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咬人的狗不叫

第816章 咬人的狗不叫

反而顯出一種奇異的風流,皇帝眼底閃過陰冷的笑,他舔了舔唇角:

「嘖,真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想不到平日里最沉默的那一個倒是個辣子,很好,未來有你伺候的日子,一定很有意思。」

隨後他大笑著拂袖而去:「哈哈哈……」

黑暗中,彷彿一切都凍結。

空空蕩蕩的穿堂風瑟然而過,彷彿鬼氣狼嚎一般。

讓人的心全部都凍結成冰。

隔壁越是熱鬧的慶功宴,這一頭,卻越發的覺得寒意冰冷。

「對不起,洛兒,都是我害了你們。」藍翎淚流滿面靠在少年的懷裡

裴洛抱著比自己都高了一個頭的女子,臉色蒼白,眼眶發紅地輕聲安慰:

「藍翎姐姐,不會的,也許十哥只是太傷心太憤怒了,等他氣消了就好了,他還是我們那個最好的十哥。」

裴炎靜靜地站在她們身邊,閉上眼,如玉眉宇間,染上了第一絲冰冷的戾色。

十哥,不,從今日開始,他們早已沒有了什麼十哥。

就像,七年前,最美麗的母親在他們面前一點點地被人撕裂,肢解成無數血肉碎片的時候,就已經有一些東西,永遠,永遠地破碎了。

而他,只是還沒有能力去追查和復仇而已。

現在厄運又再次找到他們了么?

連男人都做不了,是不是說他們再也無法長大?

他低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隨後狠狠地握成拳。

不,就算無法長大,他也會活下去,好好地活著。

一個月後

皇宮

「不……好痛……十哥……好痛……洛兒不要了!」

「饒了洛兒……。」

「饒了你,那讓炎兒來替代可好?」男人低笑。

「不……不……洛兒要,洛兒要的。」少年哭泣著求饒。

「這可是你說的。」

「啊——!」

里殿傳來少年的悲泣與凄涼的低鳴,柔軟的,驚恐,宛如破碎的水晶,讓殿外聽見的人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心疼的神色。

那個純凈美好的稚嫩少年,只是聽見那小動物一般的悲鳴就會讓無法下手,陛下不知為何卻能往死里折騰。

小連子悄悄地抬眼看向被吊在自己旁的另外一個少年,一模一樣的面孔,他的美麗面容上卻全是倔強和掩飾不住的恨意,只是嘴裡被塞住了東西。

炎少爺渾身都被抽得是傷,卻愣是一滴淚水都沒有落下,偏生那樣倔強又美麗的樣子,更想讓人打破他的驕傲。

小連子遲疑了許久,不敢作聲,只是有些無奈地看著少年。

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道白色的身影踉蹌而出,衣袍下擺還可見點點暗紅的血色。

裴炎看著他慘白的面容,瞬間眼底閃過暴怒,卻因為嘴裡有東西只能發出「嗚嗚」之聲。

裴洛踉蹌著走到他身邊,慘白美麗的小臉上露出一點子溫柔的笑容:「阿炎,我沒事的,不要生氣,十哥沒有對我怎麼樣。」

裴炎看著裴洛臉上那單薄的笑容,他倔強的眼底瞬間紅了。

「嘖,真是礙眼,你怎麼就學不會和你哥哥一樣乖巧溫柔聽話呢,這樣便也可以少受罪呢。」男人冰涼譏誚的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還帶著情慾未退的沙啞。

聽在裴炎耳朵里刺耳異常。

看著裴炎眼底的恨意,男人俊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戾色,他輕笑,殘忍而冰冷,指尖帶著巨大的淫意撫摸過裴炎線條嫵媚的眸子:

「總有你屈服的時候,我親愛的弟弟啊,我等待著這一天。」

江山嘶鳴戰馬

懷抱中那寂靜的喧嘩

風過天地肅殺

容華謝后

君臨天下

登上九重寶塔

看一夜

流星颯沓

他不記得那是哪一天,哪一夜,只記得哪一夜的天空黑沉得彷彿永遠都不會醒來。

「喲,小炎子,您這是鬧哪一出,德妃娘娘可是讓你在這裡捧著魚盆跪上三個時辰,可別讓我難做!」

看門的太監打著哈欠看著那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少年,有點惱火地看著摔在地上的魚盆。

落在地上的金魚翻著白肚皮,艱難地掙扎,莫名其妙就讓那那太監覺得那金魚翻滾掙扎竟和面前削瘦而容色慘白的少年竟有點子相似。

什麼相似呢?

是那種叫做絕望的東西罷?

那太監也已界了中年,到底在宮裡呆了的時日久,自然明白那少年的神態是個什麼意思,他瞅了瞅周圍,已經是子時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嘆息了一聲,走過去將那盆子扶了起來,一邊將金魚扔進盆子里一邊絮絮叨叨:

「咱家進宮很多年了,早年在玄武門伺候著,後來又到了後宮,這宮裡什麼人都有,什麼事兒都可能發生,誰也不知道誰下一刻是不是就會灰飛煙滅了。」

他頓了頓,把魚盆子弟給那少年太監,卻不見那少年接,他也不惱,將那魚盆子擱在那少年面前:

「咱們是奴才,跟我一起進宮的,如今也沒有幾個還能好好地當差了,這人哪,見一面少一面,若是老記著過去的那些人,過去跟在哪個主子身邊的榮耀,就是沒有給上頭人打發了,自己也遲早活生生地逼死了自己,那榮耀就是口毒!」

那少年看著盆子里翻滾著白肚皮的金魚,漂亮得不像話,卻也蒼白得不像話的臉上,閃過蒼茫:「……見一面少一面……。」

可是,他怎麼可以忘,怎麼能夠忘卻,忘卻那些時光,忘卻自己的身份,忘卻那些撕心裂肺的痛,還有忘卻另外一個自己硬生生地瘋顛在這個夜晚?

他覺得自己也要瘋了。

那麼多,那麼多的侮辱,那麼多那麼多不可以承受的折磨。

就是毒,也深入了骨髓。

中年太監望著天空黑得一點光都沒有,只剩下門口的宮燈幽幽晃晃,他嘆了一聲:

「小炎子,忘不了,你就永遠這麼由著毒入骨髓里,然後生出倔來,什麼是倔?那就是咱們奴才的催命符,奴才最不需要的就是倔!」

他頓了頓,掏出個小茶杯,倒了一杯粗劣的茶水慢慢吃:

「我瞅著你總是三天兩頭的被罰,聽說上回你也是在錦貴嬪娘娘那裡被罰了跪杖子,這是啥,這就是倔,你以前是在殿前伺候的吧,想來你是惦記著御前宮人的榮耀了,便拉不下臉伺候這後宮的娘娘小主了罷!」

他也不知道今兒為什麼忽然想和這個小太監說話了,也許是看到他那種絕望的樣子,像個漂亮的瓷器娃娃,一碰就碎了,讓他想起自己早夭的小妹妹。

聽到御前兩個字,少年太監原本一片死灰的眼底閃過一絲光,冰冷森然。

那中年太監瞅見了,便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罵:

「蠢,你知道你眼底那是什麼玩意,那是招人恨的東西,宮裡的主子們都是人精,你那副樣子,還長了這樣的臉,不招人恨?」

少年太監被人打慣了,他沒有太多反應,只是怔怔愣愣地。

那副模樣,讓中年太監到底下不了手了,他低低地苦笑:「不想在宮裡這麼多年,我還有這個心慈的時候,就當帶個徒弟罷了。」

他敲了敲那少年頭,嘆息:

「真是蠢,你這副樣子,能讓誰高興呢,想來也是這副樣子不討喜,所以才被從御前發落出來吧,你小小年紀就站在那樣人人眼紅的位子上,這落了泥巴里,才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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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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