發生的所有事情，並掐算好時間。

「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玩一個遊戲。」

顧飛皺起眉頭，問：「什麼遊戲？」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笑一聲，說：「真心話大冒險，從現在開始，我要輪番向那兩個人提問，他們必須回答實話，只要有一句是假的，我就會馬上引爆炸彈！」

「現在我要開始提問了，從那個小婊子開始。」

曹佳佳此時已經被嚇得蹲在地上，緊緊閉上眼睛，將頭埋在兩腿之間，她感覺電話那頭的男人，是如此的可怕，就像死神一樣，他的一根手指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要問她什麼問題，她只知道自己非常的害怕。

「你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

聽到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顧飛都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

大家都以為他第一個問題，一定會問一些十分難答的問題，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問女生內褲的顏色的確是一件非常沒有禮貌的事情，但對曹佳佳而言，這個問題跟問她今天想不想吃肯德基一樣簡單。

她聲音顫抖地說：「粉……粉紅色。」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好，很好！第二個問題是問那個賤男的。」

劉哲知道他說的賤男指的就是自己，他雖然也很害怕，但那人畢竟沒在眼前，所以他看起來還很淡定。

「你今年多大了？」

劉哲遲疑了一下，回答說：「27歲。」

電話那頭一陣冷笑：「哼，你不誠實，你今年29歲，卻為了能找份好工作自己改了年齡，對嗎？」

劉哲心下大駭，這件事情連梁小雨都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會知道？

「不誠實，就要受到懲罰！」

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劉哲旁邊的柜子突然爆炸，碎片瞬間彈進他的小腿，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種鑽心的疼痛，令劉哲痛吼一聲，半跪在地上，雙手捂住受傷的小腿。

顧飛也沒想到，那人竟然如此果敢，說做就做，毫不留情！

「下一個問題，梁小雨是那種經常接客的女人嗎？」

曹佳佳看到劉哲的慘狀，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那些人的囑咐她早就拋在一邊，現在她連半句謊話都不敢說：

「不是！她從來都不會接客，她每天真的只是當個服務員，拿死工資，我之前說的都是假話，求求你饒了我！」

「很好，我喜歡說實話的好孩子，你暫時安全了。」

曹佳佳鬆了口氣，但因為太緊張，現在不停地喘著粗氣。

店長在一旁問：「那個人是想幹嘛呀？」

顧飛說：「他是想借這個方式，告訴我案子的真正答案。」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點？還問什麼內褲呀，年齡的，什麼意思？」

「他是想從心理擊破他們的防線，讓他們不敢也不能說謊。」

店長這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那人的用意。

電話的聲音再次傳來：「賤男，你讀研究生的學費是誰出的？」

劉哲一直將這件事當成自己人生的污點，在平時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實話，但在今天這種情況下，他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腿，咬咬牙，說：「是梁小雨給我的，我告訴她去夜店當服務員賺錢多，可以供我們兩個人的花銷，等我研究生畢業，找到好工作之後，就娶她，和她結婚生孩子。」

「那後來為什麼還要拋棄她？」

「因為她配不上我，我是堂堂的研究生畢業，可她連高中都沒上，現在我是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可她卻只是個夜店的服務員。而且我們老闆的女兒對我也很好，她才是真正與我般配的女人，我只能選擇跟她分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足足有半分鐘，他才說：「你很誠實，好，下一個問題是小婊子的，這也是你最後一個問題。」

曹佳佳心臟不由自主跳的越來越快，遊戲終於要結束了，自己要安全了！

「那一天，梁小雨聽信你的話，以為去那個包間只是送幾杯啤酒，最後卻被包間里的五個人輪姦了，對不對？」

曹佳佳明知道那個人是想替梁小雨報仇的，說實話怕激怒他，但不說實話恐怕會死的更慘，她的人生遇到過許多次選擇，這一次卻是最難得一次，如果選錯了，命就沒了。

她激烈地內心交戰之後，她決定聽那個人的話，說實話：「對！」

「梁小雨並不是你們口中的婊子，她不是去接客，而是被輪姦了，對不對？」

曹佳佳咬著嘴唇，眼淚奪眶而出，但顧飛知道，眼淚並不是因為悔悟，而是出於害怕。

「對！」

電話那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像個癲狂的瘋子一樣。

「現在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賤男，準備回答吧。」

「周大生為什麼認識梁小雨，並且還指明要她過去陪客？」

劉哲身體震了一下，他不可思議的盯著電話，好像電話那頭的是無所不知的神。

不是神，是惡魔，是可以洞悉所有人秘密的惡魔！

「快說吧，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還有幾個人沒殺，我不想在你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是……是我！」劉哲開口之後，發現說出真相併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我是在公司的一場晚會認識的周老闆，知道他喜歡女色，所以特意把梁小雨介紹給他，希望他能提攜我一下，他知道梁小雨在他的夜店工作之後，卻也沒動過她。誰知道那一天，他們玩嗨了，酒喝得也多了，他為了討好盧老闆和林局長，就把梁小雨喊過來陪客，梁小雨不幹，就被他們幾個輪姦了。我說實話了，我什麼都說了，放過我！放過我！」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突然多了一絲苦澀的味道。

「後來你還以她不幹凈為借口，跟她分了手，對不對？你讓她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對不對？」

劉哲瘋狂的抽自己嘴巴，說：「是我不對，我該死！求你饒了我好不好？我不想死！」

店長在一旁，聽得咬牙切齒，說：「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無恥的人！真是敗類！」

顧飛一句話都沒說，但他的心裡卻在激烈的天人交戰，他突然很想讓那個人引爆炸彈，炸死兩人。他們所犯的罪，就算進了監獄，也無非幾個月的刑期，實在太輕了。

顧飛心裡明知道，兩人罪不至死，但他的內心突然變得渴望殺戮。

他甚至幻想兩個人都被殺死的場景，那種感覺一定很痛快，光想一下，他的身體就已經開始止不住的興奮。

他突然想起那些人最常說的話：

「人生來皆有罪，殺戮是唯一贖罪的方式！」

劉哲的手機突然爆炸，但威力很小，只炸傷了手臂。

這對他來說，已經幸運到想哭，因為他還活著。

房間里所有的人都放下了心，看來那個人也只是開玩笑，他並沒有真的想殺了他們。

曹佳佳也終於鬆了口氣，畢竟活下來了。

顧飛說：「跟我去警局，把今天說的話再跟警察說一遍，警方最多控告你妨礙司法公正，就算坐牢也不會超過半年。在監獄里，總比在外面安全。」

曹佳佳也已經做好決定，點了點頭：「我去換一件衣服，換好就跟你們走，我也不想再遇到那個瘋子！」

說完，她轉身進了房間。

顧飛看了眼滿身傷痕的劉哲，說：「你有什麼打算？」

劉哲瘋狂的搖著頭，說：「我不會跟你們去警局的，否則那幫人不會放過我，你無法想象他們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店長勸說：「你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卧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一股熱浪掀來，將顧飛三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受到不同程度的傷。

顧飛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卧室的牆壁已經被炸毀，他沖了進去，曹佳佳已經被炸得肢體零落，粉身碎骨，地上只剩下絲絲血跡以及曹佳佳身體的碎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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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陰影中，男人站起身來，打開筆記本，裡面寫著七個名字。

其中周大生、盧家輝還有林殿超的名字都被打上了紅叉。

男人拿起筆，將曹佳佳的名字劃掉。

他盯著劉哲的名字，淡淡地笑著說：「你會後悔自己今天沒有死！」

剩下的三個名字，被他重點標記，他輕聲沉吟著，神情輕鬆的像是在選擇，午餐要吃什麼一樣。

「下一個是誰呢？」

他打開窗帘，一縷陽光照進房間。

外面是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