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當年的莫寒負他一腔情深.甚至並著莫憶蕭加速了繚亂的死亡.他傷他.辱他.作踐他.
如何不恨.又怎麼可能不恨.
「那你為什麼還要給他生下孩子.你恨他.他就是你的仇人.你真的會愛么.如果你不愛他.不愛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為什麼要生下他.註定得不到愛的孩子.就應該扼殺在最初.」
十歲的納蘭紫庭.在哥哥的愛護中長大.愛恨憎惡.一悲一喜都是那樣的分明.那樣的濃烈.火一般靠的太近是會燙人的.
「因為他是我的孩子.」
莫蓮的話說的何其的輕.
千錯萬錯.甚至是我有多麼恨他.那都是有一個前提的.他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這就是我愛護他的唯一理由.
也是因為他做了父親.心境整個都變了個個.因為童年的不幸.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永遠全世界的一切.
是的.最幸福的一切.
可是.如今當初的誓言如何兌現.
莫蓮的童年再是孤寂也沒感受過戰亂之苦.而現在西涼和莫熙兩國大戰引爆.從小陪在莫闌莫離身邊的父親.伯父還有伯母都來到了戰場.雖然他托微雨和含笑帶著孩子.陪他們周遊玩耍.
但是隨著戰爭的擴大.如何會不知.
戰亂之苦.他的孩子們還那樣小.莫蓮一點也不希望他們這樣早就被迫長大.
他更加不會讓莫寒搶走自己的孩子.無論以何種目的.都不會讓骨肉之情分離.
深深地嘆了口氣.莫蓮想自己這位長子太過早慧.言行舉止一點也不像是個孩子.在性格上的確是像了莫寒十成十.
他知道自己來了陽城自然也會明白其中的危險.饒是這樣還得照顧自己還不懂事的弟弟.
比起身體嬌弱的莫離.自己對這個自由早慧的大兒子關心實在少了一些.現在想想還是心裡有愧的.
不過拋開自家寶貝.想想現在還留在陽城的表哥.莫蓮心知舅父這次讓寒兮表哥來到陽城的目的就是為了試煉.
的確這個宮闈中長大的表哥.怕是還沒有他的心思深沉.
自小在恭王府長大他學會的就是看人臉色.有眼色的做事情這才是一個下人該做的事情.
及至倚翠樓.樓里盯著他的眼睛千千萬萬.雖然有繚亂和莫憶蕭寵著護著.但是他總是要學會一個人應對自如.
是的.學會一個人長大.
於恭王府之時他不過是個不愛說話.不苟言笑的沉悶娃子.但是在倚翠樓里他不說但是他又該做.練舞.識字.讀書.還少不了跟樓里的人甚至是客人周旋.莫蓮早就不再是當初的莫蓮了.
可是寒兮還是當初的那個寒兮.溫潤的眉眼.依舊是初見時的翩翩少年郎.
莫蓮嘆了口氣.打算睡一覺其他的明早在做打算.
彼時另一端的納蘭紫宸守著整個皇城最精緻的水榭.孤獨的停在那裡做最孤單的王.
批閱奏章的地方本來該是在沁靈殿.但是他卻遠離了大殿來到了水榭.
其中的緣由無外乎是為了那個人吧.
水榭曾是納蘭紫宸的親弟納蘭紫庭的居所.但是納蘭紫庭常年黏在哥哥身邊.是自家哥哥的長期飯票吃住幾乎都在哥哥的攬月殿.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寢殿是在水榭.
其實納蘭紫庭本人就極為反感水榭.水榭是皇城最精緻的建築飄逸輕靈.可是怎麼說也顯得有些女氣.若是由公主來住還合適.給納蘭紫庭居住就帶著嘲諷的意思了.
吱嘎.門扉打開的聲音清脆.進來的人一襲黑衣.眉眼間是難以形容的綺麗.如此奪目的美貌甚至照亮了整個漆黑的夜.
「青城哥哥.」
少年的聲音清脆.烏黑的鳳眸乾淨無穢.
你有見過帝王的喜悅么.
那種純粹的喜悅迸發在納蘭紫宸的眼睛里.月離從未見過納蘭紫宸如此純粹的喜悅.或者說月離早已忘了納蘭紫宸如此高興的模樣.
這樣燦然的模樣好像追憶到了他的少年時代.那時那個任性的小鬼頭還伴在他的旁側.
不過是一瞬間.少年天子就收回了面上的喜悅.愉悅消失在了黑色的眼眸之中再照不見一絲光亮.
少年天子的聲音淡淡.他輕柔的喚著.「月離.」
高貴的月家長女身體一顫.她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你是怎麼發現的.」
"在你一開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納蘭紫宸的眼睛里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溫柔.或許他面對的是跟他弟弟一模一樣的一張面容.
正是因為此所以才柔和了一張面容.
看著月離一張不敢置信的臉.納蘭紫宸繼續道.「如果月真的還在.他也不會叫我一聲哥哥.遠離雪城的那一刻我就是他的皇兄.是皇兄.」
他起身走到了月離身邊.伸手比了比.笑著道.「月是我一手帶大的.當年他離開的時候還未及我的肩膀.而你的身材高挑也只比我矮了半個頭.不過是兩年.我以為月是不會長這麼大的.」
冷靜的說著這些.眨眼的弧度剛剛好.似乎他的弟弟還在他的眼前.只要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
「小離.」他這樣叫著月離沒有君臣之別.淡淡的一聲.好像還是兒時最好的玩伴.
月離的目光有些閃爍.的確她已經太久沒有從納蘭紫宸的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了.
納蘭紫宸微微低頭.月離似乎都能看到他嘴角劃開的淺淺弧度.他輕輕的抬起頭.臉上始終掛著柔和的笑意.連聲音都是溫暖的.好像真的是對著自己的弟弟一般.
他對她說.「小離.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為什麼.
月離笑了.她的笑容還帶著幾分諷刺.她對納蘭紫宸說.「為什麼.陛下.你竟然問我為什麼.」
「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男孩.從幼時就被告知自己會做他的妻子.這個男孩他溫柔.優雅.他的笑容總像是太陽一般溫暖.這樣一個男孩.他愛護弟弟.他忠於祖國.這個男孩.他是有智謀又有擔當.陛下.您說這樣一個男孩讓月離如何不愛.」
似乎被月離的話震住了.納蘭紫宸俊美的臉上還掛著訝然,片刻之後絲絲訝然重新歸入納蘭紫宸那雙深色的眼睛里.
然後他似乎笑了笑.那雙漆黑的眼睛似乎也柔和了下去.他摸了摸月離的頭輕柔的對月離說.「謝謝你.」
謝謝你對我的愛.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謝謝你.
簡單的一句謝謝包含的含義太過深刻.納蘭紫宸眼裡的光芒閃爍.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你不怪我么.我一直反對他打壓他.我甚至扮成了這幅樣子對你.」
月離的樣子似乎有些猶豫.不似以前高傲的月家長女的模樣.
「我為什麼要怪你.」納蘭紫宸這樣反問.他輕輕的摸了摸月離的臉蛋.「我很感謝你.小離我很感謝你.這樣
他盯著月離面容的樣子幾乎稱得上是神魂顛倒.
「這樣的一張臉.我在夢裡夢見過千次百次.這樣的眉.淡如新月.這樣漂亮的眼睛.光華流轉.還有一頭魂牽夢縈的黑髮.我多想碰碰他.多想摸摸他的臉.」
納蘭紫宸伸出了手輕柔的撫摸這月離的臉.
他的眼睛烏黑澄澈.月離彷彿從他的臉上找到了多年前那個笑容燦爛的皇長子的影子.
納蘭紫宸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柔.「這鏡中花.水中月今天終於被我碰到了.」
現如今的上京可以說是熱鬧非凡.西域可汗攜王子的來訪使得這個歌舞昇平的大都市.多了幾分異域風情.大街上多了許多來自異域的番邦子弟.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擁有怪異藍眸的漂亮胡人.
西域的胡姬極為嫵媚.也非常的大膽.火辣的風姿別有一種風韻.
然而這樣的好景也總是有人無福消受.第一舞姬之名實在傳的太遠.以至於胡人都對上凰這個人充滿了好奇.害的他的花名時常被點起.所以他乏的連休息的時間都少的可憐.
憑上凰那雙帶著異域風情的眼眸.就有不少人在私底下猜測他是西域胡兒.現在胡人入京.那種相似的風情真正的坐實了人們的猜想.
這些日子每天在練舞和演出之間周而復始的重複著.這是他沒有想到會在今日迎來繚亂.一襲紅衣妖嬈嫵媚.襯著一張明艷無雙的面容.
也只有他才能將紅色穿的這般漂亮.在繚亂面前任何人都顯得黯然失色.即使是上凰亦然.
「怎樣了.凰兒.」那雙傾倒眾生的桃花眼.帶著傲視萬物的氣度.演盡一世風華.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一睹倚翠樓『雙絕公子』的風采.
紅衣翩躚烈如火.美人繚亂顏傾城.
青衣水袖驚鴻舞.碧眸流轉知上凰.
作為冠蓋倚翠的兩位紅牌.他們倆之間並沒有誰不如誰的認知.畢竟上京的『雙絕公子』缺一不可.
平心而論.美人繚亂一時無雙的風頭雖被上凰打破.琴絕和舞絕一起成就了今時今日赫赫有名的『雙絕公子』.但是.若要倚翠樓的眾人來評說的話.這聞名於上京的兩大紅牌完全不似人人遐想的那麼回事.
美人繚亂成名已久.才色雙絕.雖然.上凰勝在年輕.但是僅僅識得幾個大字的他.又怎能比得上驚采絕艷的繚亂.
誠然.兩人是並立的『雙絕公子』.但是.若論資歷.繚亂和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並稱.顯然是委屈了.可是當事人都不在乎又有誰敢去多言呢.
人人皆知.上凰為繚亂所救才會長於倚翠樓中.所以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測.這閱人無數的繚亂主子.怕是把上凰公子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
其實真說起來到也簡單.不過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互相舔舐傷口罷了.只是在充滿了算計的倚翠樓也沒有人能相信這樣簡單的事實.
與繚亂寒暄了幾句之後.上凰便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了舞樓.繚亂更是吩咐了幾句之後便瀟洒的離開了.
『雙絕公子』一前一後的背影.又引得人們開起了葷腥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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