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蕭銳的選擇
沉默許久，蕭銳轉頭看向了皇帝李二。
一旁的護衛蕭遠山等人全都慌了，「侯爺，不能犯傻……」
反倒是皇帝李二最不驚慌，伸手從蕭遠山腰間拔出了短劍，冷靜的看著蕭銳：「藏鋒，保住長樂，你要好好活下來！」
轉過頭來，皇帝李二問出了一個疑問，「小九，你能控制拉攏侯君集調動兩萬兵馬，可你身邊這五千死士哪裡來的？在朕眼皮子底下，你做了不少大事，倒是朕小瞧你了。」
李治不太敢直面老爹，是武二幫忙回答的，「陛下，您和冠軍侯的威望太高了，天下人無不稱讚你們，幾乎沒人願意得罪你們。為了湊齊這五千死士，我們還真費勁不小。」
「可這天下之大，總有人跟你們不對付，樹大招風，這些年你們樹敵也不少。我們去找過很多你們曾經的對手，可惜全都是縮頭烏龜，無人敢露面。」
蕭銳不屑道：「那是被我們打怕了，知道活著更好，不會出來找死。」
武二撫掌贊道：「師父所言不錯。我身邊這五千人，還要拜陛下所賜。您還記得曾經那位太原王氏的麒麟公子嗎？」
嘶……
只一句話，李二就懂了，恨聲說道：「這麼說，是他們？好哇！朕原本是惜才，想著雲中王家一次出五十名才俊，對大唐來說是一件幸事。這些年，這些人也足夠的鞠躬盡瘁為國為民。沒想到啊！狼子野心就是狼子野心，喂不熟的東西。」
這時，一名王氏之人憤怒的走了出來，「陛下此言差矣！我們此行只為給我家公子報仇，我們雲中王氏當年被蕭銳手下買通的馬匪殺得幾乎滅族，這個大仇我們不敢因為貪圖功名就忘記。殺了蕭銳，擁立晉王上位，我們依然會忠心報效大唐。」
李二點了點頭，「好好好，後生可畏，既報了私仇，又全了忠義，公私分明，對得起你們的授業恩師王汲善。」
搞清楚了一切，李二再無疑慮，看了蕭銳一眼，「小子，看你的了。」
說著就要主動揮刀自盡，卻被蕭銳伸手攔住了。
「您這樣自己來，他們可不會放過我和長樂。小九、武二，我說的沒錯吧？」蕭銳奪過匕首，嘲諷似的問道。
武二大笑道：「不愧是師父，永遠這麼聰明。陛下若是自盡，可就是我們逼迫的，這個罪名我們是不擔的。」
蕭銳長嘆一聲，「那你們怎麼保證不會食言？若是我納了投名狀，到時你們喪心病狂不放過長樂和我的家人，似乎我也無法。」
李治猖狂大笑道：「姐夫，你只能選擇相信，沒有別的選擇。放心吧，姐姐最疼我，我就算再沒良心，也捨不得傷害她。」
呸……別特么說了，連你親爹都要殺，何況一個姐姐？蕭銳差點吐了。
轉頭看向了武二，武二眼神認真的說道：「師父，你我畢竟師徒一場，你對我有恩。我以人格保證，決不食言。」
蕭銳點了點頭：「好，你比小九這混賬可信。小武你記著，在所有師兄弟裡面，長樂是對你最好的一個，如果你還有點良心……」
「罷了，多說無益，現在你們利欲熏心，什麼都聽不進的。」
轉過頭來，手持利刃對著皇帝李二笑道：「岳父，小婿不孝，反正今日你我是躲不過去了，不如拿您的命換回長樂的命吧。」
「可惜了，你我二人縱橫天下，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被身邊小人算計，真是憋屈！」
面對這般場景，李二反而坦然至極，大袖一揮，露出了胸膛，「來吧小子，朕先走一步，黃泉路上有你陪著，朕並不害怕。將來承乾會給我們報仇的。」
蕭遠山等人紛紛勸阻，「少爺……」
「侯爺，不可……」
……
噗呲！
蕭銳眼神發狠，沒有絲毫猶豫的持匕首刺入皇帝胸膛，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九皇子李治和軍師武二，他們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冠軍侯都不帶反撲的嗎？
「如何？一刀不夠是吧？行，那就再補幾刀。」
說著，蕭銳手上不停，抽出匕首反手又是一刀！
李二眼睛圓睜，死死的盯著蕭銳，他雖然嘴上硬氣，但真沒想到蕭銳這麼果斷……
兩刀下去，似乎激起了蕭銳的凶性，竟然拔出匕首再次刺出。
三刀、四刀、五刀……
邊扎邊數……刀刀斃命！深可沒柄。
雙目血紅宛如一尊殺神，竟然一口氣扎了皇帝二十刀？且刀刀不在同一位置。
從正面看去，皇帝整個前身胸膛全都刀口，再無半點好的地方。
「二十刀？如果，這個投名狀可夠？我蕭家上下老幼二十口，這二十刀可能換他們活命？」
蕭銳雙目赤紅，推開皇帝被紮成馬蜂窩的屍首，轉過頭來對李治和武二質問道。
皇帝的屍首軟倒在地上，蕭遠山等人紛紛上前圍住，手足無措的看向了冠軍侯蕭銳，實在不敢相信，侯爺真的敢弒君？眾目睽睽之下……完了！
李治二人懵逼許久，還是武二最先回過神來，強忍住胸中不適，默默點了點頭。
蕭銳盯著李治說道：「小九，做皇帝需要心狠手辣，這個不假，但也不能只會心狠手辣。如果一個人心中再無一絲善良，那他這一生都將孤苦伶仃，永遠無一人可以相信和依靠。」
「讓我過去瞧瞧長樂，如果真如你所言，沒有傷害她和孩子，我答應陪你去長安騙開皇城。否則的話，我們一拍兩散魚死網破。」
「知道為什麼我要殺陛下嗎？那是給他個痛快，不想讓他落到你們這群禽獸手中，讓他親生兒子殺他，比任何刑罰都痛苦。」
李治被蕭銳這番氣勢嚇住了，心中沒了主意，轉頭看向武二。
武二點了點頭，「他已經沒了退路，弒君之罪，太子也容不下他。世人傳言冠軍侯風流多情，今日才知道，我這恩師紅顏雖多，卻也最是痴情。」
「放他過來吧。」
蕭銳丟了匕首，緩緩朝著長樂的馬車走過去。
武照開口說道：「恩師，當年長樂姐姐真心待我，是她領著幫我報仇出氣，這個恩情我一直記著呢。雖然給她用了神花之毒，但這毒並不致命，只要定期服用解藥即可。」
李治擔憂道：「姐夫號稱天下第一神醫，他萬一會解毒呢？」
武照冷笑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就算他能解毒，單憑他跟長樂姐姐兩個？處在我五千大軍包圍之中，插翅難飛，出不了問題。」
「長樂姐姐一個孕婦，翻不起大浪。再說了，神僧斷言神花之毒無解，長樂姐姐一身本事都是蕭銳傳的，她都不認得，蕭銳肯定也解不開。」
說話的工夫，蕭銳已經登上馬車，伸手給昏睡的長樂把脈，長舒了口氣，「算你二人還有點良心，如果真的傷害長樂，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九皇子李治不屑道：「行了吧姐夫，別胡吹大氣了。走吧，配合我們拿下太子，將來我會對長樂姐姐好一點。」
配合你們？
蕭銳緩緩將長樂從車廂中抱出來，不緊不慢的走下馬車，嘲諷似的說道：「想屁吃呢？誰答應配合你們了？如果不是為了確認長樂的安危，你二人早就死一百次了。」
什麼？？？
李治大驚，抽出寶劍指著蕭銳喝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來人，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