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紗裙和小公主
第7章白紗裙和小公主
下午的課，許默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打了放學鈴，還是姜茂茂提醒地她。
司機照常把車停在距離學校一條街的僻靜巷子口，許默與許錦城幾乎是同時到的，許默不自然地看了許錦城一眼便匆忙跳進了車子。
許錦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二人一路沉默。
「小姐今天挺早的。」往日她雖然不會去哪裡玩，但是也會經常和姜茂茂講好久的話才走。
「對。」許默應了一聲。
再次無話。
車子在繁忙的街道上一路安穩前進，道路的兩旁是遮天蔽日的法國梧桐樹，因為接近秋天，所以樹葉開始慢慢變黃，有幾片著急的已經落在地上，被經過的車輪帶得翻飛。
車子停在了許默過往偶爾光顧的禮服店『如夢似幻』門口。
這個禮服店與其他的店有所區別的地方就是，整個空間都是由玻璃打造的，白天時，光線直接透過玻璃打在店內的各色禮服上，閃耀著自然的光輝，夜晚時候，玻璃頂里暗藏的星空燈光便打開，將上面的光輝投射在地面上，讓你行走其中，宛如踏於星河中。
如夢似幻，店如其名。
「少爺，小姐，你們先下車吧。」官家周叔替他們開了門，因為是老主顧，店內的店員見到了他們，也忙出來迎接。
「許小姐，許少爺，今天要看些什麼？我們店剛上了一批當季新款。」那店長面上的微笑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諂媚，少一分便清冷。
「我們為小姐少爺挑兩身禮服。」周叔替他們打開店門。
許默與許錦城緊跟著走入地面滿是星辰的店內。
店長吩咐著店員推來了陳於金屬人性衣架上的新款禮服，長款，短款，紗裙，綢質，V領，抹胸，層出不窮。
「就這個吧。」許默隨手指向了一套上身是水藍色抹胸，下身是稍微深色一些的紗質拖地長裙，這裙子與其他不同的地方便是，上面有點點珠光，不知是何物，卻在燈光下隱隱閃耀，拖地的長裙不是一色，是漸變的藍色，不同的角度觀去，顏色竟然不同。
「許小姐好眼光，這是我們店今天剛到了新款，它的名字叫『星月爭輝』，全蘇城只有這麼一件。」店長忙將那裙子推倒了許默的身前。
許錦城照例坐到VIP席上，一側的圓几上是現磨的咖啡。
許默試了那禮服出來，走到鏡前，這禮服像是依她身材定製的一般，將她身上的曲線完全展現了出來，水藍色的抹胸更襯得她膚白勝雪。
店長店員忙不迭是地誇獎。
「不好看。」許錦城放下手中的咖啡，淡然開口。
許默聞言臉上的笑意一僵，轉過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許錦城。
「這水藍色很挑皮膚的，但是許小姐穿上卻好像是量身定製一樣，將許小姐出水芙蓉一樣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致，許少爺要不要再仔細看看？」那店員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仍舊微笑著說道。
許錦城眉毛一挑：
「像一條青色的水蛇。」他不輕不重地開口，那店長的下巴都快要驚掉下來了，臉上的笑意快要掛不住。
「水蛇？換！」許默過去試衣服，許錦城都是不發一言的，今日怎會如此反常，那必定是不好看。
店長見狀也不再言語，忙推薦了其他的禮服。
「顯胖。」
「像一個西葫蘆。」
「這是十年前的款嗎？」
「這衣服上的布加有一兩重嗎？」許錦城評價了數件之後，對著穿著是弔帶深V字短裙的許默，皺緊了眉頭如是說。
許默換衣服換得腦門裡已經開始有火焰在燃燒。
「那你幫我挑，穿哪個？」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說話。
許錦城站起身，眸光在眾多禮服上掃了一圈，最終停留在一套白色長裙面前，嘴角微揚。
「就它了。」
許默白了他一眼，便接過店員遞過來的禮服進了試衣間。
許錦城的姿態一直是十分好的，縱使已經感覺到了百無聊賴，坐著的腰背仍舊挺得很直，有幾名年輕的店員一直在悄悄打量他，他也只當是沒瞧見，偶爾目光相撞的時候也是報以微微一笑，那幾個店員神色更加激動。
更衣間的門被許默被內打開，她穿著許錦城為她挑選的白裙從裡面走出來。
那裙子是無袖半高領的設計，領子一圈鑲嵌純色水晶，下身的紗裙遮過了膝蓋，蓬鬆的質地俏皮可愛。
「許少爺的眼光也是極好的，這裙子穿在許小姐的身上真是把許小姐單純可愛的氣質完全凸顯了出來。」店長又是一聲稱讚。
許默瞧著鏡子里的自己，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這件和剛剛試過的眾多件，似乎有一些區別，身上的這件禮服與這些比起來，將身上大部分的位置都遮住了，雖然好看，但是頗為保守。
思及此，她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許錦城，暗自腹誹道：
「真是一個保守的小老頭。」
「許錦城，這件呢？」許默沉著臉轉過身去，面向許錦城。
許錦城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一身純白的許默正一臉不耐煩地看著自己，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
十年前，他剛從孤兒院中被許老爺帶回家，先前聽許老爺說他還有個妹妹，長得乖巧可愛，就是身體不太好，以後他們兄妹倆在一起，希望他多照顧些她。
回到那如同宮殿一般的許宅，他還未來得及將整個客廳看過去，卻猛地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順著腳步聲，他走到樓梯口，許宅的客廳十分大，足足有四百多平，挑空的設計將大理石地面，鐵藝欄杆的樓梯延伸成兩個優雅的弧形。
五歲的許默就穿著一身潔白的公主裙靜靜立在最高處的台階上，圓圓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那一刻，二樓過道里的琉璃窗透出來的光投射在小許默的背後，將她臉上的細碎的小捲髮都照得暈著暖光。
八歲的許錦城在那一刻止住了腳步，在甜笑著居高臨下看向自己的小許默面前，他胸前心臟的起伏都變得有些冒失。
雖然許默後來的行為與他最開始看到的天使般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馳，但是那一幕卻彷彿是刻在他腦海中一樣，從來不曾淡忘。
現在立在眼前的許默仍舊是那個被保護得極好的女孩，甜笑的背後也仍舊有數不盡的鬼主意。
「還不行？」許默語氣有些不耐煩。
「還可以。」許錦城從回憶中抽出身，隨手選了一套純白的禮服便進了更衣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