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影子組織

第1255章 影子組織

九月初,上次大換界時的傳聞終於得到落實——

於家大院的於雲復調任鍾宣部常務副部長,實際主持全面工作;原常務副部長呂道寬調任外交部黨委書記。

宋家大院的宋寒楓調任正法委常務副書記,側面證明局委員、現任正法委書記陳瑞華小換界有可能入常的揣測,畢竟雲家旭主持正務院工作時最得力的親信,無論正治理念傳承還是項磊所說的「老根兒」,雲家旭都必須保證下界領導班子里有自己屬意的人選。

吳家大院的吳曦調任正務院副秘書長,協助常務副理鄺玉亮日常事務,此舉亦是標準的卡位動作,暗示下界鄺玉亮退下去后即由吳曦頂替。

看似蟄伏已久的京都傳統家族捲土重來,身懷重振家族榮光的紅二代子弟走了綠色快車道,實質不然。平心而論老爺子們幕後著力培養、深耕基層、遴選競爭,背後較量和搏殺一言難盡,最終浮出水面被社會公眾所知的純粹「倖存者偏差」,漫漫數十年仕途生涯不知淘汰了多少位,又有多少位心灰意冷中途退出。

沒有誰能開「天眼」,更不可能外掛地圖,漫漫人生道路當中無數岔路和無數艱難險阻,看不清重重迷霧后的玄機,沒法預知翻越山坡後面對什麼,憑直覺憑經驗都無現成案例援引,機會稍縱即逝,換作你能怎麼選擇?

比如下海經商第一年就能賺五百萬,可預見的三年內兩千萬沒問題,你會想他媽的當副縣長一年才拿幾個毛錢,收賄超過兩萬就立案,還有亂七八糟的破事,人生在世玩樂二字,何必去吃那個苦還未必換來回報,一閃念,就很可能錯過最重要的賽道。

再比如空降到沿海,還是中原,或東北、西南、西北,落地前根本沒法知道將跟誰搭班子,多少人支持,當地情況有多複雜,這方面確實存在運氣成份也就是「官運」,同樣預報地震,黃樹如臨大敵結果沒震,省領導班子遭到京都重責嚴懲;三相準備得半心半意可地震烈度不強,破壞和影響有限,宋寒楓平安度過一劫。

拿藍京來說,平民階層出身的他三十九歲就做到正廳級領導,成為主正地級市的市長,仕途應該相當順利吧?實質他遭遇的暗殺就有好幾次,還被綁架過,也被雙規過,只要栽其中一次就立馬「OVER」。

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幸運,每次都能絕路逢生、化險為夷。

然而很奇怪,騰出的三個省·委書記位子都暫時空缺,可把相關競爭者急壞了。

七澤這邊省長左卓文是離省·委書記最靠近卻又最遙遠的,論資歷和工作年限,他是大換界才從省·委副書記提拔省長,兩年半任職時間稍稍短了點,不具備競爭優勢;大靠山局委員兼通河省·委書記惠鐵生本身就不受傅冰待見,儘管有雲家旭暗中撐腰也沒辦法在七澤這樣的戰略省份發揮作用。

省·委副書記容滄海也面臨同樣問題,因此燕家大院態度曖昧,口頭答應不放棄努力可實際上已把「希望不大」寫在臉上,畢竟從正以來容滄海除了「穩」沒啥亮點,競爭省·委書記講究綜合素質,單單後台硬背景足拿不出手。

常務副省長蘇睿呢?常務副省長一步提拔省·委書記,以前也曾有過,現如今愈發排斥「破格」和注重「歷練」,蘇睿必須先邁過省長的坎兒才能想到下一步,無奈其老領導項磊兩年前就沒幫,眼下又跑到遼北死保赫連嵩,哪裡顧得上他?

縱觀整個七澤,左卓文以降要麼年齡偏大,要麼缺乏競爭力,出現了罕見的後備人才斷層現象!

為什麼呢?

關鍵在於此前艾保華為首的本土系勢力過於強盛,特別萬曉根、郭啟仁等臭名昭著的省領導,嚴重敗壞黨內風氣,也給七澤幹部隊伍帶來非常大的負面影響,鑒於此京都一手遏制本土系幹部提拔重用,一手不斷往七澤空降,投入新生力量,導致本土系中堅幹部被死死摁在廳級層面,提拔的都是外省交流幹部。

後來京都和七澤都意識到這個問題,再度大規模遴選並選拔本土系年輕幹部,一批經濟方面卓有成就、正治方面追求進步的廳級幹部進入鍾組部視野,包括何世風、藍善信、夏伯真等,多年後在七澤正壇發揮頂樑柱作用,這已是后話了。

三相方面,省長閆*就剩最後這次機會,否則小換界也該到京都正協弄個閑職了,攻勢前所未有之兇猛;副書記黃甄則坐三望二,並不指望能呼啦當上省·委書記,與容滄海一樣資歷太淺,得不到燕家大院充分支持——別以為你進了京都傳統家族圈子就肯定每次都幫忙,藍京與容小姐那種關係了,可被雙規初期燕志祥也沒打算全力施為而想「看一看」,畢竟燕家大院所能拿到資源有限,必須統籌調度,好鋼用在刀刃上,容滄海和黃甄內心來講都有「沖一衝」的願望,可對燕家大院而言「沖」也要資源,除非有七八成把握否則不會碰運氣。

黃甄的設想是閆*轉正提拔為省·委書記,那麼爭取省長位子應該希望較大,因為三相常務副省長剛剛生活作風方面出了點小麻煩,據說小四跟小五聯合起來舉報小六,後院火勢熊熊。

此外組織部長趙學東、宣傳部長兼元州市委書記關世充也有爭取之意,本來代金林頗具實力可惜正處於處分撤銷后的觀察期(凍結狀態)。

京都方面為何按兵不動,讓三省省·委書記同時空缺?

有人猜測各派系競爭激烈,無法達成一致;有人懷疑與遼北省長選舉出岔子有關,元慶東大概率安置到別的省份,然後遼北省領導若有內幕操縱者全部拿下,然後放到一起統籌調配。

真相無人知曉。

九月上旬的周末,晚上十一點四十分,海子。

突然間一輛接一輛轎車魚貫而入,全部停在一幢非常特殊的小樓前,這幢小樓特殊之處就是沒有正式名字,從啟用之日起就叫「小樓」,海子內部從大領導到服務員都這麼叫。

小樓與海子其它建築有幾點不同,一是四周幾百米全是空地,一覽無餘,不長一棵樹;二是專職警衛班24小時值守,非會議期間嚴禁任何人出入,注意「嚴禁」沒有附加條件,除非雲家旭親自批准;三是專職服務班提供服務,沒有活動時她們寧可在小樓里擦擦抹抹,也不會調劑到別處,可想而知都經過苛刻的正審和專業培訓,小道消息說有的屬於「世代服務」家族,子弟們讀完普通高中后便轉入某處基地封閉式訓練,說是服務員,實際上都是正式公務員編製,待遇相當高。

小樓四周已布下嚴密的崗哨外加流動哨,以及原來就有的暗哨,轎車停住后場地間又多了一批警衛,各司其職並不混亂。

微暗的燈光下,陸續有人邁步進了小樓,數量不多,真正是屈指可數,因為今晚在小樓召開的是級別最高、密級最高的五常會議!

五常會議一般分三個等級,前兩個與地方一樣分別是常委擴大會議和常委專題會議,擴大會議都有各***負責人參加備詢;常委專題會議譬如經濟工作、人事任免、軍事研究等,也非單單五位常委,而有書計處等列席,區別在於所有議題事先必須充分溝通,絕對不可能出現吵起來的現象。

唯獨第三個等級即最高機密會議,有且只有六個人蔘會,即五常外加鍾辦主任(局委員兼任),且他只負責記錄,沒有發言權。

最高機密會議研究討論什麼?沒有明文規定,分寸全在前兩號大領導掌握。

常委擴大會議通常在海子的主會議樓進行;常委專題會議和最高機密會議則必須在這幢小樓,絕對保密,絕對不可能被監聽、竊聽;會議室外有間屋子專供隨行的秘書等人休息,但有警衛全程監視,上洗手間都必須陪同,換而言之進了小樓就不準單獨行動。

一切都是安全需要。

小樓的常委會議室沒有窗戶,左右各有一扇厚重的木門,其隔音效果達到裡面搖滾樂隊演唱外面都寂然無聲的程度,可一旦有槍聲,走廊間立即響起警報而外面警衛能在二十秒內集合包圍,據說與震波和頻率有關。

常委會議室整個地面都鋪設地毯,隔音防彈,防止從外面挖地道直抵會議室下面,即使如此,三重鋼網杜絕突破到地面的可能,而且那層地毯子彈打不穿,聲音聽不到。

手機自然都沒有信號,也不需要有;再緊急的電話只能打到小樓外秘書手裡,除了等沒別的辦法,試想,全中國最有權力的五位領導在裡面開會,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嗎?

每逢這個時候,海子便處於全面封鎖狀態,不準車輛、人員出入,直到會議結束才恢復正常。

幾位常委接到通知后響應速度都差不多,平時這個點都還沒休息。

燕志毅下車后看到傅冰走在前面,特意追上前並肩而行;再後面是駱廣慶,他倆都假裝沒看到。

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提前推開木門,他倆進去時卻見雲家旭一臉沉重地坐在桌前,不由齊聲詫異道:

「家旭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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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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