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小柯的乞求
這還是一個男人說的話？
這也配成為降龍天師？
我一把抓起陳三的衣領，有點氣急敗壞：「你死了就不愧對他們？我爺爺當初讓你做入門弟子，培養你成為降龍天師，為的是什麼？他是想讓你守住應龍！現在在這節骨眼上，你居然尋死，你對得起我爺爺？」
「可是我一想起這些年做的荒唐事，就覺得無地自容……我是那麼愛我的髮妻，卻鬼使神差的跟一個……發生了那種事情……」
「那不是你的錯！況且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難道不是想著應該怎麼補救嗎？你覺得愧對你的髮妻，那就好好的待你們的女兒！餘生你讓小柯過幾天安穩日子，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不行嗎？」
陳三還想說什麼，但剛張開嘴卻一陣嘔吐。
他什麼東西也沒吃，只是吐出來一些冒著泡泡的水，水裡面還是帶著濃烈的農藥味道……
「陳伯伯，你為什麼這麼傻……」
看著他那由鐵青變得漲紅的臉色，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眼睛濕潤了……
我是替小柯流淚，她比我命苦多了。
李寧很快就來了，跟我一起將陳三抬到車上，他也一臉憂心忡忡。
陳三是他的救命恩人，我相信呂林跟我們一樣擔心著陳三。
一邊開車他一邊問我：「斬龍，我們要不要直接把陳伯伯送到榕城的大醫院？鎮上的醫院條件太差了。」
我雖然著急但思路還是挺清晰的：「先送到鎮上醫院吧，無論如何得先洗胃。」
「對對對！」李寧道：「還是你臨危不亂，這種情況就是應該先洗胃，吸收的少，對身體的害處才不會很大。」
小柯平時多冷靜，現在早就沒了主張，一直在那兒哭，連話都說不出。
而陳三，緊閉著雙眼。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們說話，反正他沒有痛苦掙扎，就那樣靜靜的待著。
不過整個車裡都是農藥味兒，再加上他身上的那個腐肉味道……
真是一言難盡。
我就坐在副駕駛，李寧好幾次都在看我的腳，我估摸著他可能以為我踩到了死老鼠，所以這車裡才會這麼臭。
當著陳三的面，我也不好說什麼。
我們去了醫院以後，在醫生的強制下，給陳三洗了胃。
那是一個老醫生，從業多年，臨床經驗很豐富。
他跟我們說，陳三中的毒並不重，農藥的含量不夠。
可我明明聞到他身上的農藥味兒很臭很臭……
突然想起，在我家老房子的樓梯下面，有一個農藥瓶兒，以前是裝敵敵畏的，裡面沒有多少葯了，但我媽堅持說敵敵畏可以驅蚊子，就灌了一些水進去，然後她一直就把瓶蓋打開，把瓶子放在那兒。
現在想想，陳三或許就以為那是農藥，把它給喝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也是做農藥的瓶子，肯定是對身體很不好的。
所以說洗胃對他是有利無害。
第二天醫生就叫我們把陳三接回去。
雖是虛驚一場，但也把小柯給嚇了一跳。
她甚至讓我晚上跟陳三睡，守著他，以防他再想不通。
天哪，這小柯……
先不說陳三身上那股味兒，就是想想他和李月娥那些事，我也沒辦法在晚上跟他同處一個房間。
那太嚇人了。
最後還是我去跟陳三好好的談了談，說了一大堆什麼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廢話，陳三才答應我不會在自殺。
就這樣，小柯當天還將菜刀剪刀甚至鋤頭。都藏了起來，繩子也藏起來，怕他上吊。
農藥瓶子就更不說了。
到了晚上，小柯更是偷偷的觀察陳三，確定他已經睡了，那小丫頭才一身疲憊的回房間。
我看著她：「這麼小心翼翼，很在意這個師父嗎？」
小柯白了我一眼：「你這不廢話嗎？我爹娘不要我，是我師父把我養大的。雖然他有時候對我狠了一點，但你想想，當爹媽的就不打孩子嗎？也是會打的吧？」
她倒是挺會安慰自己。
晚上我都快睡著了，小柯突然把我給一陣搖晃，撅著嘴巴嘟嘟囔囔的：「答應我嘛！我們把藏龍井打開，在應龍身上取一片龍鱗！」
「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我們控制不住應龍怎麼辦？」
「你知道我師父為什麼尋死嗎？他是覺得無望、覺得自己的毒治不好了，不想那麼凄慘的死去！」
「你說的我都清楚，但是……」
「我就只有這一個親人了！斬龍，我又不是要傷害它，我真的只是想取一片龍鱗。」
我無言以對。
不是我鐵石心腸，只是沒有把握的事，我真的不敢做。
小柯還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趁著那個挖掘機師傅出了事，這幾天他們停工了，藏龍井還沒有重見天日，我們剛好可以潛進水裡打開藏龍井取龍鱗……」
「你別說了，我有點困了……」
我閉上眼睛，假裝想睡覺。
小柯在鼻子里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我了。
這一次我沒有哄她。
因為我不敢做出那個決定。
「哞——」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龍唳。
猛的睜開眼，我發現小柯也一臉驚愕的坐了起來：「斬龍，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連她也聽到了。
以前只有我能聽見龍叫，別人都聽不見。
我趕緊下床，連衣服都是邊跑邊穿。
小柯問我幹嘛？
「估計又有人在打藏龍井的主意！」
我這樣說著，已經跑出了院門外。
我手裡拿著一把桃木劍，還有我爸做的弓弩，直接就往江邊跑。
陳三隨後也跟了上來。
我們倆一前一後的跑到江邊，還大老遠就看見藏龍井河段有那種礦燈散發的光芒。
「日你個仙人板板！」心急火燎的罵了一句，我趕緊往那邊跑。
夜色里，大概有七八個人，他們用抽水機已經把藏龍井河段的水潭給抽幹了。
這裡水這麼深，不是一時半活能抽乾的，應該是有人白天就開始抽水了。
今天白天因為陳三的事，我們都有點焦頭爛額，把這裡給忽略了。
「你們幹什麼？」我怒氣沖沖的大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