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終於有兵了

一件事情的醞釀發酵，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擴散，總是進行得異常迅速。

熊三，葉靈二人備好紙筆，便在那城西的街頭顯眼處，一把豎起那紅色的徵兵旗。

其上大大的募軍二字迎風飄揚，甚是惹眼。

昨日城南，不僅地點錯誤，難民少。而且僅是找了了幾個孩童叫嚷，不知此事的人應該還是眾多。今日到了城西，想必情景比起昨日會更好。

在場的人，不論是略通文字或是一竅不通。看見這景象，相互示意一下便都明白了。

原來這二人是在徵兵呢。

一時間來來往往的人，無論是工作的還是發獃的，都打起精神，看著這兩個男人的動作。

無論何時，人的好奇心總是存在的。這兩人衣著光鮮，一人面如纖干，一人凶煞如虎就更讓人好奇了。不久，二人僅跟前有些許空餘的位置，空地外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

「咳咳，各位。」

熊三顯然很滿意這人擠人的景象，頓了頓聲音。

但這街上人群里嘈雜的討論聲，將他的聲音掩蓋了下去。」且聽我一言。」熊三加重了聲音。

人群要時靜了下來，均是打星著這個威嚴的漢子。

「今日，我兄弟二人，為何而來，在場各位想必也是明白。」熊三指了指勞邊的旗子，施了一禮:「諸位可知，如今賊寇四觀，危害世人;而白毛巾教尤為猖獗，四處作亂。個中奴邪，甚至做出食人之舉，其心之惡，著實令人髮指。」

食人之舉，他也是道聽途說，不可確保真實。

關於白毛巾軍的傳言，自其目的暴露以來，接連不斷、

有言白毛巾力士，不死不滅，力頂干斤;有言白毛巾教首，殘暴不仁，惡至食人;亦有言白毛巾之人，衣帛無憂，治下安樂。

他尚未接觸過白毛巾治下之地，無法驗證真假。但徵兵之時，為達到效果，將傳言一二信口拈來，也無法責怪其差錯。

個中真假，無人可知。

「在各位之中，應有被白毛巾劫掠，無奈背井離鄉者。」

熊三停了一頓，等待著引起共鳴的人附議。

人群寂靜無聲，顯然是誰都不願開頭，由是無人響應。但面上均是出現了一抹凝神之色，許是有白毛巾所迫，但這背井離鄉應是更多人來此地的原因。

不久，眼見無人應和而略顯尷尬的熊三，又開始講了起來。

「如今朝廷已下旨，適齡男兒號召應徵入伍，亦派出大軍掃蕩賊寇。但我等正處於白毛巾肆虐之地，若是就此鬆了警惕，一旦白毛巾來犯，後果可想而知。」

「作為當朝子民，國家有難在即。在此危難關頭理應獻身入伍，予以賊寇迎頭痛擊。男兒征戰沙場，方得百姓安寧。

他日功成名就，名垂青史亦不是難事。」

「居安亦需思危，況今正值危難之際，消滅賊寇方為正途。而且，今日可領救濟糧，若他日一斷便是哀嘆也遲矣，到那時候，除了等死，別無他路。」

一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演說，端得是正氣十足。雖是在街上，人們也放小了說話聲，讓熊三那威嚴的聲音愈發明顯起來。

這直戳痛點的話語，也讓圍觀的人在思索著。

若說逃難，他們可算是幸運，來了這個有大善人的涿縣，但還是過著異常貧苦的生活。

每日就這些少量的糧食，只求得不餓死罷了，若是連這個地方的糧食都斷了，後果如何，他們也似有所感。

「是就此庸碌，或征戰四方，建功立業。」唾沫橫飛之時，熊三的臉色亦是隨著激動的話語愈發漲紅:「今日，立志平叛的陸大人前來募軍，招莫飲血之士，以期護衛疆土，輔佐朝廷之軍剿滅白毛巾。有意者，可即刻報名。一日兩餐皆有，

每月二百文，絕不虧待各位壯士。」

「我講完了，多謝各位駐足聆聽。」

深吸一氣，他臉上激動的神情也消減下來，緩緩施了一禮。

但那依然紅通通的臉上不斷冒氣的蒸汽，也顯現出他此刻隊里的志忑。畢竟是第一次在人數眾多的場合講話，作為焦點一點緊張在所難免。

氣氛一時凝固，眾人均陷入了沉思之中。

「啪啪啪。

過了許久，人群傳來一股掌聲。

「啪啪啪。」

街上的人幡然醒悟，無論是路過的還是駐足的，也情不自禁隨著鼓起掌來。

葉靈的掌聲顯然最為熱烈

「這紅臉漢子說的話，當真是妙。

一人掌聲響亮，顯然熊三的話給予他很大啟發。

「可以解釋一下如何妙么？我讀得書少，剛才聽得不太懂。」

旁邊一菜色男子聽見，連心問道。

「我也聽不太懂，但觀如此激勵之語，總之是妙就對了。」

那鼓掌的人答了他一眼，卻是尷尬地搖搖頭。

「如此……妙。」

沉吟會，那菜色男子顯然受到啟發，也是讚歎起來。

圍觀群眾通常都沒什麼文化，卻也知道熊三的目的是徵兵。

至於那些激勵之言雖是讓人半懂不懂，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這番熱血之語進行讚歎。

但人群中讚歎聲接連不斷，卻無一人敢於上前。

這熱血是足夠了，但是這一去，可是生死未卜了啊。

倒是條件聽起來十分誘人特別是涿郡官府還未征新兵的情況之下，這似乎成為了他們的一項出路。

優渥的條件伴隨的是，隨時迎來的死亡，這不由得讓他們陷入了沉思。

有家庭的若是戰死了，這或許就意味著家庭的坍塌。而那孑然一身的，本就為了活著而四處奔波，不然也不至於苟活至今。

人們顯然在觀望著，想尋個出頭鳥一看了哪個人會出頭，之後再做打算。

氣氛也一度陷入凝固之境。

心中到底還是有東西在告訴著他們什麼，人們徘徊於四周，不走開也不主動問詢。

討論聲，叫賣聲在熊三演講之後，也在逐漸增多起來。

眼見人們都在猶豫著，熊三臉色有些難堪，卻也算是坦然。那健碩身軀在徵兵旗旁傲立著，一眼望去，自有一番風骨。

陸明在一旁看著，有心當個領頭羊。卻也知得若是現在做了，日後他一旦露臉，可就犯了眾怒。

所以，他只能靜靜等待著。

又是一陣僵持的狀況過後，人群中的交談聲悄然停下。

旋即，一壯年男子撥開人群，大聲喊道:「大人，在下請願參軍。」

「我也請願參軍。」

「附議。」

他言畢不久，幾個聲首便跟著傳了出來。三人也跟看那壯年男子走了出來。

熊三看見最先擠出人群的那人，那日巷弄外的好事者之中，便有他的一份。

那人自巷口聽罷，那小心思便怎得都藏不住，回頭拉上幾個關係尚可的友人。既是找伴，也有拉他們一把的心思。表面參軍，實則是李員外的家丁已足夠吸引人。何況如此待遇，可謂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若有參軍的壯士，煩請移步登記名冊。」

熊三拱拱手，旋即一指葉靈，便肅立在旗下，目不斜視。

今日他一番義正言辭的講話，配上他那頗有將風的臉，怕是得唬住不少人。

這身他最自豪的服飾再這麼一配合，他今日的風頭可就出大了。

瞧瞧那邊的小孩子，滿臉的敬畏與崇拜，就連低頭，眼神都閃著光，再瞧那小子攥緊的小手，激動到顫抖的，那滿懷熱血的姿態，讓他的心莫名湧出一股舒暢感。

這麼一想，熊三的臉因激動而更紅了，甚至還想著高歌一曲。

殊不知那小孩是被葉靈那偽裝的那張惡狠狠的面容給嚇的，所以是低垂著頭，瑟瑟發抖。那幾人登記不久，又有幾人悄然擠出圍視的人群，排隊等著入伍。

其中兩人是巷弄口的圍觀者，他們應是受到前面那人的帶動。

那番一腔熱巾的模樣，要不是葉靈看見他們在巷弄口偷窺，怕是都得相信了。

他也並未戳穿，還是板著張嚴肅臉。這種事情，心裡樂呵樂呵就得了，只要他們投了名，有的是辦法治逃兵。猶豫的那些人看看足有十多人選擇了請願投名，一個個也篤定了心思。

既然在此地都是毫無作為，倒不如去搏一把，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呢。

在一環帶一環的連鎖作用下，選擇參軍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眼見人數達到預期，名冊也都寫得滿滿當當，才得以收場。

連上昨日首個投名的趙節，投名的共有一百七十三人。

均是一副面黃肌疫、缺少氣色的模樣。莫要說能打敢沖的壯士，眾人那副萎靡的模樣，連個壯都不沾邊。

要是拉這批人上戰場，怕是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如何入得來員外法眼。

更不要他們還想要訓練成修士大軍，簡直痴人說夢。

熊三囑咐葉靈幾聲，便拉這一大批人出城西之外，準備去城西的土丘上進行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