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懷疑

王鵬先被殺一案，從立案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了，案件卻沒有絲毫進展。

之前李青陽的案子，雖然告破，但過程卻不盡人意，應該受到警方保護的對象，竟然全部被殺，尤其是袁斌，竟然是被警方內部人員槍殺，造成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令民眾對警方的能力產生質疑，各大媒體也發文表示對警方的不滿，市民對警方的滿意度也降到歷年來最低點。

警局的領導對王勇的表現相當不滿，迫於社會壓力，命令其一個星期內必須破案。

王勇率領的刑偵大隊，知恥而後勇，連續熬了兩個通宵，對案件進行全面的取證分析。

因為王鵬先的案子與李青陽的案子十分相像，都在被害人的脖子上採集到了另外一名死者的指紋，因此，警方根據李青陽案子的破案思路，先調查了王鵬先屍體上採集到的指紋的主人，鄭雨欣。隨後調查鄭雨欣生前與王鵬先的交集，但卻一無所獲！

王鵬先沒有家人，也沒有女朋友，而且他的前科實在太多，調查起來無從下手。

警方想要調取案發當晚的監控錄像，但案發當天，機器剛好出現故障，正在維修，所以只能放棄。

鍾安琦主張從顧飛身上找線索，因為顧飛是鄭雨欣的男朋友，他也許和這件案子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繫。

但鍾安琦的提議並沒有得到王勇的認可，他十分排斥對顧飛進行調查。

正當調查再次陷入死角的時候，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那枚形狀奇特的硬幣被查出擁有三個人的指紋，分別屬於王鵬先，梁小雨和另外一個人。

因為硬幣的流通性較大，很難採集到有用的指紋，原本警方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但這枚硬幣上面，卻整整齊齊地出現三個指紋，且沒有任何重疊。王勇分析，很可能是兇手刻意而為。

警方將硬幣上的指紋輸入資料庫，果然查到了指紋的主人。

此人名叫趙中華，道上的人稱呼他為華子，他曾因蓄意傷人而被監禁半年，出獄之後，加入化龍集團，成為袁斌身邊的保鏢之一，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公司。

華子曾任職化龍集團，是袁斌的保鏢，並由王鵬先直接管理。

據悉，華子沉迷賭博，而現場發現的硬幣，剛好是華子經常去的一間賭場的籌碼。

通過上述幾點，加上硬幣出現的指紋，足夠證明華子與王鵬先的案子有關。

警方分兵兩路，一路負責調查華子現在的居住地，另一路召開緊急會議，分析華子在案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會議中，警方分析華子很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人，而兇手留下他指紋的原因，是明確向警方挑釁。

此時，警方已經查到了華子的具體住址，根據以往的經驗，兇手每次都會搶先警方一步下手，這次王勇害怕再出意外，保險起見，特意調用了十五名武警人員，在他家周圍實施包圍政策。

等警方到達后，在樓下發現一名可疑男子，王勇認出男子是店長，示意手下人解除戒備，自己走到店長面前。

「老吳，你在這幹嘛？」

店長看清來人是王勇后，放鬆了警惕，鬆了口氣：

「是你呀，嚇我一跳！是顧飛打電話，通知你們過來的嗎？」

王勇疑惑地問：「顧飛也在上面？」

店長驚訝地說：「是呀！你不知道嗎？」

「那你怎麼在樓下，沒跟他一起上去？」

「顧飛害怕兇手正在樓上，為了不讓兇手逃走，讓我把風！」

王勇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有些疑慮，顧飛既然已經找到了線索，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與警方聯繫？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越想越怕，額頭浸出冷汗，安頓好店長之後，立即召集武警集中在華子家的門口，用手勢比出1、2、3，破門而入，但沒想到華子已經被殺，他的屍體被浸泡在硫酸當中，已經腐蝕大半，還有些正在腐蝕的碎肉殘留在骨架之上，整具屍體像草原中被鷹隼啄食的腐肉。屍體腐爛的氣味加上濃硫酸腐蝕屍體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味蕾。一名年輕警察，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實在控制不住，直接跑到外面，狂吐不止。

警方還在現場抓住一名可疑男子，等王勇和鍾安琦上來之後，確認那人正是顧飛。

王勇皺著眉頭說：「你怎麼在這？」

顧飛說：「和你一樣，為了查案！」

鍾安琦問道：「你是怎麼查到這裡來的？」

顧飛不理他的問題，看了看自己的手銬，說：

「要不要先把手銬鬆開？」

王勇指揮手下的武警：「把他手銬鬆開吧！」

「是！」

顧飛手銬被打開之後，揉了揉手腕，說：

「我通過調查王鵬先的通話記錄，發現了一些問題，並查到了一個名叫李如月的女人，發現她和王鵬先的關係匪淺，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找到她，從她那裡得知了華子可能有問題，我向她要了華子的住址，之後就到了這裡。進來的時候，發現廁所里有一具正在腐蝕的屍體，剛想要報警，你們就進來了，再後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鍾安琦問：「王鵬先的通話記錄有問題嗎？我們也調查過他的通話記錄，但卻並沒有查到什麼李如月！」

顧飛說：「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去查一下，她的住址是長寧路1677號申城公寓12棟302。你問問她就清楚了！」

鍾安琦命人將顧飛所說的地址記錄下來，並派人查證。

王勇不滿的瞪了鍾安琦一眼，但卻並沒有阻止。

他們的舉動，顧飛全都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有些苦澀，知道王勇也已經開始懷疑自己。

「你上來的時候，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顧飛實話實說：「沒有！」

鍾安琦問：「你記不記得進入這個房間的準確時間？」

顧飛說：「記得，是下午4點38分，我進來之前特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鍾安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說：「現在是4點46分，我們是三分鐘前進來的，也就是4點43分，根據我們進來看到的屍體腐蝕程度，兇手最多是十分鐘之前才將死者放入硫酸當中，也就是說，你進來的時間和兇手行兇的時間間隔只有5分鐘，你確定沒有看到兇手的樣子嗎？」

顧飛看了一眼鍾安琦，發現對方也正在盯著他看，絲毫沒有躲閃他目光的意思。

「沒看到！我推測死者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被害了，不知道他究竟使用了什麼方法，讓屍體在十分鐘前才浸入硫酸池，他算準了你們警方和我到達現場的時間，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懷疑我，將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他們好有機會繼續行兇！完成整個兇殺案，最起碼需要20分鐘的時間，而我並沒有作案的時間，吳疆現在就在樓下，他可以為我說的話作證。」

王勇陷入遲疑，思考顧飛所說的話。

鍾安琦繼續說：「屍體已經被嚴重腐蝕，就算現在打撈起來，交給法醫，也只能判斷出他浸入硫酸池的時間，無法判斷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我們怎麼能判斷你說的對不對？」

顧飛說：「你們可以懷疑我，對我進行調查，但我不建議你們這麼做，如果你們把時間都浪費在調查我身上，只會中了兇手的詭計，給他更多的時間去作案！」

鍾安琦為了緩解場面的尷尬，笑了笑，安慰顧飛說：

「我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你是我們王隊的朋友，當然不會是兇手，剛剛只是例行公事，你也當過警察，應該能理解的吧！」

王勇掃了鍾安琦一眼，不明白他的用意。

鍾安琦說：「你有沒有注意到卧室里的數字？」

顧飛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數字代表的含義是什麼？」

「這個我還不清楚，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王勇看了顧飛一眼，嘆了口氣，說：「顧飛呀，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話？」

王勇說：「我們都知道，這個案子和雨欣有關聯，而你和雨欣的關係，我們也都清楚，我害怕你會因為雨欣的原因，摻雜太多私人情感在裡面，反而不方便破案，這樣對你對雨欣都不好！破案本來就是我們警方的事情，你來幫我們破了李青陽的案子，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怎麼樣？」

顧飛眼神抹過一絲痛苦，不過馬上轉為堅毅，他搖了搖頭，堅定地說：

「我不會停止調查的！」

王勇知道他的性格，所以早就猜到他會拒絕，當顧飛回絕的時候，他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剩下的事情，只能公事公辦！

顧飛說：「如果我調查到什麼東西，我會通知你們的，現在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王勇點了點頭，目送顧飛離開。

鍾安琦對王勇說：「你現在還相信，他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嗎？」

「第一，我們警方耗費那麼多時間，那麼多警力物力，才找到了華子這一條線，可他單憑一個通話記錄就查到了華子，而且還跑在我們前面，這怎麼可能？」

「第二，王鵬先被殺的時候，他說他喝多了，在賓館睡著了，有可能是一種巧合。可現在華子也被殺了，而他就出現在現場，很明顯華子的屍體是剛剛被浸入硫酸池當中，顧飛說他沒有作案時間，又說吳疆可以為他作證，但我們並不能排除他們兩人是同謀的關係，而且他為什麼不讓吳疆一起上樓，也有可能是他要行兇，所以才支開的吳疆。」

王勇說：「你剛剛跟他說，我們並沒有懷疑他是什麼意思？」

鍾安琦解釋說：「我是為了消除他的戒心，我們可以一邊跟他合作，一邊暗中對他進行調查！」

王勇搖了搖頭說：「我覺得顧飛說的也有道理，兇手可能是故意把警方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我還是不相信，他是兇手！」

此時，一名警察走到王勇和鍾安琦面前，對兩人說：

「剛剛收到消息，金茂大廈上有一名女子跳樓身亡，經證實，該女子名叫李如月，應該就是鍾隊讓我們調查的那個女人！」

王勇沉思片刻，下達命令：「24小時監視顧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