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魂穿白衣(三)
殿下亡魂還在苦苦哀求,風流卻坐在殿上不知所措,他只怕自己扔了牌子,反而做錯了什麼,害了這殿下的亡魂,可他這遲遲不肯發落,站在他邊上的鬼差,便示意下面的許是要給這殿下的亡魂刑具伺候,這亡魂也是可憐,只得繼續哀求。
如今到了這裡,他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切都要全聽著閻王爺還有鬼差們的安排,可如今殿上的,還不是什麼閻王爺,只是魂穿過來的風流,風流見要刑具伺候,沒辦法,即便他清楚此刻他不能輕易開口講話,還是將身邊的鬼差叫來身邊。
「如今,我是要將手中的牌子丟下去嗎?」見閻王爺這樣問,鬼差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他果真還有所隱瞞?」鬼差試探性詢問道,他怎麼看得出今日的閻王爺不是往日里的閻王爺,即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不敢那樣去想。
閻王爺是什麼人,正常的凡人見了都要慌忙躲避,低頭不敢直視,就算是天上的仙人見了,也是要敬畏三分的,何況是這做了虧心事的鬼魂,沒被嚇得魂飛魄散也是他的好運氣,鬼差們怎敢過分插手閻王爺的決定,只不過往日里出現這種情形,多半是這亡魂不老實,仍舊有所隱瞞,怕是要上刑才可以完結。
「您的意思是?」
鬼差等候閻王爺發號施令,或是上刑,或是發落了,總得等著閻王爺示下,不用說殿下的亡魂等不及了,就那些個準備行刑或是將亡魂押解下去的鬼差們也是有些不耐煩,但他們的表情自然沒什麼改變,永遠是那樣的陰冷,若不是說穿了,是看不出他們的心裡波動。
就閻王爺而言,自然也是,從來都是鐵青著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嚴肅里透著陰冷,不過今日的閻王爺確實有些反常,但也沒有很過分。畢竟,即便風流想要多做出一些個表情,可是這副身軀也是不允許的,似乎是日積月累時間久了,肌肉也已經僵硬了,不容易做出太多的表情來。
「我要是想要直接發落了他,是要如何示下?」一旁的鬼差十分驚訝,殿下的亡魂見了也嚇得半死不活,畢竟還從沒有見過一個鬼差表現出這樣情感豐富,做出這樣明顯驚訝的表情來,算是破天荒頭一次。
他們還與黑白無常不同,黑白無常混跡於人間久了,多少沾染了些凡人的習氣,自然也就有了凡人的情感,或者說,變得更自然了,不過在這個嚴明的地府裡面,這種情感並不被認可,所以他們出現在地府,也多半是十分收斂的狀態。
「我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啊,仔細想,也就是沒有,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倒霉,難道是我的記性已經差到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殿下的亡魂在心裡抱怨道,他此刻也確實嚇得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也不敢再抬頭去看坐上的閻王爺,只是後悔當初為人時為何要行惡事,如今才在這裡受此等煎熬,還不知要被如何發落。
「不明殿下的心意,您是要發落了他?」鬼差自然也是蒙圈狀態,他試探性詢問道,面對著風流如今的這副可怕嘴臉,鬼差也不敢亂講話,說錯一句,怕也是要生不如死。
「不然呢?」風流還有些個不耐煩,他覺得自己講述已經十分清楚,這鬼差卻繞來繞去,不給出明確的答覆來。
「為何如此吞吞吐吐,快告訴我,如果我想發落了,要怎麼做?」見閻王爺有些氣憤,這鬼差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這樣,也不知又僵持了多久,風流才將那塊發落殿下亡魂的令牌丟下來,下面的鬼差才將他押解至下一殿,出來時,被其他排隊準備受審的鬼魂見了,也嚇個半死,
「都說這閻羅殿可怕,果真所言非虛。」一個個亡魂都在心裡嘀咕著,自然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只希望輪到自己的時候,能夠一切順利。
這一晚上下來,風流也不知道發配了多少個亡魂,不過也不費什麼力氣,只前幾個稍稍不清楚流程外,其他的都很順利,也是苦了前幾個亡魂,尤其是第一個,不過,見了他在人世間做的惡,或許也是罪有應得,又怎麼講得清楚。
不過每日醒來,這裡的醒來,是徹底清醒過來,是每日早上從花店裡睜開雙眼,陽光閃過,可風流本人卻會多少感受到一些疲累,但是他每日早上六點,會準時睜開眼睛,再困也睡不著了,所以,這花店裡換成了他最早起來。
自知自己做飯方面沒什麼天賦,被吐槽過許多次以後,他不得不承認,
「這做飯還真是得有天賦,我這種沒有天賦的人,是怎麼做也不會被認可,就是不好吃,實在沒辦法,所以,也只能放棄了。」聽上去還有一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似乎有些遺憾,可是他本人其實並不喜歡做飯,既然也嘗試過了,就再也不想去碰。
每日早上,他第一個醒來,先將裡屋各個房間吸塵,所以,心白也就睡不著了,沒辦法,他每天都要在風流起來后搬著自己的被子來到花店裡,提前一天晚上,他會用椅子搭建一個簡陋的床,然後早上就直接躺上去,不過也睡不著多一會兒,風流便要追出來,在花店裡面吸塵,心白就再轉移回去。
即便如此,他眼睛都不會睜一下兒,真是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休息,風流這邊吸過塵,再簡單梳洗,就來到花店裡,為自己衝上一杯茶,所有的東西,包括茶包,都是小花兒頭一天就幫他準備好,放在櫃檯上面。
小花兒怕自己有時候不能夠比風流早起來,而這個時候,風流一般都想要先喝一杯清淡的花草茶,所以都會提前準備好,一切準備就緒,他便一個人坐在花店的窗前,如今已是秋日,一早一晚空氣里透著涼涼的感覺,卻十分舒適。
最近兩天,他都是坐在了外面,一個人看著略微空蕩的馬路,坐在那裡,享用早上的第一杯茶,也是在回顧這一夜裡自己做過的好事。起初,他還不能夠確定,後來慢慢他能夠確定,自己就是魂穿到了閻王爺的身上。
但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又真實的發生了,他想不通,而且每晚他過去的時候,都是在審理各種各樣的魂魄,多半都是在迷魂殿內飲了迷魂水就交代清楚,也有一些頑固的,惡念深種的,還需要他們十殿閻王審下來,不活活剝了他們一層皮,他們是意識不到自己做了如此的惡行,竟到了這裡還不知悔改,一心想著欺上瞞下地繼續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