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學堂
第353章學堂
石窟忽然跳起來轉身捶了顧清風一下,罵道:「他奶奶的,你早知道了才來告訴老子,捶死你。」
眾人哈哈笑成一團。
兩人明明隔的那麼近,卻十多年未曾見過,也是一種遺憾了。
既然見到了蘇離萱,石窟更不應該離開了。
況且他也沒打算離開,葉家飯菜那麼香,他顧清風都能蹭吃蹭喝,他當然也要來白嫖了。
就這樣,石窟也在桃花村住下了。
住下后,他發現,與當初討飯相比,日子真是太滋潤了。
不過,每隔兩日,他都要飛回破廟,與他的徒子徒孫們見面。
他自己說是不能不管他們,而私底下,顧清風卻說他是捨不得每天白嫖來的銀子。
*
六月初,莊稼陸陸續續長高,村民們望著綠油油的一大片,心裡滿是希冀。
每當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大人們就提著鋤頭下地除草,直到太陽高懸,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身體雖累,但臉上總不自覺浮現笑容。
一個個伺候莊稼比照顧自家娃娃都用心。
今年雨水充足,野草瘋長,顧清風直接將每日的晨練安排在地里,拔草。
得虧葉晚嬌年紀小要長身體,不然也得早起。
地里的活也不是好乾的。
這天,剛吃過晚飯,一家人正坐在屋檐下乘涼,大門響了。
不一會兒,村長就拎著他標誌性的旱煙背著手走進來了。
葉鶴禮一見是他,忙起身倒水,語氣熱絡,「哎呦,老哥來了,稀客稀客,快坐快坐。
「去,你們一群小崽子往外騰地。」
他將家裡的大小伙攆走,親自拉著村長坐下。
兩人東扯西扯了一會兒,從莊稼聊到了天氣,村長這才說出了他來串門的目的。
「辦學堂?」
葉鶴禮喝茶的動作頓住,微挑眉,斟酌著開口,「那依村長看是打算?」
「依我來看,是想讓你們家裡的宋秀才教一教村裡的娃娃們,不然,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一輩子和我們一樣,就困在這山溝溝里了。」
「咱們北疆地處偏遠,你來都快一年了也應該有所了解,遠的不說,就說這方圓十里,一個秀才都蹦不出來。
唯一的獨苗苗童生,是隔壁村的趙大爺,如今都已經快五十多了,看書看得眼睛都出問題了,還學呢,哎呦,不滿你說,咱們桃花村連這樣一個人也沒有。」
村長說著不禁搖頭,也不知是羨慕,還是感慨。
「陰陽城裡都是聽說有兩個年輕的秀才,但那都在富貴老爺家裡教他們的小少爺,村裡的娃娃根本沾不上。」
以前連飯都吃不飽,沒有讀書的條件,村長也不敢肖想這種登天事。
但這不是葉家來了嗎。
每次路過葉家時,他偶爾能聽來裡面朗朗的讀書聲,夜裡覺都睡不著了。
他左思右想好幾個月,看著村裡的娃娃們每天都只知道光著腳踩泥巴,或者山上里撒野,只覺得可惜。
最後,他還是覺得不行。
得讀書。
不求功名利祿,起碼也得識幾個大字能明辨事理,日後長大別被人騙了就行。
他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幾乎每年,都會有大字不識的村民被騙著按各種手印,賣身契、借條等,防不勝防。
他也不光是為了村裡娃娃想,他自己家裡就有兩個天天只知道舞刀弄劍的小孫子,就算為了自家,今天這趟門,也非上不可。
「葉老弟,你意下如何?」
葉鶴禮面帶猶豫,「這讀書縱然是好的,但一年下來紙墨筆硯都花費不小,這……」
總不能想讓葉家掏錢吧,他可沒這好心。
他自己家一堆爛攤子都顧不過來呢。
「這可你不用擔心,我會和他們商量的,至於學堂,咱們村裡也有,只是想請你問問宋秀才,能行不,我做主從村裡每月給他一兩銀子的束脩。」
村裡大部分村民,能在玄天宗的勢力下活這麼多年,有的是手段和銀兩,只是苦於沒有教書的。
而學堂,桃花村每年人來人往,死不少人呢,把村裡的空房子收拾出來一間,弄一個寬敞的學堂出來就行了。
桌椅板凳自帶。
至於束脩,村正里每年收的租金和土地都夠十幾個秀才教書了。
不過,村長還是厚著臉皮壓了壓價格,尋常最普通的教書先生,一年最起碼都有16兩束脩,而他只給……
呵呵。
村長這點小心思沒和葉鶴禮說,而他作為一個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怎麼可能猜不到呢。
只不過,宋言白如何且不知。
「這事老哥還是當面問小宋合適,畢竟是他,我也不能做主。」
葉鶴禮內心實際上是不願意的,說句不好聽的,宋言白如今只需要教導葉晚嬌一個人,偶爾多個孟君彥,精力還是主要放在他閨女身上的。
但若是加上村裡的小孩,難免有疏漏。
這對他乖女兒可不好。
但村長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出發點也是為了村裡,他便不多說什麼了,全憑宋言白自己做主。
等村長走後,葉承安、孟君彥等人全都湊過來了,幾人圍在宋言白身邊,聽他決斷。
「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去不去?」
讓孟君彥來看,這種白送錢的買賣,是他一定去。
可惜他不是秀才。
葉晚嬌舉雙手雙腳贊同,她終於不用獨自一對一學習了。
宋言白平時雖然看著溫文爾雅,但教起書來可不是,冷著一張臉就像是別人欠他錢似的,明明大熱天她都感覺冷颼颼的。
還天天逼她練大字。
葉晚嬌覺得,她各方面都蠻優秀的,就是字丑了些。
但字丑又和她沒關係,是她手握不住毛筆呀。
「你若是怕影響來年的鄉試的話,不去也行,一切全憑你自己做主。」
葉承安看宋言白久久不言語,以為他不想去,體貼道。
全看宋言白自己,想不想賺這份束脩。
「去,葉伯父明日幫晚輩轉告村長。」
宋言白剛剛之所以沒說話,並非不想去。
「成,明日我幫你去提提價。」
葉鶴禮估摸著,村長手裡頭的銀子,有老不少了。
教書先生找到后,村長如火如荼的辦起了學堂。
位置就在村裡最中間的一間磚瓦房裡。
平日里若是村裡又有新人來落戶,村長可捨不得給這間房子,如今開辦學堂,他第二日就找了兩人修房頂,打撈水井,修繕院牆了。
將房子通風一天後,學堂就開起來了。
葉晚嬌作為村學里最小的學生,座椅板凳是葉鶴禮花大價錢找老木匠打的,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
就擺在了講桌下邊,獨家專座。
倒也不是宋言白想特殊照看她亦或者監督她,完全是因為把她放到後邊,整個人都被擋住了,壓根看不到前邊,一抬頭就是前面同窗的後背。
這點她不喜歡。
村學除她之外,來上課的基本都是村裡的熟面孔了,最大的已經有十二歲。
但有一點十分特殊,拋開葉晚嬌這一個女孩子,學堂里只來了一位五歲,名叫甜甜的小女孩。
宋言白看到這種情況,雖然微微蹙眉,但也並未多說。
自此,葉晚嬌就正式在學堂上課了。
然後,剛學滿一個月,就喜提告家長一次。
葉晚嬌簡直欲哭無淚。
事情是這樣的——
學堂一般是每天的辰時到午時上課,之所以這樣安排,一來是有孩子年紀不大,二來則是村裡農活多,有些孩子到了下午需要回家干農活。
時間暫時是這樣安排的。
葉晚嬌就過上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豬晚的生活。
掰手指算一算,她相當於有五個師父。
宋言白每天這個時間點教她讀書識字。
顧清風則是在早上去學堂前,教她輕功,其他武功可以不學,但逃命用的輕功不能馬虎。
而紀無雙師父,則是每日午時過後,休息半個時辰之後,教她醫術。
學海無涯,葉晚嬌的醫術一直是半吊子水平,故紀無雙痛心疾首,勢必要讓她學一番成就。
醫術完了之後,每日還需要和尉師父認翡翠。
待到吃完飯後,還得和葉承安這幾位少年擠在書房,同石窟學習權謀之術。
這個最為燒腦了。
一天下來,五個師父輪流上陣。
葉晚嬌一學一個不吱聲。
然後,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葉晚嬌照著暖和的陽光,趴在桌子上進入了夢鄉。
睡得那叫一個香呀!
打瞌睡這種事,她一個四歲的小豆丁根本克服不了,生理反應讓她倒頭就睡。
偏她這種人,宋言白問一個就字就能認出來一個,弄得他沒法子教訓。
有一就有二。
說來慚愧,一個月里葉晚嬌足足睡了半個月,直到睡得宋言白忍無可忍,直接給她告狀了。
到家后,葉晚嬌也算是見識了一番她老爹的河東獅吼,聲音震的隔壁舒兒念書聲音都變小了。
葉晚嬌喜提一個時辰的罰站。
想到這裡,她就又佩服她自己了。
站著都能睡著。
顯然是困到了極致。
直到腦門磕了一個大包出來,葉晚嬌才成功制止了這場「慘無人道」的教學。
葉鶴禮最終只能無奈給她換時間了。
除了早上練功和去學堂外,每天下午一個師父,輪流兩天休息一次。
但晚上的課沒法改。
葉承安他們大小伙白天都被抓著下地拔草了,只有晚上有時間。
葉鶴禮提著戒尺繞著葉晚嬌一圈一圈的轉,邊轉還邊搖頭,直呼不應該。
「你哥哥從兩歲開始習武,自此風雨無阻從未間斷,他也從未喊哭喊疼。」
「你阿姐是女孩子,但自她三歲起,爹送了她一把袖珍小劍后,自此也喜歡上了習武,此後十年間,從未停歇。」
「到了乖寶你這裡,怎麼出問題了?」
字如狗爬,天天上課睡覺。
丹青山水畫如同劈開的樹枝,一片黑乎乎的看不出一點風景。
葉晚嬌嘻嘻一笑,態度相當端正。
「爹,我會畫山水畫呀!您等著。」
葉晚嬌跑到書房拿了一張宣紙和一盒墨,之後又跑到外面折了一根樹枝,平鋪在地上,手直接沾著墨將萱紙下方渲染出一高一矮的山丘。
隨後將樹枝全浸泡到墨汁里染上顏色,直接拍在了宣紙上,一棵樹瞬間躍然紙上。
「爹爹,您覺得如何?」
一番折騰下來,葉晚嬌的小臉已經成小花貓了。
葉鶴禮被她連番動作折騰的啞然。
他不忍心打擾葉晚嬌的積極性,但怎麼辦,拳頭有點硬了。
危機時刻,葉老夫人解救了葉晚嬌。
她一拐杖打在了葉鶴禮屁股上,表情無語,「也沒見你如何成才,你小時候還不如嬌嬌呢。」
「讓你習武你大冬天光著屁股在院子裡邊跑邊哭,一院子的人愣是逮不住你一個。」
「讓你去學堂讀書你不是和同窗打架就是偷偷逃學和狐朋狗友去斗蛐蛐,一天天給你能的,嬌嬌才四歲你一天天就知道讓她學習了,你還是爹嗎你。」
你還是爹嗎你。
這話就像是魔咒一般在葉鶴禮腦海里重複。
他:「……」
被老娘拆台,葉鶴禮裡子面子都丟光了。
「娘,您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葉鶴禮語氣委委屈屈。
他不要面子的嗎?
葉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大手一揮,「少裝蒜,老身這樣說,是想告訴你,根就在那呢,對嬌嬌稍微寬容一些吧,她才一個四歲的小娃娃,這段時間小臉都餓瘦了,你瞅瞅。」
葉晚嬌摸著自己有些尖尖的下巴,贊同的點點頭。
「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應該持之以恆,要培養嬌嬌的興趣,懂了嗎?」
葉鶴禮:「……」
他很想反駁。
他娘當初可不是這樣告訴他的。
她能抄起掃把追著他打半條街,全京城誰不知道葉家主母的厲害。
如今他年紀上來了,還是被教訓的那個。
「行了,這次就這樣吧,以後有事慢慢講,你好好反思一下為娘和你說的,嬌嬌,來,祖母帶你去吃雞腿,看著小臉瘦的。」
葉老夫人憐惜的摸了摸葉晚嬌的小臉,拉著她噓寒問暖。
葉鶴禮望著這相親相愛的一幕。
合著就他多餘唄。
不知何時,薛雪柔的身影站在了房門前,葉鶴禮就像是受了欺負的雛鳥,小跑到她懷裡尋求安慰,「娘子~」
薛雪柔摸了摸他的頭髮,問道:「你小時候真的光著屁股在院子里亂跑嗎?」
葉鶴禮:「……」
又是一年秋收季。
金黃色的麥田在風中搖曳,桃花村的村民們捏著麥穗飽滿的顆粒,幾個月的辛苦勞作迎來了收穫。
「糧歸倉,秋收忙,瓜果滿園稻米香……」
一眼望過去,全村的小孩都在喊著朗朗上口的詩歌。
天剛蒙蒙亮時,葉家廚房就點起了微弱的燈光,兩個廚娘早早起來就開始做飯。
早飯就是最簡單的肉包小米粥。
包子是前一晚提前包好的,放在井裡一晚上壞不了。
今天,全家男女老少齊上陣。
農忙搶收。
近來,顧清風夜觀天象,推測出半個月內不會下雨,正是割麥子的好時節。
村裡也有幹了一輩子莊稼的老人,對於天氣的掌控早已得心應手,早早就通知大家,最近半月需要抓緊搶收。
當全村都進入農忙階段時,零工就特別難找。
葉鶴禮東拼西湊,從何處僅僅找來三十人,與家裡人一起割麥子。
包括葉晚嬌當初買回來的下人,也需要全部下地幹活。
其他人手,需要等村裡有些地少的人收完之後才能來。
二百多畝土地,純靠人力進行收割,是個大工程。
剛吃完早飯,眾人就拿著鐮刀,下地幹活。
像葉晚嬌這般大小的孩子,大人們不敢給鐮刀怕割著,便三五成群的挎著小籃子在地里撿麥穗。
葉晚嬌周身包裹嚴實,沒有一絲皮膚露在外面,身後背著一個小背簍,胳膊上還挎著一個小竹籃,一早就隨大人在地里忙活了。
剛撿了一個時辰,她就累的直不起腰了。
葉鶴禮一邊幹活還一邊不忘督促大家。
「熬一熬,稻穀倉滿豐收年,這可比去年被流……額,逃荒的時候好多了,起碼糧食大豐收啊。」
他差點嘴瓢吐露出去。
顧清風睜著眼睛看他說瞎話,無語望天。
不過,這日子確實比去年好多了。
去年居無定所,飯也吃不飽,還每天要走路,如今起碼辛苦一個月,糧食也有了,天也冷了,又能貓冬了。
尉少康一個被人伺候慣了的大少爺,剛在地里割了一個時辰的麥子就割不動了。
他雖然同尉老頭走南闖北,四海飄蕩,但他身上有錢,無論去哪裡都是舒服待遇,何曾受過這種苦。
僅僅這點時間,他細皮嫩肉的手掌就磨紅了。
他直接席地而坐,拿著水壺狠狠灌了一大口水。
「咦,這水怎麼是甜的呀?」
葉晚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喝都堵不住嘴。
水壺裡灌得當然是她的靈泉水了。
「我讓人往裡加了糖,三師兄,你慢慢喝,不夠還有,管飽。」
畢竟是給自家幹活,葉晚嬌這點靈泉水還是能供上的。
「小師妹,你別說,這加了糖的水就是好喝,喝完我都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解乏。」尉少康舔著嘴角回味道。
紀無雙低罵了一聲,然後揚聲大喊:「那你趕緊麻溜的干。」
他一個老人家都沒坐下休息呢。
大小夥子渾身都是力氣也好意思。
……
晌午時分,薛雪柔和孟嵐兩人趕著牛車過來送飯了。
「開飯了。」
一聲高喊,早就飢腸轆轆的眾人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般往牛車移動。
薛雪柔撩起盆上防止不幹凈蓋住的布,白嫩的大饅頭瞬間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另一個盆里,是香噴噴的肉燉粉條,量大管飽。
被雇來的三十多個農民何時見過主家給過這種飯菜,一個個吃得狼吞虎咽。
薛雪柔在一邊發飯,一邊還叮囑,「慢點吃,吃完這裡還有,好幾盆呢。」
知道農活累人,她和廚娘們做了滿滿兩大鍋飯,就怕不夠吃。
肉是昨個晚上剛殺的新鮮豬肉,家裡如今還養著五頭豬,一直等著農忙宰了給人吃肉的。
幹了一上午活,葉晚嬌飯量都變大了,足足吃了滿滿一碗飯加半個饅頭,小臉被曬得通紅,汗水和頭髮絲全扒在了臉上。
薛雪柔心疼的摸著她發燙的小臉,輕輕撫摸,「嬌嬌一會兒隨娘親回去吧,你看看曬得。」
她目光又看向葉晚清和柳芷韻,兩個已經到了成親年紀的大姑娘,跟著一伙人下地干農活絲毫不滿,憋著口氣非得爭個輸贏。
「你們兩個姑娘家一會兒也和我回去吧,若是想幫忙,等太陽下來些,天氣沒那麼熱時在過來。」
葉晚清抿著唇不說話。
而柳芷韻的目光則是看向她,意思不言而喻。
她若是還干,那她也不會去了。
薛雪柔心疼的拉過兩個姑娘通紅的手,來回撫摸,溫柔道:「聽話,家裡又不缺你們兩個幹活的,少了你們兩個也少不了多少活,等太陽下來的時候在過來,不然臉晒傷了,可是要遭罪的。」
姑娘家即使多大大咧咧,也肯定在乎那張臉。
不像臭小子們,被曬得皮膚黑油亮還覺得光榮呢。
葉晚清看了眼柳芷韻,她常年窩在屋裡刺繡,做一些閨閣女子做的活計,從不舞刀弄劍,身體素質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這一上午可是遭大罪了。
但為了緊緊跟上她的步伐,一直咬牙強撐著。
這半年來,柳芷韻一直在試圖打聽她姨母的消息,然後遞出去的信件彷彿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應。
她心裡實則一直感覺自己是個累贅,白吃白喝待在葉家,趁著這次農忙,也想出自己的一份力。
「好,回去。」葉晚清乖乖點頭。
薛雪柔露出一抹微笑,「這才對嘛。」
「來來來,喝完還有綠豆湯,清熱去火。」
她熱情的招呼眾人,握著勺子的手又快又穩。
與一年前判若兩人。
宛如重生。
回家的路上,由葉晚清趕著牛車,葉晚嬌則是坐在車尾,雙腿耷拉到外邊,隨著牛車的晃動一甩一甩的。
正好松一松她的筋骨。
到家后,葉晚嬌立馬跑到水井旁洗臉,清涼的井水澆在臉上能夠短暫的沖刷她臉上的悶熱。
旋即又火辣辣的疼。
水井裡被葉晚嬌時常放進一些靈泉水,水質早就凈化成上乘。
回屋后,她強忍著睡意,往臉上塗上綠油油的藥膏才趴在床鋪上。
藥膏她早就已經提前給過眾人。
葉晚嬌接觸到床,閉眼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