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4章 暗度陳倉
當天晚上，錢廣大婉拒了朋友的赴宴邀請，在家吃過晚飯後看完了央視的新聞聯播節目，來到了報社沿街樓報業房產公司辦公樓層的下面。抬頭看著樓上，電腦打字室的燈光還在亮著。
現在報社沿街樓的開發已經完成，地下超市人群蜂湧，幾家飯店、酒店門前燈火輝煌，停滿了車輛，各種小商品攤、小吃攤搶佔著馬路邊緣，擴音喇叭里不停地傳出商品的叫賣聲。
錢廣大到超市裡轉了一圈出來，時間已到了九點多，再抬頭往上看去，房產公司電腦室里的燈光已經滅了。
他來到了報業房產公司所在樓層，打開了電腦列印室的門，沒有開燈，借著玻璃窗外的燈光打開了電腦，C盤上的幾個文件夾他經常打開，很快找到了「標書」文件夾，從裡面找到幾分鐘之前剛剛關閉的標書文件，熟練地複製到自己的電子郵箱內，又發了出去。
之後，他退出程序，關閉電腦，離開了電腦列印室，一切做得天衣無縫。
但他這個在電腦知識領域裡只處在入門狀態的門外漢，卻不知道電腦上的文件最近的一次關閉時間會留在電腦上面。
幾分鐘后，萬丈房產公司的女副總把競爭的地塊和價格填進了已經做好了的標書內，高萬丈簽了字。
次日上午，徐滌非去有關部門送標書，剛進門就聽到後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徐總，又送標書？」
不用回頭徐滌非聽出那尖細的聲音是出自高萬丈之口。
「是呀，高總也來送標書？」
他回應了一句。
不料高萬丈卻打開的話匣子：「響應政府號召，其實連著中了幾塊地，三年內的活都有了，這次不來投個標顯得我們對政府工作不支持。
徐總那邊連著幾次都沒中標，不知活能不能續得上，續不上的話兄弟這邊還有干不過來的地塊，稍加點錢轉給你們。都是同行兄弟互相幫襯，有我一塊肉吃，就少不了你一碗湯喝。」
高萬丈的語氣里明顯地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謝謝高總。」
徐滌非說：「報業房產建樓主打的是精，精心設計，精細施工，交付周期比較長，現在手裡也還有沒有開工的地塊。土地佔用資金的量太大了，我們也不想手裡握著更多地塊。這次來投標與高總一樣，也是為了響應政府的號召。」
兩個人說著口是心非的話投上了標書。
三天後是相關部門這次售賣的兩塊地皮開標的日子。
徐滌非與高萬丈又同時到達該部門辦事大廳，依然說著口是心非的話。
到了開標時間，隨著一聲鑼響，相關人員宣布了中標地塊、單位和價格。
兩塊地皮的中標單位分別是報業房產公司和萬丈房產公司，中標標的分別是每平方米XXXX元和XXXXX元。該單位還宣布，太寧市區內地皮首次產生了每平方米五位數的地王！
徐滌非一臉濺笑地主動與高萬丈握手：「祝賀高總競得了地王。高總家大業大，行事是大手筆。」
高萬丈氣得臉都綠了，還得把嘴角往兩邊扯著裝笑臉，「徐總運氣也不錯，拿到的那塊地皮價格低，將來建成后利潤率高，還是你們報社得人，能獲取內部消息。」
出了門坐上自己的車，高萬丈就怒氣沖沖地撥通了錢廣大的電話：「老錢，這次你把我坑了，幾百萬沒了。」
時間倒回幾天。
徐滌非從有關部門得到了公開售賣兩塊地皮的信息，與李心田一同來到周勝利辦公室，提出了一個捉內奸的方法：與上兩次一樣制定標書，然後徐滌非率領幾名公司安保人員躲在暗處，內奸去偷文件時當場來個人臟俱獲。
周勝利聽了表示不同意，「我們老祖宗有一句名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萬丈房產公司屢次通過內奸刺探我們的商業機密，用來圍堵我們，這個內奸我們現場人臟俱獲后對萬丈房產和我們都失去了作用。在這之前我們要用他幫我們一個忙。」
李心田著急地說：「周書記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們怎麼做。」
周勝利說，「還是用老祖宗的計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依照周勝利的計策，下班前徐滌非故意高聲地喊打字員晚上加班，晚飯後他與打字員一起製作了一號地皮的標書。
打字員把這個標書文件存到了U盤內，將原標書里競爭的一號地皮改成了二號地皮，並且把二號地皮的競標價提高到四位數的最高數額，文件保存后，他們還將電腦上文件保存的時間用相機拍照下來，以作為永久證據。
高萬丈看到二號地皮的競標價后對女副總說：「報業房產兩次沒競到地皮發瘋了，竟然把競標價抬得這麼高。」
女副總問他：「他都提到這麼高了咱們還與他們爭不爭？」
高萬丈語氣堅決地說：「爭，一定要爭，就是不給他們拿地的機會，非憋死他們不可。」
「一號地我們還爭不爭？」
「兩塊地都爭資金成本太大了。你沒有注意，一號地就是上一次流拍的二號地。上一次我們與報業房產爭的是三號地，一、二號地是幾家小房產公司在競，二號地沒有哪家公司出資比標的高，導致了流拍。」
別說，高萬丈作為房產公司老闆對拿地還是有研究的。
只為壓住報業房產公司，高萬丈沒有計算土地成本，堅決主張還是價格壓著報業房產公司制定標書。
當聽到宣布報業房產公司中標的是一號地皮時，高萬丈明白，錢廣大很可能暴露了，至少報業房產公司那邊懷疑他們出了內奸。
錢廣大在辦公室里正聽著音樂，等待著高萬丈打來電話，讓他去領資金，享受美女服務，聽到了手機上的鈴聲，迫不急待地打開了接聽鍵，「喂，高總。」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高萬丈的咆哮聲。
錢廣大急了，道：「高總你別發火，有什麼話說清楚。」
那邊換成了女副總的聲音：「錢哥，你上當了，你們公司根本沒有投二號地皮，投的價格遠沒有那麼高，我們按照你發過來的標書還是像以前那樣加了價以後投標，每平方米比發標部門制定的標的高出了上千元。那塊地總面積兩百畝，我們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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