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撿了一條大黃狗

再大的暴雨，也阻止不了官方救援隊的腳步。

周辰拿著望遠鏡，遠遠看見了警察、消防隊員、醫護人員的身影。

只不過道路被堵車輛無法通行，這些人清一色的穿著橙色救生衣，手拉著手在洪水中舉步維艱。

他們內心悲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早在出發之前就收到了航拍照片，以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眼前的慘狀還是讓他們無法面對。

建築倒塌可以重建，設備損毀可以再造，可一夜之間，數以萬計的生命沒了就真的沒了……

「法克！」

「阿西吧！」

「八嘎！」

一群高矮胖瘦的外國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警察身後，嘴裡謾罵個不停。

哦，Shift——

我們都是從尖子班走出來的體面人，為什麼要泡在這臟污的洪水中？

哦，No——

這些屍體好噁心，屍體上面還有好多老鼠……

哦，不——

你們為什麼不牢牢拉住我，害我喝一口泡過屍體的水……

他們都是幾大進口超市的夏國區負責人，昨晚倉庫發生異常，警報聲響了一夜，早上收到消息倉庫的大門損毀，有被颱風吹走全部物資的可能。

他們不想來，但不得不來。

他們在夏國活得很風光，每天都有人舔，但對總部來說，他們就是一個打工的。

這下幾百萬的年薪保不住了！

周辰吃一塊牛排，喝一杯新榨果汁。

從廢墟中找到一輛摩托車，打道回府。

這條路他走了十幾年，就算沒了指示路牌，就算道路被毀，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家。

過程中，還不忘順手收集物資。

黑壓壓的天色和大暴雨，就是最好的掩飾。

只剩車箱的快遞大貨車，收。

側翻的洒水車，收。

在洪水中「哞哞」叫的一頭大黃牛，收。

游過的幾頭豬，收。

有人從廢墟里走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有的獨自行走，有的相互攙扶。

此處靠近內環，房屋比較密集，只有少部分老舊建築被超強颱風摧毀。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在暴雨中一臉茫然。

人類的悲傷是相通的，眼前觸目驚心的場景讓不少人流下淚來。

周辰對此並不感冒。

因為他知道，人在絕境下心是會變黑的。

這一刻為死者流下眼淚的人，他日為了一塊麵包可能舉刀殺人！

直升機一架接著一架，從半空的飛過。

有的飛向遠處，有的越飛越低降落在附近。

有消防車隊出現，一路橫衝直撞，以最強悍的姿態強行開闢出一條通道。

隊伍中有人拿著喇叭高聲大喊，不斷提醒居民回家，不要冒然出門。

被洪水淹沒的低層住房，以及身受重傷的居民，將會第一時間接走，進行統一安置和精心治療。

周辰繞開救援隊，憑著記憶找到附近的一家加油站，運氣爆棚，竟然發現了一輛半掛油罐車。

超強颱風的影響下，這輛油罐車撞破了商店的玻璃，大半個車身陷入其中，只剩一尺車尾暴露在外。

周辰興奮的沖了過去，仔細檢查車輛，沒發現有損壞漏油的情況。

載油量沒有辜負他的期盼，滿罐30噸。

末日變著花樣折磨人類，即使是最早建立的官方倖存者基地，照樣被層出不窮的天災無情摧毀。

倖存者為了生存，被迫一次又一次的遷徒。

上一世，周辰與絕大多數倖存者一樣，徒步輾轉於各個不同的省份。

只為尋找到片刻的落腳點，一雙腳都走爛了。

雞蛋大的水泡挑破了又長，長了又挑，然後水泡變成血泡，長瘡流膿，連腳趾頭都少了一根。

更多的倖存者，倒在路上就沒有再起來。

有了這些油，再多找幾輛高性能的車輛，增加生存機率。

每每回憶起上一世的末日求生經歷，內心就覺得不寒而慄。

收起油罐車，從空間拿出四個塑料的水塔儲水罐，將庫存的油全部抽干。

可惜這裡的庫存已經不多，不然也不出現這輛油罐車。

但這都不是事。

周辰再次騎上摩托車，奔向下一個加油站。

過程中，無論車輛大小都被他抽幹了油箱。

不同品牌的越野車、貨車，只要損壞不嚴重，都被他收進空間。

經過一片深水區的時候，雨聲中隱約傳來幾聲狗叫。

周辰越往前走，狗叫聲就越清晰大聲。

「汪！汪……」

一條大黃狗扒在一棵樹桿上，朝著周辰犬吠不斷。

仔細一看，大黃狗的脖子拴了一根鐵鏈，鐵鏈的另一端被纏繞在樹叉上。

周辰並不會同情一條狗，上一世他幾次與野狗搶食，末世下的野狗十分兇殘連人肉都吃，有一次他差點就被活活咬死。

看著周辰頭也不回的離開，大黃狗發生「嗚嗚」的悲鳴聲。

緊接著，一愣。

眼巴巴的望著那個去而復返的人類。

一人一狗，四目相對。

周辰摸著下巴，認真的思索起來。

要讓那幫禽獸意識到自己過得不如一條狗，怎麼能沒有一條狗作最直觀的比對呢？

「你敢咬，我就燉了你！」

聽見燉字，大黃狗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馬上逃命。

剛一放開樹桿就被洪水沖走，下一秒又被卡在樹叉上的鏈子給拉了回來。

周辰一個大逼兜打在狗嘴上，出手很重，差點把大黃狗打暈。

大黃狗下意識的呲牙，立刻迎來第二個逼兜，第三個大逼兜……

「娃不打不成氣，狗不打不聽話！」

「娃不成氣我慪，狗不聽話我吃肉！」

大黃狗被打懵了，泡在洪水下的屁股立刻夾緊了尾巴。

周辰一看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取下纏繞成團的鏈子，拎起狗脖子扔到摩托車上。

「以後就叫你大黃！」

大黃狗蹲在油箱上，渾身瑟瑟發抖。

幾次想跳入水中逃跑，又沒有那個膽子。

周辰咳一聲，就能把它嚇得縮緊脖子。

進入內環，道路立刻變得通暢。

洪水中，有不少人拎著搶購到的物資往家走。

「我的車，我昨天剛買的新車還沒買保險……」

路邊的一輛寶馬被一塊大石頭砸扁，女車主急得直跺腳。

「嘣——」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砸中了一輛SUV，口鼻流血當場死亡。

周圍的人群嚇得哇哇大叫。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人從高處墜落濺起一團水花，鮮血瞬間蔓延開來。

一個老太太擠進人群，哭得呼天搶地。

「兒子，你怎麼這麼傻啊，工廠沒了就沒了，你怎麼這麼想不開，我和你爸可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