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海戰

第338章海戰

這次納巴泰人是真的察覺到了威脅，但他們常年和羅馬人打交道做生意，深知武裝到牙齒的羅馬軍團有多難對付，以他們的武裝力量來說，想擊敗羅馬人就只能等對方主動犯錯，可偏偏奧維爾也許不是個驚才絕艷的軍事統帥，但絕對是個滴水不漏十分謹慎的軍人，他沒有給當地人這種機會，當地人只能坐視羅馬人日拱一卒地向前推進而毫無辦法。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而然的將主意打到了海軍身上，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裡面，羅馬人海軍比較孱弱而他們在海上佔有優勢，此消彼長之下他們未必不能從這方面下手，只要截斷了羅馬人的補給線路，那羅馬人不投降不撤退都很難，到時候他們就握有了談判的主動權。

而伊瓦爾這邊也抱著差不多的想法，他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和自己搶生意的納巴泰人，所以也在尋求海軍決戰，這種情況下，一場海戰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海戰就發生在現在的亞喀巴港周遭，羅馬人已經幾乎推進到了佩特拉城周圍，這就讓納巴泰人別無選擇，不想坐以待斃的話就只能和對方進行決戰。

雙方的船隻沿著海岸線東西列陣，奧維爾騎馬帶著一隊騎兵在海岸線邊緣用望遠鏡觀察情況，以便最快得知消息然後最快做出軍事調度。

和奧維爾印象中那種陣型整齊，嚴謹有序各種船隻分工明確的海戰不大一樣，雙方都是由無數小戰船拼湊出來的零散陣型，基本上是幾艘小船圍在一艘較大的戰船周圍，以這艘戰船為核心進行戰鬥，與其說這是兩個陣營之間的戰鬥，倒不如說這是兩個陣營之下無數個小團體之間的戰鬥。

雙方各有比較大的戰鬥陣型——一個屬於納巴泰國王、一個屬於伊瓦爾本人，還有一個則屬於羅馬人的海軍增援部隊，老普林尼對自己的定位和能力很清楚，在和伊瓦爾交流確認自己技不如人之後，他很痛快地讓賢將司令權交接給伊瓦爾。現在羅馬人的海軍指揮官是伊瓦爾，而對方則是一位有些名望的船隊船長，奧維爾也不太清楚具體名字。

天朗氣清風平浪靜，雙方在確保陣型基本穩定之後，就開始向對方的陣地發動衝擊，雙方混戰亂成一團。

接戰之時對方的指揮官就犯了大錯，他將一艘羅馬式的五層槳帆船認定為羅馬人艦隊的總指揮旗艦，然後集結大量兵力對這艘船進行圍毆，由於配合失當，陣型在這時候就已經有點散亂痕迹，伊瓦爾抓住機會，帶著自己的艦隊從側翼直接開始攻擊對方陣型薄弱的一處缺口，如同楔子一樣嵌入其中。

伊瓦爾的指揮旗艦算不上多大，只能說是一艘似乎普普通通的龍首戰艦（維京人對大型戰艦的稱呼），但上面掛著顯眼的黑鴉旗，這是他們家族派系的標誌物，身後數十艘小船跟在這艘戰艦後面突入納巴泰人的海軍陣型之中，開始強行和當地人進行接舷戰。

他們用鉤鎖、木板等等東西登上敵人船隻的甲板，或者乾脆瘋狂地直接迎頭撞上敵人的小型戰艦，然後跳幫到對方船上進行肉搏，論對水文的熟悉或者駕馭船隻的技巧，或許這些納巴泰人自問不弱於人，但論及近身肉搏的能力，他們明顯就要遜色很多了。

能來埃及的維京人都是優中選優的強大個體，本來他們就生長的比較人高馬大，論及對戰鬥藝術的掌握程度更是不差，相比較之下這些納巴泰人雖說在數量上佔據優勢，可質量上良莠不齊。

納巴泰人的聯軍乾脆將一些商船和上面的水手也徵用過來，這些人這輩子都不一定見過幾次血，肯定是沒法跟能止小兒夜啼的北方人相提並論，一到肉搏戰這種劣勢就凸顯出來了，許多船隻要不然被雙目通紅氣勢洶洶的維京人整個殺穿，倖存的水手只能通過跳船的方式來保住性命，要不陷入苦戰只能勉強支撐，甚至於還有直接掉頭就跑的丟人例子出現。

畢竟他們只是做生意的，根本就沒做好拚命去死的覺悟，而維京人來這邊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掙錢和尋求榮耀的，他們一輩子可能都在刀尖上舔血，認為自己在光榮戰死之後能升入英靈殿，享受無盡的盛宴，雙方的精神世界就不大一樣，一方是普普通通的日子人，另一方是訓練有素的戰士跟劫匪，前者在交手之後很自然地就會露怯。

這時候，伊瓦爾沒有提前命令戰士們手下留情或者以大局為重，反而暗中命令各個船隻的艦長，以殺納巴泰人的水手作為重點。

伊瓦爾想的不是贏或者不輸，他是帶著很明確的目標來打仗的：削弱納巴泰人的海上力量，讓自己的人在之後佔據優勢掌握紅海的貿易網路。奧維爾是個關注平衡的人，他不會讓維京人一家獨大，所以在這場戰爭結束后，一旦納巴泰人被納入羅馬人的勢力範圍，他們很快就會被奧維爾收編，然後用自己的水手和船隻來為羅馬人做事。伊瓦爾很清楚，納巴泰人是地頭蛇，數量更多根基深厚，在和納巴泰人的正常貿易競爭中，他們北方人也未必就能佔便宜了，奧維爾會想辦法讓雙方達成一種動態平衡所以還好說，但他之後的羅馬統治者就未必會有這種思維，到時候維京人在紅海的勢力可能會成為一碰就倒的空中閣樓被當地人群起而攻之。

何況伊瓦爾想的根本也不是維持平衡，他心中最好的結果是北方人贏者通吃，然後北方人內部再被羅馬人做所謂的動態平衡，那樣無論誰輸誰贏還是他們北方人自己的事情，帶著這種明確的目的來思考問題，這些納巴泰人就很扎眼，可伊瓦爾也不希望自己在平日里表現出過高的危險性，就只能趁著這個機會動手了。

伊瓦爾是個聰明人，他毫不懷疑羅馬人最終肯定會贏，奧維爾肯定會達成自己的目標，在奧維爾達成目標之前，不管一兩次小戰爭的輸贏，他要想辦法儘可能削弱納巴泰人，這樣北方人才會在日後的內部鬥爭中壓對方一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