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1章 內情

92.第91章 內情

第91章內情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囂張的紈絝,卻還是沒能入境,李諾心中,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失望的。

下午回到縣衙,處理完剩下的幾件案子,回家看到娘子和慕兒,心情才好了些。

他將從玉音閣順來的插花遞給宋佳人,說道:「娘子,這個送你。」

宋佳人伸手接過花瓶,只覺得花瓶中的幾隻花卉,看起來賞心悅目,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漂亮。

李諾回房間選了本書,拿出來看的時候,發現娘子坐在石桌上,看起來有些苦惱。

瓶中的幾朵花,被她一會兒拿出來,一會兒插進去。

李諾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宋佳人指著花瓶,說道:「剛才慕兒拿出了一支花,後來不管我怎麼放,好像都沒有剛才那麼漂亮了……」

李諾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這瓶花,他從玉音閣拿到縣衙,又從縣衙帶回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磕了碰了或是花枝挪動了位置,自然不是普通的一瓶花。

確切的說,這是插花藝術。

那幾支花卉,可不是隨便亂插的。

插花需要根據一定的構思來選材,所選花枝的個數,高低,角度,甚至連插花的容器都有講究。

好的插花,能使人賞心悅目,看上一眼,就能獲得精神上的愉悅。

別看只是一個瓶子幾枝花,想要插花插得好,不僅要了解花卉,還要有一定的審美,這種審美,往往要通過學習數年的繪畫來培養……

插花一道,看著簡單,其實相比於琴棋書畫,這是一項更難的技藝。

娘子連字都認不全,更別提這種高難度的藝術了。

看著她苦惱的樣子,李諾只好安慰道:「變不回去就算了,下次我再給你帶一瓶就是。」

玉音閣中的女子,一個個都多才多藝,其中明顯有精於插花的高手。

大不了讓她再插一瓶,哪怕他付錢都可以。

鼻青臉腫的宋瑜踏進院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笑道:「妹夫,你回來了……」

宋佳人看了他一眼,宋瑜經常在外面和人打架,身上帶傷是常有的事情,只不過這次,確實比以前狼狽了些。

宋瑜來了之後,她將那瓶花拿到房間里,打算再試一試。

明明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幾隻花,她怎麼就放不出原先的樣子了呢?宋瑜坐到李諾對面,對他抱了抱拳:「今天真是謝謝妹夫了。」

李諾擺了擺手,「說了多少次了,一家人,別說什麼謝謝,我說過,只要伱不惹事,長安沒幾個人能欺負你。」

宋瑜還是有些擔憂,說道:「李沅沒什麼好怕的,但是他是為吉王做事,吉王不是好惹的,我怕他會找妹夫的麻煩……」

李諾雖然不了解吉王,但他了解吳管家。

如果這件事情有什麼風險,他早就提醒他了。

他輕輕拍了拍宋瑜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惹的……」

長安,吉王府。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挑人心弦的樂聲不斷,身披輕紗的舞姬,在大殿中央扭動著曼妙的身姿。

眉宇間充滿貴氣的年輕人,慵懶的躺在軟榻之上。

大殿上的舞姬雖然妖嬈,但他卻已經玩膩了。

長得再美、身段再妖嬈的女人,睡多了也會膩,這是他十二歲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

李沅說,長安有位清倌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通曉兵法。

懂得琴棋書畫的女子他睡過不少,通曉兵法的,還真沒遇到。

不得不說,此女另闢蹊徑,勾起了他的一絲興趣。

今晚他就要考校考校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通曉兵法。

皇位他是爭不過上面那些皇兄了,人生短暫,不妨多享受享受。

相比於做皇帝,他更想嘗遍天下美食,喝遍天下美酒,睡遍天下美人。

當然,不是他不想做皇帝,怪只怪母妃生他生的晚了。

他還在尿床的時候,那些皇兄們,已經開始在朝堂上積蓄自己的黨羽了,生下來就落後別人十多年,自己怎麼和他們斗?

這個道理他也早就明白了,所以他從來都沒有過爭位的心思。

抬眼看了看下方的舞姬,他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跳來跳去,還是這些花樣,都下去吧!」

舞姬們立刻停下舞蹈,跪地行禮后,匆匆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有人走進殿內,恭敬說道:「殿下,李沅求見。」

聽到李沅的名字,吉王總算來了點興趣,稍稍坐直身體,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道人影走進大殿。

吉王抬眼望去,整個人不由的一驚,脫口道:「你是何人!」

下方腫成豬頭的一道人影,聲音裡面帶著哭腔道:「殿下,我是李沅啊!」

吉王依稀聽出了李沅的聲音,震驚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李沅的頭腫的老大,別說是他,恐怕他親爹都認不出來。

李沅哭訴道:「本來我想把那個通曉兵法的女子給殿下帶來,但是卻被人橫插一腳,沒辦好殿下的事情不說,還被他打了一頓……」

吉王站起身,皺眉道:「是誰這麼大膽?」

李沅說道:「是李玄靖的兒子。」

吉王又坐了回去。

他是一品親王,當然不怕李玄靖。

但那李玄靖也不怕他。兩個人屬於互相奈何不了彼此,不一樣的是,他雖然不爭皇位,但也有一點黨羽,有自己的擁簇。

李玄靖動不了他,動得了他的手下。

自己如果惹怒了他,他一定會遷怒其他人。

而李玄靖為人孤僻,在朝中連半個朋友都沒有,吉王自己遷怒都不知道遷怒誰。

前任長安縣令的兒子犯了法,想要尋求他的庇護,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他們父子二人就雙雙死在了大理寺的天牢里……

李玄靖要殺的人,他保都保不住。

吉王看向李沅,問道:「你是怎麼惹到他的?」

李沅低著頭,老實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吉王聽后,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不就是一個青樓女子,本王不要了還不行嗎,被李玄靖知道了,又得借題發揮,本王不想惹他……」

片刻后,李沅垂頭喪氣的從吉王府走出來。

吉王殿下忌憚李玄靖,不願意為他出頭,這頓打,他算是白挨了。

但這口氣,他是真的咽不下。

直到出了吉王府,他清醒過來才想明白,李玄靖的兒子,又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官員,他什麼官職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審他?回到雲陽侯府時,一位年輕人多看了他兩眼,李沅心中本就有氣,一腳將對方踹倒在地,怒罵道:「看什麼看!」

年輕人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李沅離開的背影,袖中的拳頭緩緩握緊,但很快又鬆開。

兄長就是兄長啊,就算是對方只比他早生了一年,也是雲陽侯府的嫡長子,未來繼承父親爵位的唯一人選,即便是隨意的對他拳打腳踢,他只能忍著。

李沅回到府中,徑直來到一處花園,正在花園中賞花的婦人看到他這副樣子,驚怒道:「兒啊,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片刻之後,一位中年人也匆匆趕來,看著李沅的慘狀,無比震怒,沉聲道:「豈有此理,李玄靖的兒子又怎麼樣,沅兒你放心,這件事情,爹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理寺。

寺卿衙。

寬敞的衙房之內,陳設極為簡單,一張「明鏡高懸」的牌匾,懸在衙房正中,兩邊的書架,擺滿了各種書籍。

牌匾下方,是一張長桌,桌上有筆墨紙硯,以及一疊疊擺放整齊的卷宗。

儒雅的中年男子,坐在長桌之後,緩緩翻閱著一份卷宗。

一位大理寺的小吏走進來,將懷裡抱著的一堆卷宗放在桌上,又調整了一下位置,使得它們看起來更整齊,然後道:「李大人,這裡是刑部剛剛送過來的卷宗。」

儒雅男子目光沒有離開手上的卷宗,微微點頭,說道:「放著吧。」

小吏離開衙房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感嘆。

李大人是真盡職啊,送到大理寺的每一份卷宗,都要親自審核,時常一連數日,都在大理寺衙門辦公,實在是讓人佩服……

不多時,又有一道黑衣身影走進衙房,恭敬道:「大人。」

李玄靖抬頭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卷宗。

黑衣人開口說道:「少爺今日和雲陽侯長子李沅發生了衝突,李沅要獻一位青樓女子給吉王,那女子不從,李沅想要來硬的,被少爺阻止了……」

聽完事情的經過,李玄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修行之路,他走捷徑倒是走上癮了……」

他並未在意這件事情,又問道:「讓你查的另一件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黑衣人臉色稍稍有些肅然,說道:「大人的懷疑果然有道理,屬下查過了,那位刺殺楚國使臣的第四境護衛,名為陳琦,他雖是楚國使團的護衛,但祖籍卻是大夏,是三十年前,被陛下以謀逆罪誅殺的吏部侍郎張鳳之子……」

李玄靖輕聲道:「大夏罪臣之子,當了楚國的護衛,刺殺楚國的使臣……」

黑衣人舒了口氣,有些慶幸的說道:「還好楚國使團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然的話,他們恐怕又得大鬧一場。」

這次四方館楚國使臣遇刺案,楚國使團一直都咄咄逼人,直到查出真兇是他們自己人,他們才偃旗息鼓。

一旦楚國人知道,那護衛原本是大夏人,肯定又會搞出什麼陰謀論。

黑衣人看向李玄靖,有些狐疑的問道:「陳琦在楚國忍辱負重三十年,這次出手殺死楚國使臣,難道就是想破壞兩國關係,以報當年的殺父之仇?」

李玄靖思忖片刻,問道:「一人謀逆,全家誅連,陳琦當年是如何活下來,並且逃到楚國的,查出原因了嗎?」

黑衣人點頭道:「查出來了,明鏡司對此有一筆隱秘的記載,陳琦本該被誅連,被當時朝中一位重臣保了下來……」

李玄靖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位重臣,現在還在朝堂吧。」

黑衣人喉嚨動了動:「在。」

「他的官職很高?」

「非常高。」

「比本官還高?」

「比大人還高。」

意圖挑撥夏楚兩國關係的人,與大夏朝廷位極人臣的存在,有著極深的聯繫。

即便黑衣人身在明鏡司,知曉大夏許多大人物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這件事情,依舊給了他很大的震撼。

他看向李玄靖,問道:「大人,這……」

李玄靖思忖片刻,說道:「那份隱秘的記載,銷毀了吧,此案也不必再查,四方館一案,安寧公主明察秋毫,揭穿了楚國主戰派的陰謀,本官會向朝廷為她請功……」

黑衣人聞言,微微扯了扯嘴角。

李玄靖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笑什麼?」

黑衣人回道:「回大人,這很明顯是公子的主意,安寧公主……不是屬下對公主不敬,實在是她沒有這個腦子。」

「憑你這句話,本官就能治你個不敬之罪。」李玄靖擺了擺手,說道:「回去自己面壁一個時辰,以後此案無論誰問起,都是安寧公主,沒有第二個答案……」

黑衣人苦著臉,躬身道:「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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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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