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神雷淬體
不論邯鄲氣氛如何緊張，也波及不到巨鹿城。
更何況，天氣過為炎熱，讓人一陣慵懶湧上心頭。
再加上其中居民大部分都入了白毛巾教，由於對張天師能力的盲目信賴，絲毫沒有處於起義中心城市的覺悟。
在開戰消息未傳至這兒以前，其至少維持看表面上平和的氛圍，
烈日卻不甚平和。
一縷強烈的光穿透了那被風吹開的窗紗，直直照射入一間裝飾典雅的廂房中，映起幾分漂浮的塵埃。
睡夢中的張天有點氣悶，喉嚨也有些乾渴。
幾聲輕輕的呼喚聲，漸漸喚醒了睡夢中的張天。
「張大人，張大人。
是苟貨的聲音。
「還剩不足半柱香的時間，馬上要降下神雷了。」
又有一聲輕輕的提醒傳來。
由遠及近由近及近。
張天方才悠悠睜開雙眼，繼而眼皮眨動幾下，清醒不少。
首先映入其眼中的，是苟貨那佇立於夏日熱風中的身影。
此時苟貨正身軀挺直，目光關切地看著他。
昨夜他幾欲逃脫，無奈被他人懇求多次，一時心軟，應承了他們不出逃的請求。
他眼見出逃大果，也死了出逃的心，儀是心中氣悶的同時，徒增些許疲憊。而苟貨……
自他昨夜被抬回巨鹿，掙扎無果后索性躺床上深眠以來。苟貨在廂房門口，怕是守候了許久。
那兩個眼眶中的黑眼圈，看得他心單微微有些觸動。
再回想一陣他以往日凶苟貨，他心中莫名生出些歉意。
苟貨得是一夜未睡吧，此等忠心。他張天倒是愧對了他。
「苟貨，守夜至今，當真委屈你了。」
張天輕聲慰問著，翻身坐起，倚靠在牆邊。
心下疲累之際，他語氣中難免也有些無力感。
「不委屈。」
聞言，苟貨神色肅穆，站姿愈發挺拔。
嗯，他認為沒什麼委屈的。
「可守夜至。你還是趕緊休息，莫要如此受累若是……」
張天感動道，語氣輕緩至極。
他艱難站起，拿起桌上一杯清茶一口悶了下去，那火熱的噪子受到了些許浸潤。
「不，苟貨猶豫一陣，出言打斷了張天接下來的話語，「張大人，昨夜無人守夜。」
「呃。」
張天那托著茶杯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什麼？」
他的笑容忽而僵硬了。
「昨夜小人被軍師請去吃酒了，說是護衛張天大人有功，小的剛剛才到此地值守。」
苟貨撓撓頭，笑道。
「砰。」
一個小小的飛影自苟貨身邊掠過，砸在他身邊的地面上，發出一陣清脆的碰撞聲。
苟貨一陣發抖。
這青銅杯子，若是砸到他身上，非得留下幾個印記不可。
「你這小子，和屠安那伙人還串通好了是吧。」
「還憋笑呢，老子嘴都給你打歪了。」
眼見投擲出的杯子砸歪了，張天臉色更差了，一邊穿衣，嘴裡一邊罵咧著。
近來，當真是事事不順。
「張大人息怒，還需小半柱香，便是午時了。煩請張大人去庭院內站里迎接淬體神雷。」苟貨安慰道。
張天聞言，身體不由得打了下冷顫。
要如此說來，似乎他從成年開始，便開始諸事不順了。
午時一至。
不論在做何事，大大小小的信徒們紛紛半跪在地，餘光悄悄打量著天空。
原本環繞巨鹿的熱風，一至午時即刻化為陰風，使人背脊發涼之餘，身軀震顫。
驕陽似火，氛圍似冰，聲響如雷。當然，轟雷的聲響，自然如雷一般。
巨鹿作為張天的誕生地，被白毛巾軍奉為聖地。如同「人傑地靈之類的讚美之詞，在白毛巾內廣為傳播。由是，許多人都希望居住在張天張天師所居住的城市內。
許多狂熱的信徒，更是帶著一家老小至聖地內朝聖』，瞻仰張天人人的英姿同時，一睹那傳言中的『救世烏雲』。這救世烏雲』，說起來也無愧於擔當張天大人的天生異象。
烏雲每日必定降下一陣神雷，威嚴赫赫。其聲勢之浩蕩，使人耳膜震動，頭腦發昏之餘，更使人添幾分懼意。
傳間是張天大人承天氣運，由是，每日必定降下一陣劫需鍛體，磨鍊其心智。
這雷，光聽此陣仗與聲響，便不由得使人心生恐懼。更逞論自面其摧枯拉朽的威力了。更有傳言，若是劫雷時誠心許願，便可護佑其平安。若是直面天雷者，無疑會遭天譴，
於是，每日張天大人鍛體之時，巨鹿城人便自發跪伏在地。任由那轟雷在耳邊乒乓響，也毋敢抬頭直視天雷，
直至天雷湮滅，其人方才敢於抬頭。
但至於當事人，則與信徒們的想法完全相反。
張天心裡苦，但他有空難言。
這天雷自其成年開始，便每日例行對其進行一次雷擊。
更為令人驚奇的是，無論降下如何大的神雷，降下地面時始終都聚集在他天靈蓋上。
那頭腦酥麻的感覺無比難受，更逞論每日一次雷擊。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體質異於常人。每次電擊，不僅不會有任何創傷，醒來后更是精神
但電擊時終究難受，由是張天為此特地去訂做了裹頭布。
那黃燦燦的裹頭布，減輕了他-些痛苦的同時，也由此被他人看在眼裡。
開始還好，當其被認為是反賊時，被人稱為是其'頭頂蒼天』的一種宣告。
屠安更是藉此大做文章，提出了黃天當立』這一口號，還意外地受他信徒的歡迎。
張天頭頂白毛巾，身下裹一遮羞布站立在庭院中，周遭空無一人。
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他神情凝重，思緒萬千
「我這一生，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當個鄉野村夫……」
「砰。」
一道天雷轟下。
才剛醒來無幾時的張天又倒了下去。
「神雷佑我全家平安。」
「白毛巾必勝。」
「張天大人定能引領白毛巾，推翻朝廷。」
城中的人自然不明白張天腦海里的思緒，而是於統一跪拜之時，心中各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