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煎熬
此時此景,任何人看了都不禁為之動容。
「大軍,你把手鬆下。」
黃麗穎冷聲呵斥道,「作為一個男人,你置我們母女於不顧,又何必再這惺惺作態?」
「我,我沒有!」
劉宜軍無力地反駁著。
「你沒有,那你為何在這,而不是別人?」
黃麗穎冷聲懟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們,從事此刻的你,哪有一丁點愛我們的表現?」
「麗穎,我,我錯了。」
劉宜軍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說道,「我也沒辦法啊!」
黃麗穎一看,語氣冰冷地說道:
「大軍,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
「殺人你都敢承認,現在又何必這個慫樣?」
「現在,你還有機會,至於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
說完,抱著女兒沫沫轉身走了出去。
「爸爸,我要爸爸……」
小女孩掙扎著,稚嫩的童聲,一下接一下地,撞擊著劉宜軍的鐵石心腸。
「起來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侯佳豪看著癱坐在地的劉宜軍,沉聲道,「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家庭搞得支離破碎,何苦你啊你!」
「侯隊,你別跟他廢話了,他不是人,更不是一個男人!」
沈佳琪冷笑一聲,說道,「為了一個一文不名的、所謂的道義,是非曲直都分不清了。」
「哼,你們都不要說了,對牛彈琴白費功夫!」
馮常樂沉聲道,「劉宜軍你想死,想替別人背黑鍋,我成全你!你就等著法律的嚴懲吧!」
說完,朝侯佳豪和沈佳琪招了招手。
此時,劉宜軍無力地坐在審訊椅上,迷茫的看著地面發獃。
「好好想想吧,別再做毫無價值的事情了。」
侯佳豪呵斥道,「就算不為大人,也得為孩子的將來作想,養而不叫枉為人父!」
說著,將劉宜軍完全控制在審訊椅上,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空蕩蕩的審訊室,劉宜軍木然的坐在那裡,耳邊卻不時的響起孩子的哭聲。
「馮局,劉宜軍不為親情所動,我們下一步該怎麼?」
侯佳豪蹙眉說道,「我還真是感到奇怪,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警官,該做的我都做了!」
黃麗穎抱著女兒沫沫,苦著臉說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想帶孩子先回去了。」
「別急,事情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先等等再說。」
馮常樂沉聲道,「沈佳琪,你先把她們母女安頓下來,然後再給小孩買點吃的。」沈佳琪一聽,帶著黃麗穎母女暫且離去。
看到沈佳琪帶著黃麗穎母女二人離去,侯佳豪蹙眉說道:
「馮局,現在怎麼辦?」
「感情牌已經用過了,這個劉宜軍是不為所動啊?」
「真是急死我了,真不知道,這個劉宜軍是為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是受到了要挾,就是他背後的人背景太強大。」
馮常樂搖了搖頭說道,「你想一想,能讓一個人感到如此顧忌、害怕,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馮局,你的意思是說,他現在受控於人?」
侯佳豪百思不得其解,蹙眉道,「可是這樣的一個黑勢力,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暫時還不好說,我們先走吧。」
馮常樂嘆息了一聲,說著,便要離開。
「馮局,我們現在去哪裡?」
侯佳豪疑惑地說道,「既然審訊已經告一段落,要不我先把他送回去吧?」
「不用,就讓他一個人待在裡面,好好想想吧。」
馮常樂搖了搖手說道,「安排兩個人在門口守著,沒有特殊情況,誰也不準進去。」
「馮局,你的意思是?」
侯佳豪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劉宜軍的思想現在正做著激烈的鬥爭。」
馮常樂笑道,「記住,今晚我陪你一起熬鷹!」
「熬鷹,你不準備休息了嗎?」
侯佳豪訕訕一笑說道,「既然他想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既然已經發現他有指使之人。」
馮常樂冷笑道,「我們又怎麼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那樣一來,我們重案組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馮局,我只是這麼一說,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啊!」
侯佳豪陪著笑臉說道,「你可是不知道,這兩天不但身心疲憊,就是腦子裡的想法,也可以說是黔驢技窮了。」
「好了,知道你這兩天不容易,你就別在這裡賣慘了!」
馮常樂賊兮兮地說道,「剛快去安排吧,成功與否,就在今晚。」
「真噠,你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什麼想法了?」
侯佳豪一聽,神情振奮的說道,「怎麼樣,透露一下唄!」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
馮常樂狡黠地一笑,看了一眼侯佳豪,轉身離去。
「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又開始賣弄神秘感!」
侯佳豪笑懟了一句,隨即跟了上去……
晚上,蕭一凡參加完聚會,回到租住的真州花園小區。
一瘸一拐地下了計程車,剛來到樓下,突然一個黑影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怎麼在這裡?」
蕭一凡驚訝地說道,「你是一直在等我嗎,你傻呀?」
「嗤,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
梁相宜撅著嘴巴,說道,「自己腿都受傷了,還出去喝酒,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
「嘿嘿,這不是沒辦法嘛,你以為我願意啊?」
蕭一凡憨憨地一笑,說道,「我巴不得回來休息呢,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借口,還不是你因為嘴饞,真所謂,為了一張嘴,苦了一雙腿!」
梁相宜笑懟道,「知道你好吃,也知道你受傷了,特地送兩個菜安慰你一下。」
說著,還抬起手臂,展示了一下手中塑料袋。
「你,你這,你什麼時候來的?」
蕭一凡驚訝地說道,「這麼冷的天,你就不怕凍著啊?」
「沒辦法,我也不想啊,可是有的人受傷了咋辦?」
梁相宜抿嘴一笑,笑道,「走吧,你總不至於,讓我始終站在這裡吧?」
「不是,不是,就這麼點小傷,你至於嘛!」
蕭一凡訕訕地說道,「好吧,盛情難卻之下,只得說下不為例了!」
「這還差不多,走吧!」
梁相宜開心地說道,「你腿腳不方便小心點。」
說著,伸開手臂一把挽住蕭一凡的臂膀。
「沒事,我自己能行,你小心點!」
蕭一凡想拒絕,又怕傷了對方自尊心,只得任其為所欲為。
然而,蕭一凡不知道是,因為天黑看不清對方面部表情,此時的梁相宜,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俏臉紅的像熟透了蘋果。
走到門口,蕭一凡從腰間拿出鑰匙,不經意間觸碰到柔然的地方,也沒在意,而作為當事人的梁相宜,俏臉再次以紅,卻沒有說什麼,心裡的小鹿不停的跳躍著。
「坐吧,就是家裡有點亂。」
蕭一凡笑道,「我去幫你泡杯茶。」
「好啦,你還是趕緊坐下來休息一會吧,腿不累嗎?」
梁相宜說著,走進廚房,放下手中的菜,拿著暖水瓶又折身返回。
「那和暖壺的水,還是前天了的了。」
蕭一凡笑道,「要想喝開水,只能用電水壺重新燒了。」
「是嘛,不好意思!」
梁相宜俏皮地笑道,「真是男子無女不成家,連個開水都沒現成的,真不知道你平時是咋過的?」
說著,腰肢一扭,拿著熱水壺,開始盛水去了。
「還能咋過,還不是得過且過嘛!」
蕭一凡笑道,「這些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何必搞得那麼認真。」
說著,打開電視,開始看起了新聞。
一陣忙碌之後,梁相宜也坐到了沙發上,「我真是感到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工作狂?」
「什麼意思,何來這麼一說?」
蕭一凡笑道,「你說我是工作狂吧,上班基本沒事幹,你說不是吧,一天到晚忙得不亦樂乎!」
「嘻嘻,聽你的口氣,就是瞎忙一起唄!」
梁相宜嬌笑道,「就像現在一樣,明明是下班休息時間,你偏偏要看什麼新聞?」
「嗯,這有什麼不對嗎,這叫補充能量,及時掌握時政信息好吧?」
蕭一凡咧嘴一笑說道,「沒辦法,這已經是一個習慣了。」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梁相宜黛眉一抬,狡黠地笑道,「這,該不會是你們男人偷懶的借口吧?」
「小丫頭,敢這麼跟我說話,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蕭一凡一個錯愕之間,笑罵道,「小心,明天上班,我罰你抄三遍道德經。」
「哼,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沒想到你在家裡還是這麼霸道?」
梁相宜撅起小嘴巴,撒嬌道,「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天天拖地。」
「拖地?」
蕭一凡笑道,「就算你受了委屈,也不至於拚命地幹活吧,以示反抗嗎?」
「當然,讓別人看看你有多狠,像不像舊社會的惡霸地主?」
梁相宜賊兮兮地說道,「然後再讓你嘗嘗,坐土飛機的滋味!」
「不會吧,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可愛了呢?」
蕭一凡譏笑道,「對了,坐土飛機是什麼一時?」
「不會吧,做土飛機你不懂?」
梁相宜狡黠地一笑,看到蕭一凡疑惑的樣子,嬌笑道,「你不會真不知道吧,也太土了吧?」
「我這個真的不知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蕭一凡戲謔地說道,「三人行必有我師,還是請你這個女教授解釋一下吧?」
「好吧,看你還蠻謙虛的,不妨就辛苦一下吧。」
梁相宜搖頭晃腦地說道,「這個土飛機呢,就是?唉算了,還是不說了。」
「咦,怎麼又不說了呢?」
蕭一凡疑惑地問道,「該不會是你也不懂吧?這聲老師是白叫了!」
「請教別人問題的時候,得有請教的態度,你的態度很差強人意啊!」
梁相宜笑得花枝亂顫,說道,「之所以不告訴你,是用來給你上實際操作課,現在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嗤,不說就算,不會就不會,還裝得跟大尾巴狼似的?」
蕭一凡正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壞笑道,「我說你這傢伙夠陰險的啊!」
「我怎麼又變成陰險之人了?」
梁相宜一個錯愕,隨即笑道,「嗯,說明還是有點腦子的,是可教之才!」
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
蕭一凡覺得自己被戲耍了,氣得豎起了拳頭。
「君子動口不動手,怎麼急眼了?」
梁相宜得意地一笑,說道,「好了,不跟你說了,水燒好了。」
說著,起身便要去拔電水壺。
蕭一凡啞然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遙控器撥了起來。
「你好,現在是蕪州電視台發現欄目,我是節目主持人安然,下面……」
梁相宜正在給蕭一凡泡茶,聽到聲音,也不自覺地瞄了一眼。
「今天上午,在我市發生了一起,警察抓捕不法分子、勇斗歹徒的驚險場面……」
「咦,你調台幹嘛呀?」
梁相宜真看得入神,見蕭一凡突然換了節目,連忙埋怨道,「快,撥回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有什麼好看的,無非有事抓小偷什麼的。」
蕭一凡懶洋洋地說道,「要麼就是抓飛賊,沒意思!」
「你怎麼這樣呢,這才是貼近老百姓的生活的畫面好吧?」
梁相宜不由分說,放下水壺,將茶杯遞到蕭一凡面前後,一把奪過遙控器,開始撥了起來。
無奈之下,蕭一凡只得作罷。
梁相宜一陣忙碌之後,畫面重新回到了,蕪州電視台的發現欄目。
「在我們英勇無畏的人民警察的追捕下,歹徒慌不擇路,竟然將車子開到了玉帶河公園,下面我們來看,當時驚險的畫面……」
「哇,匪徒竟然是個女的,這麼開車不要命了嗎?」
梁相宜看到麵包車衝進公園的畫面,驚叫了一聲。
「不對啊,那裡什麼時候裝的監控?」
蕭一凡頓覺一陣頭大。
就在電視播放著畫面,遊客嚇得四下亂竄之際,這時,一輛白色的捷達轎車,開了過來。
或許是監控角度的原因,也許車子停的角度原因,並不能看到車子的人是誰,只能看到駕駛室人的下半身。
「呼!」
蕭一凡頓時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說道,「好險!」
「你怎麼了?」
梁相宜轉過頭來,疑惑問道,「這麼緊張幹嘛,但也太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