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坦然面對
聽了梁相宜的話。
「有意思,是你自己擅自做主,產生了這樣的後果。」
蕭一凡被懟得一愣一愣的,不解地問道,「你現在竟然倒打一耙,說說你的理由!」
「你我都靜下心來,各自捫心自問一下。」
梁相宜不答反問了一句,「做了你這麼長時間秘書,我有擅自做主過嗎?」
「坦白的說,沒有!」
蕭一凡點了點頭,說道,「但是這次你做了,而且做的很離譜。」
「為什麼呢?」
梁相宜繼續提出問題。
「對啊,為什麼呢?」
蕭一凡哂然一笑,說道,「這可是我問你的問題,請不要本末倒置好吧?」
「因為你!」
梁相宜嬌嗔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讓靳冬萍,隨意的把東西,放在你的後備箱。」
蕭一凡氣極而笑,說道:
「你我相識以來,可以說把你當妹妹,當好朋友吧?」
「車鑰匙在你身上,東西也是你讓她放的,你反過來怪我?」
「我這麼信任你,難道就是為了你給我私下,收受別人的賄賂和饋贈?」
面對著蕭一凡一連串的疑問,梁相宜一時語塞,氣得連連跺腳。
看到梁相宜氣急臉紅,帶著一臉自責的神情,委屈的流著淚水。
蕭一凡也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似乎有點過分了。
不管誰對誰錯,至少首先應該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或者說,梁相宜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於是,做了個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說吧,到底是為了什麼?」
梁相宜擦了一把眼淚,看了一眼蕭一凡,說道:
「當時,靳冬萍找到我,說我們的車子礙事,得挪一下。」
「我聽了之後,便要前去,卻被那個黃部長以敬酒的名義,給攔了下來。」
「等我出去的時候,靳冬萍已經帶人把東西放到了車上。」
「我當時提出異議時,想打電話給你,又怕給你惹麻煩,便給你發了信息。」
「可是,你回我信息了嗎?」
「你給我發了信息?」
蕭一凡驚訝地說了一句,連忙拿起手機看了起來,果真如其所說,嘆息一聲說道,「就算是我的疏忽,為什麼你當時不提醒我?」
梁相宜冷聲懟道:
「當時怎麼提醒你,我有插花的空隙嗎?」
「你別忘了,當時戴書記和楊市長以拆遷為話題,一起坐的你的車。」
「再說了,楊市長的後備箱也有和你一樣的東西。」
「這麼說來,似乎是我錯怪了你?」
蕭一凡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你確定後備箱是煙酒茶?」
「從包裝上來看,確實是煙酒茶。」
梁相宜一個錯愕之後,說道,「至於裡面放的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梁相宜的話,蕭一凡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沉吟片刻之後,說道,「走,一起下樓去看看。」
「我不去,你不是已經把我辭退了嗎?」
梁相宜嘟著嘴巴說道,「你覺得還有必要嗎?再見。」
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站住,你傻呀,不知道我說的是氣話嗎?」
蕭一凡一把拉住梁相宜的手,恨其不爭地說道,「現在關鍵是要搞明白,他們這麼做的目的,走!」
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梁相宜就往外跑。
手被蕭一凡握著,梁相宜手臂傳來一陣暖流,情不自禁地就這麼被其拽著。
心想,要是就這麼一輩子,被其握著,該有多好啊。
誰知,剛出了辦公室門,手就被蕭一凡給鬆開了,心中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停車場。
梁相宜輕輕打開後備廂,說道,「就這些東西,現在怎麼辦?」
「你傻呀,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蕭一凡連忙關好後備廂,沉聲道,「走,上車,換個地方再說。」
「就這麼點東西,這麼緊張,至於嗎?」
梁相宜嘟囔了一句,隨即,走到駕駛室,啟動了車子,駛離了縣府大院。
兩人來到僻靜處,蕭一凡走下車來,打開後備箱,隨即拆開中華香煙,見裡面全是一包包的中華香煙,再次打開茅台酒箱子,都無異樣。
「蕭書記,是不是我們有點過於多慮了?」
梁相宜黛眉微蹙,疑惑地說道,「榮飛總不至於,在茶葉里做文章吧?」
「這很難說,說不定呢?」
蕭一凡說著,輕輕撕開茶葉罐的新茶標籤,裡面赫然放著整整齊齊的五萬塊錢。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梁相宜驚訝得無以復加,張開的小嘴,能塞下一個雞蛋。
「現在信了吧,你還覺得我小題大做嗎?」
蕭一凡冷笑道,「真是用心良苦啊!」
說著,打開另一罐茶葉,也是如此。
「現在怎麼辦,送回去?」
梁相宜驚訝地說道,「榮飛這麼處心積慮地,到底是為了什麼?」
「哼,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最終都是為了我!」
蕭一凡冷笑道,「至少能證明一點,他這是向我示好。」
「向你示好,也不至於花這麼大的代價吧?」
梁相宜疑惑地說道,「拆遷款,他已經都交齊了,他想幹嘛?」
「煙酒包裝已經無法復原,等會你陪我去買。」
蕭一凡沉思道,「現在還是將茶葉的標籤貼回去,小心點,別弄壞了!」
「放心吧,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還能做什麼?」
梁相宜將標籤貼好之後,沉聲道,「什麼時候還回去?」
「還,為什麼要還?」
蕭一凡冷笑了兩聲,隨手將後備廂關了起來。
「你確定不還了?」
梁相宜震驚之餘,狠狠地鄙視了蕭一凡一眼,譏諷道,「那你之前對我那麼凶,又是為了什麼?」
「對你凶,是為了讓你長記性,也是為了你好!」
蕭一凡哂笑道,「你現在還敢懷疑我,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說完,恨其不爭地給其一個爆栗。
「那句話怎麼說的,叫什麼貞節牌坊來著的?」
梁相宜摸了摸腦門說道,「既然不還了,你還要去買什麼?」
「不買了,煙酒全部留下,折換成現金不就行了。」
蕭一凡狡黠地笑道,「從現在開始,他敢送,我就敢收,上車。」
「嗤,還不是一回事,說得這麼正氣凜然的樣子。」
梁相宜嘟囔了一句,隨即上車,坐進了駕駛室……
此時,在江龍精細化工廠,榮飛正坐在辦公室的老闆椅上,悠然自得地抽著雪茄。
「事情都辦好了?」
「報告榮總,都辦好了,你就放心吧!」
靳冬萍站立一旁,嬌笑道,「不過一個涉世未深的黃毛小丫頭罷了,對付她還不是小菜一碟嘛!」
「哈哈,是嘛?」
榮飛眯著眼睛,賊兮兮地說道,「這麼說,你倒是一個江湖高手了?」
說著,手也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別動,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
靳冬萍一把將其手拿開,生氣地說,「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唯獨這件事不行。」
「為什麼,我對你不夠好嗎?」
榮飛急聲道,「這麼長時間了,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融化了吧?」
「我承認,你對我是很好。」
靳冬萍哂笑道,「可是我也對你說過,我絕不會做不明不白的人,更不想別人對我說三道四。」
「你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點個頭,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榮飛懊惱地說道,「你又何必耿耿於懷的,非得要一個名分呢?」
靳冬萍嘆息了一聲,說道:
「好了,你給我的已經很多了,車子房子我都有了,我很知足。」
「在別人的眼裡,滿不在乎的東西,對於我來說卻是很珍貴,你懂的!」
「我也不是逼你,如果你覺得虧了,房子車子你都可以收回去,我絕無半句怨言。」
「你這又是何必呢,害得你我在這苦苦煎熬?」
榮飛惱怒地說道,「我和她之間已經鬧到這個地步,絕無複合的可能,你就不能先答應我嗎?」
靳冬萍凄然一笑,說道: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會答應你。」
「表姐嫁給你這麼多年,好歹還為你生了個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我又怎麼會騙她,欺負她,讓她帶著遺憾走呢?」
「你就騙你自己吧,她是哪門子表姐,都不知道是哪一代的表親了。」
榮飛怒不可遏地說道,「當初要不是她心機太深,我會著了她的道?」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們已經成家了。」
靳冬萍苦笑道,「珍惜當下,好好面對生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可你年齡也不小了,你就這麼認命了嗎?」
榮飛氣呼呼地說道,「難道你就從此孤獨一生,以表示你對我的懲罰?」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靳冬萍哂然一笑說道,「中午酒喝得不少,你先休息一會吧。」
「冬萍?」
榮飛見靳冬萍要走,想要一把將其拉住。
「好好休息一下!」
靳冬萍一個閃身躲過,回眸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沒有達成目的的榮飛惱怒不已,但也毫無辦法,坐在椅子上抽悶煙。
揉了揉發漲的腦袋,便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隨即拿起電話撥了出去。誰知一連打了兩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不知死活的東西,又不知道跑去哪裡瘋了?」
榮飛惱怒地罵了一句,隨即起身離開辦公室,直接下樓開車向市區駛去。
當來到藍天堂浴都停車場,奇怪的是,不但沒有一輛車,而且浴都大門緊閉,沒有了往日的喧囂。
榮飛頓感不對勁,掃視了一圈,見玻璃門上貼著一張白紙,便走了過去。
「停業整頓,怎麼回事?」
榮飛驚訝地喃喃自語道,「不會是出事了吧?」
想到此處,驚得一身冷汗,隨即,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榮總你好,有什麼事嗎?」
電話中傳來真州警察局副局長雷烈的聲音。
「雷局長,藍天堂浴都出什麼事了?」
榮飛沉聲道,「怎麼好好的,突然停業整頓了?」
「停業整頓,我不知道啊?」
雷烈震驚地說道,「榮總,你先別急,我先打個電話問一下。」
聽到手機里傳來嘟嘟的掛機聲,榮飛眉頭緊鎖,隨即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然而,此時在真州刑警大隊的審訊室里,馮常樂正忙得不可開交。
「錢三魁,你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做無謂的抵抗嗎?」
馮常樂沉聲道,「在事實面前,我希望你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
「呵呵,我不知道你要我坦白什麼?」
錢三魁冷笑了兩聲,說道,「我承認我與高瑞章相交甚密,但是,我並不知道,他買兇殺人。」
「是嗎?」
馮常樂冷聲懟道,「你的意思是說高瑞章的供詞,都是虛妄之詞了?」
「這隻能說是他的片面之詞,他說我做了什麼就做了什麼嗎?」
錢三魁反駁道,「真是可笑至極,你們都這樣執法的嗎?」
「錢三魁,請注意你的態度!」
侯佳豪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這是什麼地方,容不得你放肆!」
錢三魁斜躺在審訊椅上,抬了一下眼皮,囂張地說道:
「嗤,警官,你這又是何必呢?」
「都說捉賊拿贓,以事實證據說話,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難道你們就想以他的片面之詞,逼著我屈打成招,這不是笑話嗎?」
馮常樂知道,面對錢三魁這樣的老奸巨猾,就這麼審下去,只是白費力氣,冷笑道,「錢三魁,看來你的底氣很足啊!」
「不是底氣足,而是確實如此!」
錢三魁扭了扭脖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呵呵,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
馮常樂點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之後,吐出一陣灰白色的煙霧,說道,「來人,帶高瑞章,與他當面對質。」
說著,起身來到審訊室門口,伸了個懶腰,以舒展一下身體。
侯佳豪一看,連忙跟了出來,輕聲道,「馮局,這麼做似乎有點不妥吧?」
「怎麼講,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馮常樂一個錯愕之間,疑惑地說道,「依你之見,又該如何?」
「馮局,你仔細想一下。」
侯佳豪擔心地說道,「高瑞章是跟著錢三魁後面混的,後者對他必然有所畏懼,萬一?」
「你的意思是說,兩人見了面之後,會竄供?」
馮常樂蹙眉說道,「哪怕是一個眼神,或者是一個不經意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