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眼睛有問題
花曉恨不得立刻解決這件事，也不休息，洗了把臉，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劉建設是誰、住哪兒。
嘆了口氣，只好回家頂著爹娘的冷眼拿上書包去學校。
已經缺了上午的課，下午的不能缺了，高考才是她最重要的事。
緊趕慢趕，花曉終於踩著上課鈴進了教室。
劉月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差異，似乎奇怪她怎麼又來上課了，明明上午沒來，根本沒人給花曉請假。
老師來了。
花曉只是略微奇怪了下，就眼睛盯著老師跟黑板，不僅不喪氣，更堅定了她要好好學習考大學的決心。
趙鑫鵬被趙銳逼著來給無塵道長清掃落葉。
他無業游民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習慣了那邊的夜生活。
回到國內，沒有酒吧歌廳給他蹦迪，也沒有朋友，翻騰到大半夜才睡著，睡到中午才起。
在趙銳的催促下，頂著大太陽去了道觀，卻發現除了無塵道長，一個人都沒有。
「呃道長，花容呢？」
無塵：「她只上午來，平時有別的事要忙。」
「那她住哪兒？」
無塵打量了下他，沒回答。
他徒弟又要學醫又要復讀，中午還賣盒飯，哪有空招待趙鑫鵬，無塵可不想徒弟被打擾。
趙鑫鵬討了個沒趣，應付著掃完落葉，回家逼著自己早睡，總算看見了上午九點多的太陽。
這次終於在道觀看見了在木偶人身上聯繫扎針的花容。
「花容！」
花容舉著根銀光閃閃、又細又長的銀針看著他，彷彿在說要不要來扎一針。
趙鑫鵬眼睛一翻，暈了。
花容：「……」
這是暈針？
針灸用的針比注射針細長多了。
傳說中有伏羲制九針，粗細、長度均有不同。
用得最多的是毫針，長三寸六分，最長的是長針，長七寸。
但無塵道長還有一套自己的特質針，為九寸。
花容現在練習的是銀針，但無塵對她的要求是能用金針。
金針更軟，更需要巧勁，也能比銀針發揮更多功效。
花容手上拿的就是毫針，要是看見九寸針，他還不得暈上三五天的。
等趙鑫鵬悠悠轉醒，花容又走了。
她好像總有忙不完的事，轉的像個陀螺，不累嗎？
轉天，趙鑫鵬來得更早，還帶了一大堆東西。
知道花容還在練習銀針，梗著脖子撇開臉不往那邊看。
直到花容把針放下，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
「花容！中醫有什麼好學的，拿著那麼長的針來回比劃，刺自己一下多疼！我聽人說這東西一點都不好學，你要是想學醫，不如去學西醫。」
「我還帶來好多你沒見過的新鮮玩意。這個知道吧，這叫咖啡，外國有品位的人都喝這個。」
趙鑫鵬又拿出個盒子，打開后，兩個小人在跳舞。
「這叫八音盒，國內貧窮又落後，絕對沒見過這麼精巧的東西，外國貴族名媛特別喜歡，送給你。」
「她們身上穿的裙子好看吧，這叫芭蕾，是一種貴族的高雅舞蹈，是世界上最優美的藝術。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傳到國內。」
「芭蕾舞是沒法請你看了，不過縣裡有個電影院，我請你去看電影吧，雖說你們這邊的電影老了點，頂多有幾部港片，外國片都沒得看，也能湊合著看吧！」
趙鑫鵬夸夸其談、洋洋得意。
雖說父母長輩告訴他他是炎黃子孫，也接觸了不少華僑、學會華語，但在心裡，趙鑫鵬已經把國外當成他的故鄉，這裡才是異國他鄉。
他們租了間房子。
筒子樓沒有那麼大的房間，所以趙銳租的是平房。
因為是臨時住所，也沒買太多傢具布置。
沒有柔軟的床鋪，頂多有個沙發，也沒有精巧的擺件，有電燈但經常停電，什麼好玩的都沒有。
與之相比村裡更加破舊，趙鑫鵬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地方。
花容聽著他對國外的吹捧，道觀大門嘭的一聲被粗暴踹開，才想起來今天星期天，葉久安也在。
他平時都躲在屋裡不知道幹什麼，以至於花容經常忘記他的存在。
他誰也不看，去雜物間乒乒乓乓，拿著鐵杴出來，選了昨天那個坑旁邊的位置，一鐵杴下去，鋒利的鐵杴頭全部沒入土中。
胳膊使勁，肌肉微微鼓起，鐵杴帶著土挖出，倒在旁邊繼續挖。
沒幾下就挖出了坑的雛形。
不知道為什麼，趙鑫鵬看著可嚇人，明明葉久安年紀比他還小几歲，彷彿那個坑就是埋他的。
「這人就是道長的孫子嗎，看著真可怕，花容你沒事別跟他玩，我總覺得他要一鐵杴敲爆人的頭。」
花容：「……」
大概是錯覺，說完，葉久安挖坑的力道更大了。
趙鑫鵬拿出磨好的咖啡粉。
「我去給你沖杯咖啡，可惜這邊沒有牛奶，但我帶了糖，可能不如加了牛奶的好喝，但我保證，多嘗幾口，你肯定喜歡這個味道。」
「你要是願意，等我回國就帶你一起走，你一定會喜歡的。」
花容當然知道咖啡什麼味兒，苦得要命。
「不用了，比起咖啡，我更喜歡喝茶。這裡雖然沒有八音盒，但有竹海松林，以及比八音盒更加輕巧的機關設計。」
「沒有芭蕾舞，但有風格各異，或粗獷豪放或婉約細膩的民族舞。你根本沒了解過，也無法批判它。」
「趙鑫鵬，或許你現在覺得這裡很窮很落後，但我不那麼想，根本不需要十年八年，會完全變一個樣。」
「國外的月亮不一定比國內圓，或許有人想出國淘金，但我很喜歡這裡，一點都不想離開。」
坑，葉久安已經暴力地挖完了。
花容說完，就看見他開始往回填土。
跟挖坑比，動作溫柔多了。
趙鑫鵬被花容有些說傻了，落寞的帶著自己的東西下山。
他不理解怎麼會有人喜歡這麼貧窮落後的地方。
花容走到葉久安跟前。
「我剛才看見你嘴角翹了一下，你是不是偷著笑我了？」
葉久安：「沒有，你眼睛有問題。」
快速把剩下的土填完。
看著下山的方向有些可惜。
某些人走得太快，否則他不介意日行兩善。
「師父，葉久安說我眼睛有問題，你幫我看看有沒有。」
無塵：「當然沒有，你眼睛好著呢！」
花容對葉久安道，「聽見了嗎，師父都那麼說！」
無塵又道，帶著濃濃的笑意，「我看吶，是小久的心跟嘴巴有問題了。」
葉久安朝這邊白了一眼，快步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