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4章 那一夜
第264章那一夜
車子抵達銘湖郡。
李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時總已經開門下車。
孫嬸正在廚房忙碌,見到時琰,連忙出來,「先生太太她在……儲藏室。」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時琰直接上了二樓,她探頭在樓下看了看,先生是直奔儲藏室的。
站在儲藏室門外,時琰將手搭在門把手上,卻遲遲沒有擰開。
從來沒有什麼能讓他感到害怕,能讓他有退縮的感覺,哪怕是在時家最難得時候,他要獨自面對來自各方的壓力的時候,去國外遇到劫匪的時候,他都不曾害怕過。
如今區區一扇門卻讓他不敢打開,他甚至有了退縮的想法,不打開就好了,不打開就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門外一片寂靜,門內同樣壓抑。
江離央坐在藤椅上,聽著原本急促的腳步聲到了門口后便停住,久等都沒有聲音。
她便知一定是那個答案了,他定同她一樣煎熬,她緩緩閉上眼,放在腿上的手指也蜷縮起來。
要不就這樣算了吧!
片刻后時琰深吸一口氣門把手被擰開。
入目是江離央陷在一片暗色光暈里的背影。
她靜靜的坐著,開門聲響她也沒有回頭。
時琰垂眸,目光落在她身旁高腳桌上的黑卡上。
他眸色暗了幾分,關上門抬步走過去。
江離央的視線被眼前的身影擋去一大半,時琰蹲在她面前,兩人視線相交。
江離央眸子落在他臉上,神色有些淡漠。
時琰身體緊繃,心臟處跳動的厲害。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沉默了很久,最終時琰喉結滾動了一下,說道:「你想問什麼儘管問。」
江離央開口:「你收到簡訊了?」
她面色平靜,聲音柔和,卻不帶什麼感情。
時琰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從喉嚨里溢出一個字。「嗯。」
江離央拿起那張卡,「這張卡是你的,是你給我的對嗎?」
「嗯。」
「你當時就認出了我對嗎?」
「嗯。」
「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做?」江離央眼眶有些紅了。
她不明白,他說他一直都喜歡她,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認出了她,可他依舊那樣做了。
她做了出賣肉體的人,而他做了買她肉體的人。
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他相愛了還結婚了,這算什麼?
有錢人拯救失足女嗎?還是小姐和嫖客的故事?
她不想把兩人當初的交易定性成這樣。
也不想自己胡思亂想,為什麼那樣高尚完美的一個人,長在高嶺上的花為什麼會做那樣的事。
究竟是為了她還是因為別的……
如果是因為她,她很內疚,也會很痛苦,儘管這件事很隱蔽,但她也不想他因此在完美的人生里被迫染上污點。
可是如果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別人的話,她究竟是會更痛苦還是更內疚?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他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你能跟我講一講為什麼你當時要那樣做,後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離央問道,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人,她不想去探究自己曾在他面前丟過多少尊嚴。
她只想知道他當時的真實想法以及他為什麼會那麼做的原因。
「我……」時琰唇張,第一次有些事他感到無法啟齒。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理直氣壯,內心坦蕩,唯獨這件事,他在她面前毫無底氣。
不管當時他是出於什麼原因,在他要了她並且給她錢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定性了。
時琰看著她,她通紅的眼裡是急需答案的渴求。
他伸手將她臉側的頭髮捋向耳後,看著耳垂下的那顆黑痣思緒回到那一晚。
那個時候他回國不久,接手時輝集團後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
雖然他是老爺子欽點的繼承人,在國外也做出了一些成績。
但他是空降,新任總裁不管在其他地方做的有多優秀,新到公司都必須要做出一番成績才能服眾。
才能讓那些資歷老的高層心服口服。
出去談項目必定會有飯局應酬,高端局都會有一些潛規則。
女色錢財會通過各種方式送到你的面前。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他讓李朝散布出去消息,他不近女色,為的就是防止一些人暗中投機取巧,被人暗算。
但總有一些人不信邪,總愛悄悄的跟他搞權色交易,甚至男女都有。
那一次他喝了些酒,進入自己房間后便看到一個身穿粉色絲質弔帶裙用絲綢蒙著眼睛的女孩坐在床邊。
毫無疑問,就是在等他。
他走過去站在女孩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女孩大概是因為蒙著眼,又因為緊張肉眼可見的身體緊繃,放在腿上的雙手也攪在一起。
見他沒有說話,女孩開口結結巴巴:「先……先生你……」
時琰卻在聽到她的聲音后皺眉,有些熟悉這個聲音。
他眼神落在她臉上幾秒後下意識的又朝她的耳垂處看去。
果然。
那顆黑痣長在了一模一樣的位置。
他拿出手機,從加密相冊里打開一張照片,放大,手指蒙住照片里的人的眼睛與面前的女孩對比。
那一刻,他心臟幾乎都要停跳。
他退回到沙發上坐著,給李朝發信息讓他去調查,特意囑咐他一定要保密。
在等待的那十分鐘里,他思緒煩亂,想了很多很多。
十分鐘后,他收到了李朝的回復,這個女孩是一個品牌方安排的。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女孩是個雛,很乾凈,漂亮身材好,安全,來賣初夜是因為缺錢。
看完信息時琰心中郁堵,他一直以為她跟周昂相處的很好,以為他們會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所以這些年他主動屏蔽了跟她有關的消息。
沒想到如今會在這裡見到她,更沒想到她已經困難到要賣身的地步了。
這些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一無所知。
清晰的邏輯告訴他,能讓她甘願用自尊去換錢的人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或者事。
他今天不救她,以後她會不會用同樣的方式去找別人。
如果用這種方式救她,那用什麼方式去救,直接給她錢嗎?
要怎麼說。
在他思考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女孩說話了,「先生,我已經洗過澡了,您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我可以去做。」
大概是因為他沉默的太久了,女孩見他一直沒動,也沒出聲,所以主動開口。
時琰看著蒙著眼的江離央,江離央起身尋著記憶里的沙發方向慢慢走來。
說實話,那晚的她真的很美,白皙的皮膚,輕薄的絲質面料貼在她身上,流光的粉色將她的皮膚襯的仿似在發光。
像一朵含苞的粉玫瑰。
看著她朝自己走來,壓了多年的感情在慢慢釋放,加上酒精的催化,他身體起了反應。
但這時他的理智還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