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生世界

「這是哪裡，誒呦，我的頭。」何一揉著腦袋環顧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床頭，上細緻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我不是在資料室加班嗎，記得著火了，然後好像電線掉下來……」何一努力想著之前的事情，但是觸電之後的事情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這是醫院嗎？」何一看著全身白色的褂子和褲子，努力下了床，光著腳四處打量，只見靠近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支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著閨閣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竹窗上所掛著的是紫色薄紗，歲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而飄動。

「哐當」一聲，門被打開，只見一個十三四歲身著一襲淡粉宮裝，雅緻的玉顏上畫著清淡梅花妝的小姑娘端著一個銅盆，站在門口，隨後「啊」的一聲跑了出去，銅盆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小姐，小姐，姑爺醒啦。小姑娘轉身就跑，邊跑邊喊著，地上的銅盆也不要了。

「小姐？姑爺？」何一本想問一下那個小女孩現在是什麼情況的，誰知轉身就跑，盆都不要了。

約莫一會兒，一陣細細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只見一個身形苗條，肌膚勝雪，一襲白衣，長發披於背心，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的女子出現在何一面前。

「你醒了。」一聲又是柔和又是清脆的聲音從她口中傳來。

何一獃滯了數秒，立馬清醒了過來。

「請問你是？」何一小心問道。

「妾身，陸瀟瀟。」陸瀟瀟副手行禮道。

「妾身？莫非你是我老婆？該不會是在拍電影吧！」何一聽完又愣了。

「不知道相公剛才在說的意思是……」陸瀟瀟有些疑惑，聽不懂何一在說什麼。

「相公？」此時何一彷彿遭受晴天一個霹靂，「咋就突然冒出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呢？」

「你是我老婆？不對，你是我夫人？」何一期待的眼神望著陸瀟瀟。

「是的，相公。」陸瀟瀟莞爾一笑。

「請問這是哪裡？」何一又一次環顧四周，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相公這是陸家的船隻，我現在在返回的途中，不時就到景州了。」陸瀟瀟依舊面如春風耐心回答何一的問題。

「我為何記不得之前的事情了。」何一眨巴著眼睛望著眾人。

「噗嗤。」之前那個端盆的小女孩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姐，姑爺他好像失憶了。」

「凝兒不得無禮。」陸瀟瀟瞪了一眼小女孩，「哦」凝兒一臉無辜嘟著小嘴。

「凝兒？夫人？看來我忘記所有人的記憶了。」何一有些虛弱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姑爺當時想跳河自盡，後來被陸大叔救了起來，這會兒就變成這樣了。」凝兒低著頭扯著衣袖，好似生怕陸瀟瀟訓斥她。旁邊的陸瀟瀟只是抿嘴微笑著，並未打斷凝兒的話。

「跳河自殺？我為何要自殺？」何一聽完凝兒的話。

凝兒又看了看小姐，於是好像下定決心般，說道「因為……因為姑爺不想入贅，於是就……跳河自盡了。」凝兒說完，又低下頭，不時看了看小姐的臉色，發現小姐臉色沒有變，便是舒緩的吐了一口氣。

「卧槽，這蠢貨，這麼美貌的夫人，竟然還不要，啥人啊？」何一內心一萬隻羊駝在泥地里奔騰。

「相公，相公……」陸瀟瀟見何一臉上又是悲傷又是喜悅又是憤怒，不禁關心起來。

「哦，沒事，沒事，我可能受了驚嚇，暫時忘記了之前的事情了。」何一回神了過來。

「既然相公已經醒了，身體已無大礙，這幾日便讓凝兒照顧你，到了家便再請大夫幫相公複診。」陸瀟瀟依舊是平靜如水，溫柔如棉，聽其話人猶如沐浴於春分旭陽之下，說完便吩咐下人去準備一些吃食。

「相公，你先在此休息，如果有其他的事情，直接吩咐凝兒便可，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忙，便先告辭。」陸瀟瀟行了個禮，便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留下的凝兒一臉喜色，好似迫不及待要告訴何一什麼東西。

眼見陸瀟瀟離開，何一急忙把凝兒拉過來。「凝兒啊，我好看嗎，我富嗎，我高嗎，喜歡我嗎，要吃糖嗎……」此時的何一就像一個壞叔叔在哄騙小女孩。

「……姑爺……很好看，很高，很窮，暫時不喜歡姑爺，姑爺有糖嗎？」凝兒面對何一雨點般的問題，思考了片刻，便眨巴著大眼睛，如有所思的說了出來。「對了，姑爺你說的糖呢？」

「我還有問題呢，問完再給你糖吃。」何一又使出了騙小女孩的伎倆，不過心中有些事情也越來越明朗清晰，只是現在還需要再確認一下。

「哦，好吧，那你問吧」凝兒感覺被騙，嘟著小嘴，一種不搭理你的表情。

「我是誰，不對，我叫什麼名字，現在是哪一年，這個國家叫什麼，誰掌權……」何一又是一連串帶著哲學意味和家國情懷的問題從嘴上巴拉巴拉說出。

「……」凝兒有些狐疑，捏了捏自己粉嘟嘟的小臉，又捏了捏何一白凈帥氣的臉，好似確認了什麼，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看來姑爺病的不輕，回了家得讓老爺把景州最好的大夫請來替姑爺看病。」

「……」何一一臉黑線。

「凝兒，想吃糖不？」何一諂媚道。

「姑爺，我想吃糖……」凝兒立馬回神過來。

「想吃，還不快回答我的問題，在想什麼呢？」何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凝兒。

「現在是寧國五十二年，寧王當權，姑爺叫何一，大小姐的相公。」凝兒再次狐疑看著何一。

何一頓了一下，然後便是哈哈大笑起來。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哈哈哈，天道有輪迴啊，終於輪到我何一了，哈哈哈。」聽完凝兒的話，何一心中的謎團，雲開霧散，終於確認自己這是大難不死穿越了。「不過這個寧國又是什麼時期？管他什麼時期呢。」何一暗自發笑。

「姑爺，姑爺，你怎麼了。」凝兒突然見何一大笑起來，心中難免擔心起來，「莫非姑爺又犯病了，不行，我得趕快去告訴小姐。」剛準備跑去喊小姐，何一一把拉住凝兒。

「我沒病！我只是開心。凝兒乖啊，咱不告訴小姐，對不？」何一拉住凝兒的如玉般的小手，拍著手背，如同老者語重心長的說。

見凝兒不說話，何一狐疑看了看，只見凝兒臉蛋通紅，低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失禮了。」何一發現自己拉著凝兒的手，還不時摸著，於是立馬鬆開。

「姑爺……你好壞……」凝兒見何一鬆開了手，臉色慢慢恢復過來，便低聲的說。

「對不起，凝兒，姑爺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是我孟浪了。」何一訕笑著。

「沒事的姑爺，凝兒不生氣呢。」凝兒怯怯的說道，找了個理由轉身便要離開。「姑爺，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