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和平巡遊(六)帝國餘暉的一角
「觀測手報告,前方出現英軍艦,目測為韋茅斯級巡洋艦。」
「正常接觸。」
剛出蘭芳領海,河南號上的觀測手就看到了1面皇家海軍的旗幟,隨後不久,1艘慢吞吞的巡洋艦出現在了艦隊的側前方。
短暫的接觸之後,對面的巡洋艦自報家門,稱是「韋茅斯號巡洋艦」,這型巡洋艦是典型的戰前偵察巡洋艦,與國防軍中已經退至海防艦隊的海河級巡洋艦是同1個設計思路的,8門單裝主炮分佈在首尾和兩舷,航速在25節上下。
按照對面的說法,這只是1次正常的巡邏作業,但眾人顯然是不相信對方的鬼話的。
對於這種老舊的城級巡洋艦,眾人並沒有什麼興趣,同時對於英國人這種鬼鬼祟祟的行動也非常的不齒,1點皇家海軍的氣質都沒有。
4月13號,艦隊抵達新加坡附近,與他們同行的韋茅斯號巡洋艦已經在上午與他們分別,早早回去復命了。
拋開這點小不愉快,對於遠航艦隊的到來,英國人也表現了十分的重視,東方艦隊的旗艦,鐵公爵號戰列艦親自抵達外洋歡迎。
英國的艦隊組成多有變化,1831年皇家海軍在遠東地區成立了東印度&中國艦隊,1865年,該艦隊分解為東印度艦隊和中國艦隊,其中東印度艦隊負責印度洋地區,中國艦隊則負責東印度和中國地區,而在交還香港之後,中國艦隊也隨之撤裁,兩支艦隊結合成東方艦隊,司令部設在了新加坡。
而在1戰後,皇家海軍對於遠東的軍事力量進行了1些調整,除了那些前無畏艦和巡洋艦,皇家海軍將鐵公爵號調到了遠東,時隔50年,這個艦名再次出現在了東方艦隊的列表中。
儘管這艘戰列艦威名赫赫,但這並不能改變她已經是皇家海軍中最年長的1位的事實了,同樣的,還有她身後那1票與她同時間建造的巡洋艦、驅逐艦,與遠航艦隊相比,東方艦隊至少有著10年的代差。
雖然對於此事早有知聞,但當雙方真正同框時,遠航艦隊中許多人都心有感慨,往前去十5年,即便是中國艦隊,都是中國海軍的1個大敵,而現在,恐怕只有皇家海軍的海峽艦隊能夠給予國防軍威脅吧。
「好1座金湯固塞。」隨著鐵公爵號,遠航艦隊駛入了新加坡港內,河南號艦長單啟雲只是簡單望了1圈,就發現這裡的海防情況與之前已有較大的變化了,「想要攻下這座城市,恐怕要付出不少代價。」
新加坡島東西寬42千米,南北長22千米,城區在島嶼的最南端,人口約有50萬,其中約70%的人口都是華人。
1905年,皇家海軍開始提出新加坡的要塞化計劃,不過隨著歐洲局勢的日漸緊張,在短期規劃之後,皇家海軍並沒有了下1步動作,直到近兩年,皇家海軍才開始重新拾起這份計劃,並對其進行了不少的改動。
被華盛頓條約擊斃的大量的戰列艦空出了許多的大炮,有不少都被改造成了岸防炮,也運了1些到新加坡來,讓新加坡的大口徑岸防炮有了較大的提升。
根據情報部門的預測,新加坡的中大口徑火炮大概有4十至5十門,再加上當地的駐軍,毫無疑問並不是1座易與的要塞。
「事在人為,金湯要塞也要人來守,而且,真正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瓦解的。」鹿半夏看著甲板上撒下的陽光,搖了搖頭,「倒是新加坡這天氣,要真的打起仗來,帶來的難度不會比這座要塞小多少。」
對於鹿半夏後半話,單啟雲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新加坡的氣溫相對來說其實已經算是比較溫和的了,4月份的溫度才30度出頭,對於6軍來說,加上雨林環境可能比較糟糕,但對於海軍來說倒還好。
不過前半句話倒是真理,新加坡34十萬的華人確實是1個極大的影響因素,如果用的好,血確實不必流的那麼多,不過,英國人也不可能坐以待斃,1直以來,英國人都在採取民族分化政策,用華人治馬來人,用馬來人制華人,割裂華人上下層,打擊各種民間結社等等,在英國人熟練的政治手腕下,整個東印度地區的民族矛盾可謂複雜無比。
當然,這些問題就不是單啟雲等人需要考慮的,也不是他們能考慮的了,至於內閣的態度倒也明確,細水長流,來日方長,英國的衰落早已經不可避免了,在歐戰之後,英國和法國的經濟恢復並不太行,如果不是俄國繼承了沙俄那1屁股債,法國估計早崩潰了。
簡單來說,也就是在「熬英」。
在港內停穩之後,已接近下午3點,鹿半夏便邀請英國海峽殖民地總督基里馬爵士登船赴宴,而對方也欣然接受,河南號為這位總督先生鳴響13響禮炮。
會上中餐與西餐同宴,小提琴與琵琶交鳴,1身潔白軍裝的鹿半夏與標準黑色燕尾服的基里馬爵士共飲,優雅的海軍對於白酒並不感興趣,葡萄酒和黃酒更受歡迎。
跟著上艦的記者們留下了1張張照片,展現出雙方之間的友好關係,不同於上層之間的勾心鬥角,中下層的官兵之間就要簡單的多,中英兩國海軍之間的關係其實還不錯,會上的1些人甚至還是校友。
第2日,艦隊又向當地居民開放,遊客數量達到了這次航行的巔峰,數以十萬計的遊客在艦隊停留的3日中登上了3艘戰列艦,而作為禮儀艦的艦長,單啟雲等人自然也擺脫不了宴酬應付的命運,握手握得都要抽筋了。
不過,想來離開新加坡之後,也就不會這樣了吧。
4月16號上午,在皇家海軍官兵的歡送下,遠航艦隊隨著引導船駛過馬6甲海峽,而後1片海闊天空,艦隊從島嶼密布的南洋地區駛入了印度洋。
艦隊的下1站是印度,即錫蘭的科倫坡,這裡就算是真正的異國他鄉了,艦隊在這裡停留了1日,補充了物資。
科倫坡素有東方十字路口之稱,其人工港建於1912年,3面環6,西北面向印度洋,是印度洋的重要國際商港,總督邀請了鹿半夏等人上岸打了1場高爾夫,這座總督的莊園是經典的英國莊園,來自英國的管家與印度僕人,雇傭著來自法國和中國的廚師。
隨後,鹿半夏等人前往了科倫坡博物館瞻仰了「鄭和布施碑」,這座石碑於1911年在斯南部港口城市加勒被1名工程師發現的,當時這塊石碑碑文朝下蓋在1個管道口上,碑上記載了鄭和在永樂7年抵達錫蘭山後布施香禮、禮佛祭祀的事情,由於種種原因,這座石碑被提前轉移到了科倫坡博物館保存。
臨走之前,河南號還收到了1塊錫蘭寶石。
接下來,河南號就要踏上1段漫漫長路了,從錫蘭的科倫坡港出發,河南號將斜穿過印度洋,駛往南非的開普敦港。
在亞洲的熱鬧之後,這段漫長的航行對於艦上的眾人來說毫無疑問是相當無聊的,不過,對於艦上的學員們來說,可就不無聊了,漫長的航行正是他們訓練的好機會。
高憲申坐在1個大冰櫃似的設備旁邊,隨意翻看著炮曆書的副本,所謂的炮曆書就是記錄戰列艦主炮開火的冊子,每次開火都要記錄在案。
而幾個尉官學員則站在他身邊,手中拿著1本厚厚的書籍,他們剛剛從觀測艦橋上下來,高憲申正在帶著他們接觸計算機。
在他的身旁,就是炮擊計算器和射向計算器,所謂的炮擊計算器也就是1種機械式計算機,在電子計算機發明之前,這種東西就是人類智慧的巔峰,也是前兩次工業革命最直接的寫照,而後世蒸汽朋克中的差分機正是這1類的理想產物。
這幾座計算機集合了首都理工大學、上海格致大學等數座大學數學系和機械系優秀師生的作品,也是本國第1座大型火炮計算機,由其組成的火控系統重達幾噸,製造成本近十萬元,幾乎等同於後世的上千萬元。
火控系統的運作原理並沒有根本的變化,簡單來說依然是在平面上建立坐標系,求解敵艦相對於本艦的徑向、切向速度分量,然後計算主炮的仰角和炮彈的飛行時間,最終根據測出的敵艦航速和航向計算方位變化,即求算角速度,再求其積分。
在此過程中會用到機械分量求解器、差分計算齒輪和球盤積分計算器等。
而在此過程中,光學測距儀也有著重要的作用,光學測距儀是艦上最重要的設備,1直到2戰結束,光學測距儀都是引導戰列艦炮擊的定海神針,不過,即使在完美天氣下,光學觀測超出18000碼后也會迅速惡化。
河南號上的光學測距儀足有11米長,與複雜的機械式射擊諸元結算設備相配合,就可以控制8門巨炮打擊2十多千米外的敵艦。
只不過,這並不是1件容易的事情,否則也不會有厭戰的傳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