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節、我把你當敵人,你把我當爸爸
古曼童像是被注入了膨化劑一般,身形迅速變大,變幻間,顯露著不平衡的臃腫,但又蘊含著危險的力量。
張媛柔也飛身敢到,手中匕首揚起,瞬間切入古曼童的脖頸,用力一玄,好大一顆腦袋竟掉了下來。
是古曼童的變化,中看不中用嗎?
張媛柔閃身後退,卻見古曼童的變化並未停止,哪怕被切掉的腦袋,也在變化。轉瞬間,古曼童的身高,成了一個成年人的模樣,身形又逐漸變瘦,地上的腦袋,也變成了一長青年的臉。
它用力拔出身上的三支長矛,奮力一甩,長矛扎入一旁樑柱之上,又撿起了地上的腦袋。碰在手裡。
它的腦袋在被撿起來的時候,眼睛還能動,盯著張媛柔,咧著嘴,露出像野獸看到食物一般的表情。
張媛柔面容凝重,沒敢搶先出手。
立秋想控制她的血化作的三支長矛從樑柱上拔下來,可是長矛扎的頗深,一時間竟然拔不動,只有放棄。
我哪怕看不到,也感受到了場間的氣氛有些凝重。恰好,我剛念完皺,我感覺到,自己已經進入了隱身的狀態。
可是,卻不能進入那種「虛無」的狀態。
我的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我有些著急,心裡關係張媛柔的情況,忙問:「現在怎麼樣了?」
立秋沒有回答。
張媛柔輕聲道:「還可以應付……不過,立秋,接下來你不用出手了,保護好嚴復就行!」
立秋很是猶豫,可還是答應,道:「好!」
這時,古曼童正把自己的腦袋,放到脖子上。
被切斷的傷口瞬間蠕動,長出肉芽,腦袋和脖子,連接在了一起。
隨即,它的眼睛瞬間變的通紅,仿若能放出紅光。
下一刻,整個房間,彷彿都飄動著一抹紅色。
不是彷彿。
那抹流動的紅色,越來越真時,彷彿是一道流動的血色海洋般,把在場三人包裹在其中。
血海之中,又伸出無數白骨利爪,往我們三人身上抓去!
張媛柔和立秋的臉色都是大變。
立秋喊道:「小心,主人,這不是普通的古曼童!」
緊接著,立秋又噴出一口鮮血,撒向旁邊樑柱上的三隻長矛。
三隻長矛嗡的一聲震顫,從樑柱上激射而起,化為三條鎖鏈,把我們三人圍在中間,阻擋那些白骨利爪。
白骨利爪抓到鎖鏈上,發出一股令人牙酸的聲音,鐵鏈的表面,瞬間便被抓掉一層碎屑。碎屑掉落,變成虛無。
我感覺到,就像身邊有無數只發狂的老鼠,在啃著鐵籠子一般。
「這不是簡單的幻術,主人,幻術當中,還夾雜著實質的攻擊!」立秋又說道。
「我知道,你們向我靠近!」張媛柔說了一句。
她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慌亂的神色。
「主人,你要做什麼?難道你要動用法力?」立秋嚇了一跳。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立秋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拉著我靠近張媛柔。
張媛柔,也移動腳步,我們三人,很快就站在了一起。
「玄武護身!」張媛柔清喝!
一道渾厚綠色光芒,瞬間從張媛柔身上綻放,一隻玄武光影,把我們三人包裹在其中。
玄武光影彷彿有靈智一般,出現的剎那,看到四周的景象,仰天一聲怒吼。光影外面翻滾的血海和白骨利爪變向外翻騰。
「主人,你沒事吧!」立秋擔憂的問道。
我也聽出來了,張媛柔是用了扎紙術,頓時擔心,道:「你是用了法力嗎,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我沒事,這是剛進靈界時,就用出的玄武扎紙,其中法力一直都未耗散,所以,我此時並沒有動用自身的法力!」
我稍稍放心,立秋也輕輕出了一口氣。
但同時我又有些緊張,從張媛柔的話看來,她已經是迫不得已用了自己的底牌!
便忙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張媛柔也知道不能老瞞著我,把情況說了一下,又道:「這個古曼童絕對不僅僅是古曼童而已,反而像個邪神,我懷疑,馬玲兒用了一些其他的秘法來煉製,不然,絕對不會這種能力。我現在,連它的本體在哪,都無法分辨!」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我感覺的道,我之前切掉了它的腦袋,它絕對不像看起來那樣若無其事。它之所以用這種手段,應該是怕我再次攻擊到它的本體,所以,我們並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可是聽了她的話,我更想不出破局的關鍵,到底在哪裡。如果連它的本體在哪,都看不到,又如何傷到它的本體?
張媛柔又說道:「所以,現在就要看你了!」
我:「看我?」
張媛柔:「古曼童會幻術,你也會啊,你可以試試,能不能用幻術,來破解它的幻術。要知道,幻術就是讓人的精神產生波動,從而造成幻覺,既然是波動,自然會怕一種更強的波動的影響!」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心中一喜。
「沒問題,我這便開始施展幻術!」我說道。
說完,我就開始念幻術的咒語。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幻術,當然不可能簡單的被另一種幻術破解,除非另一種幻術夠強,張媛柔這麼說,也是是對我的期望比較大。
更是因為,她現在其實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馬玲兒成名多年,又費盡心機專門煉製的一個古曼童,怎麼可能被她憑藉一個沒有法力源泉的扎紙術抵擋朱?
張媛柔,其實已經動用了法力。
正如立秋說的,惡魔之花的味道,讓她的法力很難被控制。法力一經發動,就變成了脫韁的野馬,需要極強的意志力,才能調動一絲,讓它發揮出該有的作用。
而且,哪怕是張媛柔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堅持道什麼時候。
一但她堅持不住,暴亂的法力,便會以極為兇猛的姿態,離開她的身體,那個時候,她的性命,恐怕都難以保住。
除非在這段時間之內,得到惡魔之花的花瓣。
能平靜的跟我說之前那些話,張媛柔已經費勁了力氣,此時見我念咒,忙坐下休息。她的臉色有些白,立秋在一旁看著,也發現了她的狀況,但什麼都沒說。
她們的安靜,已經張媛柔此前畫中的自信,讓我的心情很放鬆。
這是我第三次用幻術,比前兩次更熟練。
第一次,只能在三分鐘的時候把咒語念完,才能把幻術施展出來,第二次,其實咒語還沒念完,就已經可以發動幻術了。
這一次,一分鐘的時間,我便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
不過為了之後能畢其功於一役,我打算多念幾句,讓狀態穩定下來。不過,繼續念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的狀態有些奇怪。
我似乎,進入到了之前像進入的「虛無」狀態!
正個人似乎特別輕,彷彿沒有,眼前也不再一片漆黑,反而浮現出一些光彩。
我看到了眼前的張媛柔。
她的頭部,是像火山一般暴亂法力,我從其中感受到了幾分兇險。
我看到了立秋,在這種狀態下看她,並不是美艷的模樣,也不是像鬼怪一樣的噁心模樣,而知是一副白骨,閃耀著血紅色的光芒。
我還看到了玄武光影,已經光影外面的東西。
我看到的,並不是血海,而是不遠處,有一個渾身青紫的嬰孩屍體,身上正散發著詭異的黑色能量,這些能量,以它為中心延伸開來,化作一柄柄鐮刀,在玄武光影上瘋狂劈砍。
「呵呵!」我心裡冷笑一聲。
一瞬間,我看清了局面,自然知道,這傢伙把張媛柔欺負的多難受。
「班長,我替你報仇!」我又說了句。
其實,現在的我,已經在張媛柔和立秋面前消失,她們已經看不到我。
若是別人,也聽不到我說話,但這個狀態的我,既然想和她們說話,聲音自然會以某種方式,傳遞到她們心中。
「嚴復,你要幹什麼!」我聽到張媛柔說了句。
我沒有回答,直接向古曼童發動了幻術。
前兩次幻術,第一次我是感覺自己是個巨人,立秋把我當成神明;第二次,我感覺是懸崖邊的一多花,六公子大概看到的也是這個。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總之,就感覺面前這死孩子特別欠揍!
下一刻,古曼童身上的黑色能量,忽然消失不見。古曼童自己,則是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它的臉上,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隨即,它嘴巴一張。
房間中,便忽然響起一陣聲嘶力竭的嬰兒啼哭聲。
還夾雜著一些話:「粑粑不打,粑粑不打!」
然後它便向我的方向跑來:「粑粑……粑粑……」
跑到玄武光影邊緣,被光影彈飛,又爬起來,向我跑來:「粑粑,粑粑……」
我有些懵,感覺嘴角一抽一抽的,心裡有些懷疑人生的感覺。我自己特么到底幹了啥?
我把你當敵人,你卻把我當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