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人心易變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隨而又恍然大悟，給他們又開了一條別樣的門，原來，事情還可以這樣處理？
告訴他們，人證物證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後之人自己的口供，既然他本人都承認了此事，那還有那些個無關緊要的證幹什麼？
張大人看謝晚陽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真想問他一句，來他衙門裡當差不，他一定是個審案的好手，有他在，這天下無冤案了呀。
周親王一臉鐵青的看著謝晚陽，他居然要的是這個？
「哈哈哈，可是謝晚陽，你以為我是個傻的嗎？讓我親口承認，那豈不是叫我去送死？」他可真是好算計啊，一邊用刑，還一邊妄想著從他嘴裡說出送死的話，他，他怎麼敢的？
謝晚陽慢條絲理的搖了搖手，「不，這可不一樣。」
他湊近了過去，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周親王，這是不一樣的，若是你被受了臏刑，不僅你的腿沒了，你的皇位也一樣沒了，這跟殺了你有什麼區別？」
「你？」
「你也別想著再回到你的封地，因為我會在半路上伏擊你，你是知道的，只要我想辦的事情不會辦不到，你的護衛可沒有我的暗衛厲害，也就是說，你不僅腿廢了，坐不了夢想的皇位，你最後依舊會死在我的手上。」
這？
謝晚陽沒有停留，繼續道，「你也別想著聖上會保你，出了這樣的事情，第一個想殺你的
是聖上。」
所以。
「你現在親口承認了你做下的事情，或許你會死，可或許你不會死，你是知曉的，聖上是個仁善的，當年先帝出的考題便足以說明了一切。」
聖上是個好皇帝，更是個好皇兄，哪怕是祁親王，周親王和皇后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情，他的心底還打算留他們一命。
只要他承認了，也只要他在聖上面前演上一出兄弟情深，再回憶往昔，勾起沉封久遠的情宜，說動聖上饒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周親王還這般年輕，還有機會，就算是他沒有機會，他的孫子，孫子的孫子，屆時，總會有機會的吧，到時候再讓他孫子的孫子追封他為太皇，他死後同樣可以享受皇帝之位，這也算是全了他一顆想要當皇上的心，不是嗎？
謝晚陽是個厲害的，同樣，也是個能說會道的，莫說是周親王了，就是張大人聽了也不免心動，若是不認，謝晚陽總有法子讓他死，若是認了，他還有一條活路可走。
幽暗的牢里，突然寂靜得可怕，針落可聞。
謝晚陽不急，靜靜的等著周親王的回答，他有的是時間，當然，時間也不多，在他失去耐性后，他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繼續在這裡受他的接下來的刑法，剜去他的膝蓋骨，徹底的成為一個廢人，徹底的與皇位無緣。
周親王身體的血從密密的傷口裡流出來，當時
他憋著一口氣，謝晚陽又下手輕，倒還沒覺得疼得入骨，但此刻心情一松，身上的疼痛立即席捲而來，烙鐵處，那種疼痛不僅火辣而且咬牙，身上的鞭傷也如同有千萬根針扎似的疼，更不用說其他的了，他自小尊嬌玉貴，哪裡吃得了這種苦頭，可若是不應，他接下來將會在地獄里。
尤其是方才他瞧見邊上燃起了一鍋油。
周親王抖了抖，不敢再想被油煎的下場了。
「好，我應你便是，不過，你得先給我處理傷口，……多給我用些麻沸散。」太疼了。
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可。
「我覺得，親王還是先寫下供詞得好，一事歸一事，完了這事兒王爺有任何要求我們都滿足，還有，王爺的供詞寫得越快，便越早的能夠得到救治。」
誰都不能在他這裡討到半點的好，包括周親王。
周親王憤恨得咬牙，恨不得將他的皮肉一塊塊咬下來，吞入腹中，可是眼下的情況不得不暫且退讓。
很快紙筆準備好了，周親王就著咬碎的牙快速的將自己如何的野心勃勃的對聖上不利，如何的與皇后勾結，統統寫了出來，帶眼一看，滿滿當當的一張紙，最後如同發泄似的扔了筆。
謝晚陽挑起供紙，快速的掃一眼，直到看到想看到的內容，這才滿意的收起來，隨後抬腳便離去。
「等等，你不是說要救治本王嗎？」
謝晚陽眼皮也沒抬的道了句，「不是有張大人
在嗎，他會救治於你的。」
「你？」
又是一陣臉色鐵青，周親王要的是謝晚陽親自救治他，而不是如同一塊布似的隨意扔給別個，尤其是這個姓張的，他從不覺得這位張大人有什麼可取之處。
張大人也呆愣了，怎的這善後的工作由他來做呢，這不是謝晚陽開頭，謝晚陽結束的嗎？
「謝老太爺，您……」您給評評理。
謝老太爺任重而道遠的道，「辛苦你了。」
隨後，老太爺追隨謝晚陽而去，徒留張大人和那渾身是傷的周親王面面相視。
「晚陽，你確定這樣有用嗎？」
區區一張薄薄的紙，如何能夠定周親王的罪？這張供詞看上去不錯，可若是他想要反水，也是可以的，他只要說是在他的重刑之下不得已才寫下的，此供詞便可作廢。
晚陽如此聰明，他不可能不知道這裡頭的關節。
謝晚陽拿出供詞，指著其中一句，道，「老太爺，我要的不是什麼供詞，而是這一句。」
謝老太爺定睛一看，雖然只一句，可卻有萬斤重，他臉色跟著一變，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以為他只做了那些事情，可從沒有發現，他居然如此惡毒，竟連數萬百姓的命都不顧了，怎的會這樣，怎的會這樣？想當初，他也是個在大志向的皇子啊。」
他知曉人心易變，可不知曉這人心變得這樣快，有了這一句，就算是他沒有那個謀反之心，那也離死不遠了。
周親王
，他糊塗啊。
謝晚陽收起供詞，又提醒道，「老太爺，你最好注意一下那個姓張的，說不準，周親王會讓他做些事情。」
謝老太爺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