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青面獸（一）

「怎麼？又要去看望善在爺爺呀？」風流向著準備出門的小花兒詢問道，

「不，就是出去一趟。」小花兒卻沒有看向風流，低著頭，翻找著，似乎是在檢查，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的樣子。

「你最近可是不太敬業啊，總是各種借口，不好好看店，現在竟連借口都懶得編了？」

「叮鈴鈴……」門開了，小花兒竟把風流的話當作了耳旁風，理都沒理就出了門。風流這下子鬱悶了。回到裡面，準備休息一下兒，好巧不巧的，店裡竟來了客人。

「叮鈴鈴……」這鈴鐺是連著裡面的房間的，若是花店的門開了，在裡面也能知道，有客人來了。也是多此一舉，一百年也碰不上一次有客人到店，不過，巧了，今兒個就讓風流碰上了。

「咿咿呀呀……」倒像是個孩子的聲音，可這不會說話的孩子怎麼可能自己來到風流這花店之中呢？

「稍等，這就來了。」風流在裡面大喊道，忙穿上鞋子，要是有小花兒在，就不必如此忙亂。風流隨便拿起一件外套穿上，趕忙出來花店。

「大白天的，見鬼嗎？」風流隔著通往花店的門說道，嘴角上揚，露出標誌性笑容，此時桃木念珠已然坐立不安，瘋狂的顫動，提醒風流，有鬼怪靠近，風流則摸了摸顫動的念珠，笑著說道：「放心吧，已經是常客了，我還怕它不成？」說著，推開了門。

「我去，什麼情況？」雖說是白日里，花店中卻陰暗無比，懸挂在屋頂的電燈，一閃一閃，配合著營造氣氛。風流看看花店，再望望窗外，簡直是一個黑夜，一個白晝，還好燈光是感應的，否則真是要摸黑上陣了。

風流走到收銀台前，那東西正站在門口，痴痴的望著風流，或許是知道風流的身份，不，當然是知道風流的身份，否則怎敢白日里就找了過來，定是有要緊的事情求風流。

「過來吧。」風流雖未抬頭，卻示意那東西過來談話，可那東西卻沒有反應，還是痴痴的看著風流，似乎不知如何行走的樣子，像是在等待風流告知它如何走過來。風流拍了拍頭，似乎是意識到了，「不會走路？」那東西點了點頭，風流則一臉的無奈，沒辦法，只好走出櫃檯，一步一步的走給那東西看，那東西將頭向左傾斜，回正，又向右傾斜，回正，然後抬起一隻腳，身體搖搖晃晃，學著風流的樣子，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將腳放下，隨後抬起另外一隻腳，向前一步，落了下來，算是學會了吧？本以為它會踉踉蹌蹌的走向風流，卻不知，那東西竟在原地打轉，風流也看不懂了，隨後，那東西化作一縷青煙，青煙聚集成青色糰子，就這樣滾到了風流的面前。

風流看呆了，「也好，省得麻煩了。」風流回到櫃檯中，一副老闆的樣子，

「什麼事？竟大白天的來找我？」臉上卻露出那標誌性的微笑，似乎已經清楚那東西的意圖。

那東西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隨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嬰兒一般。

「哎，每次都這樣。」風流從櫃檯下面掏出紙，筆，遞與它，那東西卻不知如何使用，一樣的，向左歪歪頭，回正，向右歪歪頭，回正。

「你們這些個東西，不是每次都讓我教一遍吧？難道你們都不進化的？算了。」那東西呆萌的望著風流，風流也拿它沒有辦法，「好了，看著我。」風流拿起筆，在紙上畫畫寫寫，示意它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那東西倒是聰明，隨即伸出手，抓起筆，一瞬間，紙上就出現了，黑白無常。

「我就知道，雖說我曾經幫過你們，但是這一次一次的，況且這也不是什麼正經事情，我這算是走私？不，也可以說是幫著你們偷渡，這一次，我可要好好想想。」風流似乎是在故意打趣它。

「叮鈴鈴……」門開了，是小花兒回來了，那東西瞬間化作一縷青煙，不知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屋內的陰暗也一瞬間消散，且先不管它。

「你回來了？」見小花手裡拿著很多袋子，透過袋子可以看到裡面裝的都是些食材，「這是要做大餐？」小花兒依舊沒有理會風流，罷了，風流只好當自己沒有問過，不然呢？

差不多傍晚時分，小花兒走了出來，

「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裝作不記得？」

「記得什麼？」

「你的生日呀，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今天是我的生日嗎？」風流從窗邊的椅子上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牆邊，那裡掛著本日曆，「喔，還真是。」上面用紅色簽字筆標出今天的日子，並且畫了個愛心，「都寒衣節了？」

小花兒白了風流一眼，「能不能說點好的，再說，這是重點嗎？」小花兒特意將寒衣節用筆塗掉，但是日期還在，農曆十月初一，好巧不巧，就在20多年前的今天，風流出生了，或許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

「這不也是傳統節日嘛，咱們又是做這一行的，忌諱個什麼。」

「不理你了。」小花兒轉身準備進去，卻又停住了腳步，「飯菜快好了。你差不多就進來吧，洗洗手，準備吃飯了，還有，你看看手機，叔叔阿姨，還有花心爺爺該早就發過信息給你的，你晚上還是回去一趟吧？」

「不了，本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就你放在心上，每每都要做好吃的給我，我很知足了，再說他們也要燒冥衣，我就不回去添亂了。」

「隨你吧。」小花兒背對著風流，臉上卻泛起紅色，嘴角上揚，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風流隨後也進了裡屋，不過在進門之前，他掃視了一眼花店，然後嘴角上揚，對著空氣說了句：「夜裡這邊可不暖和，找機會來裡面吧，這裡也有你最愛吃的。」隨後，花店中竟傳來了「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在回應風流。

「我還以為你出去玩兒了，不管我了呢？」

「我倒是想啊。」小花兒邊為風流盛飯，邊說道，「慢點兒吃，都是你的。」

「嗯嗯。」風流悶頭大吃大喝，自從小花兒來到這花店，每年的這個日子，她都會為風流做上一頓大餐，風流呢？也會留在花店裡，同小花兒一起享用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