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貪酒被捉

於人和今兒是無人喝，只能就著酒味用力咽下嘴裡還沒有嚼好的包子。

曾經有故事形容有的人酒量小得是聞酒之量，於人和今兒是聞酒解饞。

哪知道一口包子下肚后，對面飄過來的酒味更大了。他斜眼瞅一眼對面年輕人的酒杯吃一口包子，不知是用酒味作包子的餚，還是用包子作酒味的餚。

他看著年輕人手頭旁邊的酒瓶，是當地酒廠生產的普通白乾酒，充其量不到五元錢一瓶。但現在他聞著那味道比茅台還醇，比五糧液還濃，饞得他不時抿一抿嘴唇，咽下一口包子。

對面年輕人看著他被酒饞的樣子心裡偷偷樂。

他面前看著四個盤子，裡面有雞有肉，吃到中間時摸起電話撥了一個號，與裡面講起了話：「你不是來陪哥喝兩盅的嗎，為啥沒來？」

「你說什麼，你們喝起來了？竟然把大哥我晾了。」

「說什麼屁話，我不信你們忘記了昨天晚上約好的事？我他媽的剛喝了幾口，不喝了，去你們那裡接著喝。」

關上手機，他站起來就走，真的是「不帶走一片雲彩」。

看著桌上年輕人沒有帶走的大半瓶酒和小半隻雞、小半盤肉，於人和的酒癮更加發作了。

見其他兩個桌上的人各自吃喝，沒有人注意這個桌，他伸手將年輕人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拿起桌上的白乾酒瓶，滿滿地倒了一杯，一口喝了個底朝天。

放在以往，這樣幾元錢一瓶的白乾酒，他嫌味薄勁寡，看都不看一眼，現在卻感到咽下瓊漿玉液一般。

這個桌子上沒有筷子筒，他只買了包子沒點菜，老闆娘也沒給他上筷子，這會兒要筷子就暴露出自己喝人家的剩酒、吃人家的剩菜。

他也顧不得嫌棄，把年輕人剛用過的筷子放在自己喝水的碗里涮了涮，夾起一塊雞肉送到了嘴裡。

一瓶酒年輕人喝下了有四兩。於人和就著雞和肉把剩下的六兩酒全乾了下去，酒足飯飽后，拿著吃剩下的兩個包子就出門。

剛走到門口，老闆娘把他攔了下來，招呼道：「這位大哥，結了帳再走。」

於人和朝著她掂了掂手裡的包子，「我剛才買包子時就付了錢的。」

老闆娘說：「你包子錢是付了，酒錢和菜錢沒付。」

於人和打著酒嗝說：「我只點了包子，沒點酒和菜。」

老闆娘手拤著腰，怒聲道：「你吃霸王餐揀個大酒店，別到我這樣的小店裡來坑。你說沒點酒和菜，看你的臉喝得猴子腚一樣紅，嘴裡的酒氣噴出八丈遠。」

自己的臉和嘴裡噴出的酒氣就是證據，於人和不能說自己沒喝酒，編謊道：「我兄弟點了酒和菜，陪著我吃了一半有事先走了。」

老闆娘扯著他的袖子幾步來到他剛剛離開的餐桌旁，對另外兩個餐桌上的食客喊道：「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個桌上總共一個酒杯、一雙筷子，這個外地人說是他兄弟點了酒和菜，陪著他喝了一半有事走了。

這不是大白八道嗎？」

在眾人眼裡，這個餐桌上確實是只有一個人吃飯、喝酒的樣子，而且老闆娘又強調了他是外地人，七嘴八舌地指責他不該吃飯喝酒不給錢。

此時的於人和渾身是嘴也講不清楚，想走在眾人的阻攔下一步也走不出去，只好把身上剩下的幾張毛票和硬幣掏了出來，哀求道：「老闆，各位，我是外地來辦事的，剛才身上的錢包被小偷給偷了，現在就只有這些錢了。」

老闆娘更加生氣了，「你明知身上沒有錢還點我的酒和雞、肉，純粹是來訛我，交不出錢你別想走！」

餐客們紛紛成為正義的化身，有的嚷著：「沒有錢打工頂。」

老闆娘說：「我們店小不缺勞動力，他在這裡還得吃、住，我陪得更多。」

有的說：「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聽有人提到報警，於人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躲警察，本能地喊道：「不能報警！」

老闆娘說：「不報警也行，你把錢交上。」

在兩人對報不報警的事爭執時，有心急的食客已經報警了。

公園門旁就是派出所，兩分鐘不到，兩名警察就出現在飯店裡。

開酒店、飯店的，為了避免地痞的騷擾，都主動與轄區派出所搞好關係，派出所對轄區內酒店、飯店的事也相當熱心。

一個年輕警察進門就問：「老闆娘，吃霸王餐的人在哪裡？」

老闆娘一指於人和，「就是他。」

警察看著於人和，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於人和說：「我是太寧市裡的，幹個體，今天上午在公園門附近被小偷把錢包偷去了。」

在公園附近被小偷偷了錢包，意味著公園派出所的治安工作沒有搞好。

年輕民警訓斥道：「你吃飯不交錢還賴到了小偷身上，出門在外身上一定帶著身份證，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

於人和不情願地從衣兜里掏出了身份證。

警察接過他的身份證后通過對講機與所里內勤聯繫，「速與太寧市局戶籍科聯繫，落實一個身份證號是XXXXXXXXXXXX，名叫於人和的人是做什麼的。」

二00四年以前，國內公民身份證是十二位數，不能全國聯網，公安機關必須通過內部協查。

幾分鐘后，民警的對講機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讓查的那個叫於人和的人，工作單位是太寧日報社印刷公司，目前是被太寧市公安局通緝的嫌犯，請速押解回所。」

對講機里的話於人和聽得清清楚楚，臉色煞白地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他後悔呀，誰讓自己聞到酒味走不動步，愛了小半輩子的酒，如今栽在了酒上。

老闆娘眼看著自己再收一份酒菜錢的希望落空了，惡狠狠地瞪著他說：「怪不得吃飯喝酒不給錢，原來是個壞人。」

報社印刷公司的夜班是每周調換一次，於人和雖然人被抓了，但女工夜班信息他早已通過秦科長發了出去，當天夜裡流氓襲擾女工的案件照常發生。

不過這天夜裡流氓跟蹤、騷擾的對象不是尋常印刷女工，而是已經在半路上李代桃僵，替代印刷女工回家的女警。

在兩條路段上，幾乎同一時間，有兩個流氓像往常一樣追蹤著身著報業印刷工作服的女工，其中一個在加大速度追向前面騎著自行車的「女工」時，「女工」竟然慌不擇路，將車子拐進了一個死胡同里。

那個流氓用油墨畫著個大花臉，堵在衚衕口狂打著口哨，任「女工」的自行車無論從哪邊出來都堵著不讓出來。

後來「女工」把自行車一扔，伸手揪住了他的臂膀。他還以為是「女工」發怒，一臉賤笑地把手伸到了「女工」胸前。

但，他的笑容還沒有展來，便被摔了個嘴啃泥，接著一付冰冷的手銬銬到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