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九幽濁 第七十八章 早知曉
若馨一臉的不解，驚道：「不可能，我的障眼法，變化出來的東西都可以透視別人的內心，要不然我變化出的那個珠兒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摸樣，那摸樣全是你心裡的寫照。足以說明你的那個替身根本就是你的真身。」
「呵呵！」夜搖頭苦笑，淡漠的道：「只能說明你太小看巫闐前輩交給我的巫法了。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了通往第五層的通道口，所以你的死期到了！」
音落，夜的雙手立時一展，十指快頻率的顫動，口中的咒語猶如機關槍式的吐出，一時間躺在地上的那些乾癟的女屍全部顫動起來，發出刺耳的聲音，這種聲音就像是活動關節時發出的。
赫然，石室內幾十具女屍全部站了起來，棕黑色的身體，快速伸出了雙臂，撲向了若馨；若馨見此一幕立時大喊，畢竟這些女屍可是被自己下了催情花的花粉，一旦被她們觸碰到自己身體，那自己就後悔莫及了。當下說時遲、那時快，身子一震，一時間以她為中心，方圓五米內陰氣大盛。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發起攻擊，臉色就呈現了一片死灰，不可思議的低頭朝胸口看去，發現一把散發著紅芒的劍尖出現在哪兒。也是這同一時刻，下面的那些乾癟的屍體紛紛倒在了地上，施展巫法的夜與蒼鷹默默的看著那若馨飄在半空。
「…為…為什麼？」
若馨想轉頭，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餘力轉身，只有那不甘和虛弱的聲音。
老爺子的聲音很冷：「你雖與你姐姐一模一樣，卻比你姐更加歹毒，哪怕是為了我——」
「我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可我無怨無悔，依然要這樣做，希望…希望你能記住我的這點付出…」
老爺子沒有說話，直接一動，那把從後面刺穿若馨身體的獵血劍快速收了回去，若馨兒一下子失去重心，向前撲下，也顯現出了老爺子的身影，此時的他一臉的漠然。
老爺子閉上雙眸，輕聲一句：「若蕊——」
夜與蒼鷹兩人沒有去打擾，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逐漸化為青煙的若馨，隨即就朝那石階走去，畢竟若馨先前說過，通往第五層的通道就是在後面那堵牆后。兩人繞過椅子，看著牆上的浮雕，只聽蒼鷹道：「姑爺，這浮雕倒是氣勢磅礴，上面的那個女子不知道是誰？居然那樣安詳，不懼那些惡鬼。」
夜看了這牆上的浮雕，用手四處摸了摸，想找出機關，開啟第五層的通道，不過怎麼找都找不出。鬱悶之下，冷聲一句：「看來只得毀了！」
「不用！」老爺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了來，接著就見他走到椅子邊，把獵血劍交到夜的手中，雙手搭在椅子上，用力的向左一扭，那把椅子就轉動起來，隨著轉動，後面拿堵浮雕牆在轟隆聲中緩緩升起。
夜與蒼鷹都是一愣，兩人對望了一眼，都疑惑老爺子是怎麼知道轉動椅子，就能開啟通往第五層的通道？
老爺子也許知道兩人心中的迷惑，當下道：「其實老夫在日本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包括親手殺死若馨，只不過當時我認為我殺的是若蕊。」
這話讓夜與蒼鷹更加的不明白，一頭霧水的夜問道：「此話怎講？」
老爺子也不隱瞞，說道：「還記得玄清鏡吧，當日我們在富士山的洞內，老夫拿著那玄青鏡對著自己的時候，見到了我親手殺死若蕊，還轉動了椅子，開啟了這浮雕機關。也正是如此，老夫才格外珍惜這些天與若蕊在一起的日子，不想留下什麼遺憾，誰知道，呵呵，我殺的人不是若蕊，而是若馨！」
夜與蒼鷹沒有說話，不約而同輕嘆了一聲。許久后，夜看向老爺子說道：「或許若蕊現在還沒有魂飛魄散，你要不去找她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蒼鷹也道：「是啊，老爺子，萬一若蕊姑娘還沒有魂飛魄散，正等著你呢，你現在出去，即使見最後一面，以後也不會有遺憾。」
老爺子被此話吸引了，他很想出去尋找，可是又害怕失望。畢竟若蕊中了爆魂術，而自己等人又在這裡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幾乎要找到若蕊，希望很是渺茫。再說即使還沒有爆魂，毀了容的若蕊會出來見自己嗎？
夜上前一步，拍了拍老爺子的肩膀，鼓勵道：「不管是誰，人活一世，都有他自己的追求。如今我們既然來了這九幽濁，就是抱著已死之心，如果自己死了，都要留下遺憾，那真是可悲。何必趁現在還有一口氣，還有一絲希望，出去找一找，即使找不到，自己也努力過，不會遺憾而終，就算給你們的感情一個交代！」
老爺子看著夜，目光中透著一絲激動，輕聲說了一句：「等老夫回來！」話音一落，轉身向那出口跑去。
有人說，我們人生的過程就是尋找。
有的人，尋尋覓覓，窮其一生，最後停駐腳步，轉身回頭，卻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到底是什麼？
與其說是為了尋找得到的東西，還不如是說是迷上了尋找。我們往往迷戀尋找得到的瞬間驚喜，嚮往尋找背後的感動，渴望尋找后的美好結局。
因為迷戀，因為嚮往，因為渴望，我們把十分之九的精力放在尋找上，只把十分之一的精力放在珍惜上。最後，才發現，原來我們什麼都沒找到。
人生如戲，可又有別於戲。它沒有預演的機會，一旦拉開了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場，都得演到戲的結尾。因為，人生是沒有草稿的。面對人生，有人小心謹慎，三思而後行，以求儘可能有一個完美的人生；有的人卻漠不關心，亂沖亂撞，直到自己無力地在生死邊緣掙扎時，才懂得流淚。亂塗亂畫的人生，註定逃不過被丟進紙簍的命運，成為一張毫無用處的廢紙。細心描繪的人生，儘管最終它不是幸福，不是完美的，但它卻可以使你的生命不留下遺憾——
看著老爺子離去的背影，夜欣慰的點了點頭；半響之後，轉身道：「上五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