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狐假虎威
楊士勇與紀委幹部一同回到了印刷公司，兩人直奔接待室。
辦公室里的人告訴他，「楊經理，秦科長在你辦公室里。」
「他怎麼去了我辦公室？」
楊士勇感覺到意外。
辦公室里的人說：「我們告訴他你去車站送客人了，給他開了接待室的門。他不進，說要在你辦公室里等著，你回來的第一時間見到你。」
楊士勇說：「你儘快把於經理喊來到我辦公室陪他，別對於經理說我回來了。把其他兩位副經理和銷售科、生產科、兩個平印刷車間主任喊到平印一車間，我在那邊給他們開會。」
他帶著歉意地對報社紀檢幹部說：「我只好帶老弟到那邊車間開會了，那裡連個喝水的地方都沒有。」
平印一車間這幾日上夜班，白天沒有人，車間主任的桌子在車間一角，桌子後面只放著一個凳子，沒有椅子。
楊士勇對紀檢幹部解釋說：「不給車間主任的辦公桌配椅子不是配不起，而是為了不讓主任與工人之間產生多大的差距。工人站在機器前上班，主任如果坐在椅子上指揮，會拉大工人與車間主任的情感距離。」
這個站著開的會議沒有按照會議各式進行，楊士勇從上百份印刷的社外書刊中點了二十份，要求把其餘的全部的全部搬到倉庫里。
沒有五分鐘就散會了。
散會後，楊士勇與報社紀檢幹部一同回到自己的經理辦公室。
一進門，他就不住聲地賠禮，「對不住秦科長，我與報社的這位領導一同到車站上送京城來的客人，回來晚了。」
秦科長敲打他道：「我還以為楊總是故意躲著我的。」
楊士勇與他說著虛假的官場客套話：「秦客長這樣的大貴人我們請都請不來，您來了我還能躲嗎？」
於人和也幫著楊士勇說話：「京城來的這個工程師幫著我們把全廠的輪印機檢修了一遍，還將發生事故的平印機進行了改造，沒收一分錢。楊總為了表示感謝，親自把他送到了火車上。」
幾句客氣話說過後，秦科長說起了正事：「接到有人舉報，你們報業印刷公司有印刷的非法出版物，我和我的同事受處領導安排前來調查這件事。
楊總經理是個老印刷了，你知道作為法人代表故意向行政執法單位隱瞞承印非法出版物是犯罪行為。
下面我提出問題請你回答，但必須是實事求是，不能作假。」
楊士勇也正色道：「秦科長幹這一行也不是三年兩年了，與我們報業印刷公司相交也有好幾年了。你知道，我們的社外業務都是於人和副經理分管，一般業務都是業務科報他與客戶簽訂協議。你問什麼我答什麼，但我不保證我所答沒有遺漏。」
秦科長打算給楊士勇一個下馬威，沒有想到楊士勇還了他一個軟釘子，語氣緩和了些，「那就於經理回答，不過只要是報業印刷公司的問題都少不了你法人代表的責任。」
楊士勇說：「經濟上、行政上的責任我都能負，可是你秦科長追究我的犯罪太嚇人了，我還以為你們出版印刷科把公安局、法院的活也都接去了。」
先前是個軟釘子，這會兒是硬杠了，而且正好杠在了缺口上，秦科長無以還嘴，只好承認：「你們報業印刷公司一向是我們最信任的印刷企業，聽說你們也印刷非法出版物，我心裡很生氣，把話說過頭了。我們都知道，涉及到犯罪問題是公安、檢察和法院的問題。」
楊士勇說：「秦科長日理萬機，工作很忙，我們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有什麼就問吧。」
秦科長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衝勁，問道：「你們印刷公司現在正在印刷著的本報以外業務有多少？」
楊士勇轉臉徵求意見似的看著於人和說道：「有二十多種吧？印報是我們印刷公司的優勢，有全國性報紙在太寧本省和附近幾省發行的部分，還有十幾份全國性刊物。別的我記不清了，於經理你提示還有什麼我沒有想到的。」
於人和正有小辮子被報社紀檢部門抓在手裡，哪裡還敢公開出賣報社利益，佯裝想了想說：「別沒有了，就這些。」
楊士勇說：「你再想想，別有漏的等會秦科長檢查出來他會追究我的責任。」
「沒有了。」
於人和說：「我記得很清楚，就這麼多。」
秦科長眼看著於人和被楊士勇拿捏得死死的，每句話都是附合著楊士勇的話說。剛才楊士勇沒到場時印刷公司里的辦公室主任半步不離辦公室，不給兩個人單獨說話的機會，在楊士勇沒到之前，他還想著裝公正執法，沒有問有關工作上的事情。
又問了幾句后，他讓楊士勇和於人和帶路，幾人到生產車間看看。
紀檢委幹部看出了秦科長與於人和之間有勾聯，怕他們在看的過程中搞什麼小動作，當著秦科長的面對楊士勇說：「楊經理，我那邊還有很多事，能不能你一個人陪著秦科長轉，我借於經理一用，向他落實幾個事情。」
楊士勇豈不知道這是自家領導機關的同事在幫自己的忙？說道：「行，你那邊忙完別走了，陪著秦科長吃中午飯。」
對於人和來說，紀委正在落實著他的案子，他不敢提出不過去。秦科長自然想著這個自己人在身邊，關鍵時候使一個眼色就能幫到自己民大忙，但人家單位的事自己也不好插言。
楊士勇先帶著他和科里的一個幹事去了三個報印車間。
三個報印車間分別為黨報車間、晚報車間和商報車間。太寧日報社的三張報紙分到三個車間印主要的是為了避免自己家裡的三張報紙凌晨印刷時相互爭機器。
他們承印的外報除了一份全國性權威大報外，全都不是日報，可以在白天印刷，不與自己家的三張報紙爭時間、爭分揀、爭送報車輛。
幾個人走了三個車間，每個車間都是機器轟鳴，印刷車間的工人們忙著把滾燙的報紙分揀、打捆，送上報車。
秦科長在檢查車間的非法出版物方面經驗豐富，沒有在三個報印車間停留，直接去了平印車間。
平印車間以印刷書刊為主，與裝訂車間緊挨著。
秦科長倚仗著在行政執法單位當個芝麻粒小官，狐假虎威，在報社印刷公司(對外稱印刷公司)高高在上，任意胡為。
他到了平印車間也沒有停腳，先去了平印車間的廢品倉庫，在裡面翻看著以往印刷時印廢了的印刷品，出來后對楊士勇說：「你們的廢品倉庫打掃很及時呀。」
楊士勇指著牆上的各項規章制度說：「我們制度規定每個班下班前必須把廢品倉庫清理乾淨，不給下了班留下垃圾。」
秦科長面表情部表情看不出變化，內心卻「哼」了一聲轉身直接去了裝訂車間的廢品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