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木已成舟

烏長老修為深厚、鞭法精妙，攻防兼備、毫無破綻。

為創造戰機，我假裝心有餘而力不足、慢慢後退，彷彿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就在烏長老大喜過望、越來越急於求勝而冒進時，聶凌霜只怕我死在烏長老手下，迅速奪過休子青手中的紅線劍沖了過來。

玉紅裳她們三個也再次加入戰陣。

我暗自苦笑一下，深感為難。

說出我的真實打算？這絕對不行。

聲色俱厲地讓她們退開？那一套肯定也沒用。

稍一思忖，我決定用傷害的手段達到保護聶凌霜的目的。

「聶凌霜你不用幫我，你越這樣、我越慚愧！」

「我承認我對不住你！其實我也不想那樣，與宮主結婚那天我並沒喝醉，但到了洞房裡，宮主又勸我喝了幾杯交杯酒，酒中可能有催情之物，所以我一時沒控制住自己！」

我一邊繼續招架躲閃，一邊向聶凌霜真誠致歉，「我不知道宮主是否已經懷孕，但我們兩個確實木已成舟。宮主身居高位又容不得我有別的女人，所以她確實有可能私下派烏長老前來殺你。」

見我親口承認與宮主已有夫妻之實，聶凌霜明顯嬌軀一顫，緊緊地抿著嘴巴一言不發。

不過聶凌霜並沒棄我不顧，反而攻勢更加凌厲，似乎想拿烏長老出氣解恨。

烏長老不知我這番話的真正用意，趁機再次火上澆油：「玉紅裳你們聽到了嗎？本長老確實是奉宮主之命前來取聶凌霜頸上人頭的，否則怎會有修羅令在手！」

聞言，玉紅裳她們三個遲疑不決，雖未立即退下卻也明顯放緩了速度。

聶凌霜卻再次加快了進攻的速度。

我咬咬牙，只好加大火候刺激道：「我和宮主已有夫妻之實，且宮主美麗溫柔、對我很好，我必須尊重她，不能惹她生氣。既然她不允許我再有別的女人，我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

「如果宮主真的已經有孕在身，我總不能撇下她們母子於不顧，所以我就不回去了。聶凌霜你也可以再找一個……」

這番話真的傷到了聶凌霜。

我發現聶凌霜雖緊緊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但淚水卻是奪眶而出。

不過，聶凌霜仍沒轉身離開。

看來剛烈倔犟的聶凌霜確實是說到做到：她雖怨我、恨我、絕不原諒我，但她並希望我死在烏長老手裡！

聶凌霜似乎領悟到了烏長老鞭法的精髓，不但躲過了烏長老的幾次致命攻擊，反而冒險上前、一劍削斷了對方的半截軟鞭。

烏長老讚歎道：「好聰明的丫頭、好鋒利的寶劍！」

說完，烏長老聲東擊西，一記長鞭甩向聶凌霜手腕的半途突然斗折蛇行、電光石火般划向玉藍衣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玉藍衣根本躲閃不及，雪白的頸部剎那間飆出一股鮮血。

「藍衣！」

玉紅裳驚叫一聲，猛地揮動紅帶子襲向烏長老的腦袋。

烏長老故伎重演，攻向玉紅裳的鞭稍再次毫無徵兆、快如閃電地反向朝另一名侍衛的脖子劃去。

電光石火間，聶凌霜揮劍斬落一尺多長的鞭稍，讓玉紅裳的同伴僥倖躲過一劫。

此時，烏長老似乎認定我已到了強弩之末，玉紅裳和聶凌霜才是強勁的對手，所以將精神主要放在她們兩個身上，看樣子想先解決掉她們兩個再對付我。

見狀，我忙大聲喝道：「一百多個回合了連我一根汗毛都沒傷著，就這還四大長老之首呢，真丟你娘的人！」

烏長老老臉一紅，彷彿受到奇恥大辱一般再也按捺不住，轉而沖我狂攻猛打。

我一邊繼續招架躲閃，一邊再次激將道：「嘖嘖，就你這身手，老東西你不嫌丟人，你爹都替你害臊！還是趕快回去找你娘吃口奶補補勁，再過來跟我一決高下！」

烏長老徹底被激怒了！

「楊景先！本長老今天非活剝了你不可！」

咬牙切齒地怒罵一聲，烏長老的攻勢猶如狂風暴雨。

陣前心亂是大忌，恨不得立即打死我的烏長老很快就露出了破綻。

我抓住機會迅速祭出改良后的天罡三十六式，一記橫斷天河瞬間掃中了烏長老的下肢。

一招得手，我打蛇隨棍上，閃身躲過烏長老的長鞭索命，衝上前去將他一棍砸倒在地，繼而將伏魔棍當成長矛穿腹而過，把烏長老釘在地上。

噗！

烏長老吐出一口鮮血，瞪得大大的眸子里流露出痛苦、絕望和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見烏長老再無轉機，聶凌霜迅速收劍歸鞘、扭頭就走。

我沖玉紅裳吩咐一句，讓她看好烏長老，忙朝聶凌霜追去。

「霜兒你先別走……」

聶凌霜根本不聽，以神行術飛速朝山下掠去。

我緊追不捨，試圖澄清誤會。

奈何聶凌霜被我那番話實在是傷得太深，再加上烏長老的佐證和火上澆油，聶凌霜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苦追良久，見聶凌霜仍不停下，我擔心烏長老萬一修有脫身之術，或者狗急跳牆、臨死前再抓個墊背的。

於是我只好嘆息一聲，放棄了繼續追趕聶凌霜。

縱如此，等我趕回棲鳳山山頂時，發現玉紅裳和她的同伴坐在地上、臉色發黑，似乎中了劇毒，就連休子青也倒在地上掙扎不起，身上有道血跡斑斑的鞭痕。

而烏長老已被斬斷雙臂、昏倒在血泊中，把他釘在地上的伏魔棍依舊還在。

我沖玉紅裳她們詢問道：「要緊嗎？發生了什麼事？」

玉紅裳搖搖頭：「應無丟命之憂。烏長老突然射出幾枚毒針，我和燕兒一時不備、沒能躲開。好在那位姑娘冒險近前砍斷了他的兩條胳膊，只是中了一鞭。」

我皺皺眉，深感后怕：若不是我去追趕聶凌霜，恐怕身中毒針的將是我們兩個！

我問她們可有解藥，或者要不要我帶她們回神鷹山搶救。

玉紅裳告訴我，她們兩個可以慢慢排出毒物，讓我不必在意，還是趕快殺了烏長老、以絕後患。

這時，烏長老迴光返照般清醒過來。

「楊景先，你中計了！你們統統都得死，一個也活不成！」

烏長老噗地吐出一口鮮血，獰笑道，「老夫知道難調玉伏靈離開神鷹山，但沒想到她連一個侍衛都不捨得派出保護你。」

「不過，石長老他們三個率眾逼宮，就憑玉伏靈那幾個心腹親信，螳臂擋車而已！等她死後，就可打開陰陽釜啦，哈哈哈！」

我心裡一驚，扭頭看向玉紅裳。

玉紅裳來不及多作解釋，催促我趕快回神鷹山援救宮主，宮主若死，他們必將打開陰陽釜，到時肯定會生靈塗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