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邊歡喜一邊愁

坐在晃晃蕩盪的牛車上，大家對新下放的人都很好奇，眼神不乏有直白的打量。

有大膽的會上來詢問他們三個的家世有沒有對象，沒一會他們就俊臉通紅，給那些人逗的哈哈大笑。

相反何歡就遊刃有餘，不僅大方的看回去，還嘴甜的和對方攀談，沒一會就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甚至連鎮上有哪條小路是捷徑都打聽清楚了。

「哎，我們都不知道去哪，你得把我們帶過去啊。」

下車后夏清影叫住何歡，雖然她很討厭也很刻薄，但是她也很精明，有她在估計怎麼也能多賣點，只是這語氣頤指氣使的根本沒有要求人的意思。

何歡好笑的打量著三兄弟，老大溫文爾雅，老二陽光帥氣，老三率真可愛，如果是陌生人她估計會看在他們的顏值上幫一把，只是……

「我帶你們去難道不是折辱你們么？再說了，我叫何歡，不叫哎，你叫錯人了。」

用昨天夏乘風的話懟回去，看到他們憋的臉蛋通紅，何歡這才歡快的離開，很顯然夏家人還沒對情況摸清楚，依舊擺著人上人的架子，就該挨挨社會的大嘴巴長教訓。

邁著歡快的步子快速甩開他們，不是信不過自己么，那就自己賣去吧。

去「黑市」之前，何歡先去了供銷社，也不買東西，就看著售貨員怎麼包裝，怎麼封口，看得差不多了，這才去買幾大張牛皮紙和裝紅糖白糖的袋子鑽進空間。

借用時間差，何歡有更多的時間練習包裝，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學習能力非常快，看幾遍就能爛熟於心，等包出供銷社一模一樣的包裝時，現實才過去一個小時。

包了些糕點茶葉和紅白糖，這些自用送禮都是硬通貨，好多人都買不到，看著堆成小山包的成品，何歡終於滿足的笑了。

躲躲閃閃到了黑市衚衕口，何歡找來一條黑色圍巾包的就剩下眼睛，棉衣也換成了灰撲撲的顏色，為的就是不起眼。

「我是拐彎村於三姐的妹子，麻煩大哥讓我進去。」

何歡扛著一個大麻袋，從形狀來看就是米面之類的，看守的用手掂量下收了她五毛錢入場費就放進去了。

終於看到傳說中的「黑市」，何歡還有些興奮，但是和集市沒啥兩樣的擺設后，她多少有些失望，還以為這裡的人都神神秘秘的。

隨便找了個空地將麵粉放下，她不著急吆喝，而是觀察起那些進來買東西的人，大多穿的都不錯，甚至還有「四個兜」的筆挺西裝服，這可是有文化有地位的象徵。

「文化人」大背頭梳的一絲不苟，這麼冷的天愣是不多穿一件大衣，背著手四處晃蕩，每個攤位的貨品似乎都入不得他的眼，撇撇嘴不時露出失望的神色。

「這位領導，看看我的面吧，都是精面，家裡不捨得吃這才賣的。」

何歡一句領導頓時讓「文化人」面露得意，下意識摸了下大背頭，輕咳著終於在她的攤位上停了下來。

「你這麵粉怎麼賣的？」

伸手將麵粉拿在手上細細碾磨，確實細膩又光滑，質量不錯，不像前面那些濫竽充數。

何歡知道生意來了，趕緊壓低聲音告訴他，70標準粉3毛一斤，60精白粉4毛一斤，都不要票當然比供銷社的要貴一些。

借來公平秤量了下，不多不少各二十五斤，「文化人」一想，乾脆就都要了，何歡看著他這麼爽快的樣子，勾唇一笑，將放在邊上不起眼的藍子給拿過來。

這玩意滿大街都有人挎著，周圍的人顧著自己的生意，還真沒在意何歡是不是一開始就拿過來。

「領導，我看您器宇不凡紅光滿面，是有啥好事要發生吧？」

何歡嘴甜人也機靈，說的「文化人」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壓低聲音說他要和領導閨女訂婚了。

為了上門的時候有面子，就想過來找找有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這個時代誰家的票據都不夠，一般等閑誰會勻給他攀高枝，所以只能碰碰運氣。

看著「文化人」一臉失落的樣子，何歡輕輕的掀開籃子的一角，露出裡面包裝整齊的牛皮紙包，對方當即就驚訝的瞪大眼睛。

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何歡將人引到偏僻的角落，徹底打開后告訴他裡面的東西，全都是排隊都搶不到的。

「我表姐家就是做這個的，偷偷摸摸的賣點掙嫁妝錢，要不然上哪有這好東西去，」何歡毫不吝嗇的將東西拆開遞給對方品嘗「味道絕對好吃，送禮也能拿得出手。」

「文化人」沒想到何歡這麼會做生意，既然都給他嘗了，味道還真不錯，就爽快的每樣來兩包，等到後來兜里的錢都不夠了，頓時有些局促。

「那個，我用肉票和你換行不？」

單位有時候會有門道讓他們買到內部肉，肉票對他來說還挺富足，何歡來者不拒，正好還愁拿回去肉被人懷疑，肉票這就到手了。

雖然兜里空空如也，但是「文化人」非常滿足，何歡看他可以發展成長久顧客，還每樣抓了一把包好送給他當零嘴。

「嘖嘖嘖，小姑娘，你可真有眼力見，以後有好東西就去知青辦找馬豐收，我們單位有的是想買的。」

這年頭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東西，馬豐收打量著何歡滴水不漏的樣子，知道她不簡單，就留個心眼起了結交的心思，沒成想以後真的就發展成長久合作夥伴。

麵粉賣了17.5元，糕點賣了十塊五毛錢，還有十斤的肉票，成本分逼沒花，這些都是純賺的。

何歡將錢一部分放進棉襖兜里，剩下的就都和籃子塞進空間里，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出了「黑市」，何歡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進入空間猛猛吃一頓午餐，這才拎著空籃子出來，此時已經將近一點，還有兩個小時就到集合時間回村，她還得去買不少東西呢。

不知不覺已經下起了雪花，何歡攏了下衣領，眼神朝鎮子東頭望去，不知道那三位少爺賣的如何了。

「阿嚏！」

夏清影不可控制的打了個噴嚏，看著包袱里一件沒少的衣服犯了愁，這些鄉巴佬，沒一個識貨的，幾百塊買的竟然要幾毛錢賣，都是窮瘋了吧？

一邊抱怨一邊揉著餓扁的肚子，夏乘風看到弟弟那樣，抓緊裝錢的衣兜，糾結一番表示自己去買點吃的，讓他們別亂跑。

誰知道他剛離開，就來了一個鬼頭鬼腦的人，歪眼撇嘴的挑開包袱，看到裡面的東西，眼睛瞬間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