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今時不同往日
蕭一凡思索許久,都沒想到合適的辦法。
這是方雪若職責範圍內的事,要想推脫確實不容易。
方雪若見蕭一凡也想不出辦法,俏臉上露出幾分失落之色。
李濟山打什麼主意,她心知肚明。
省城之行極有可能是他蓄意為之,不得不防。
金陵不比雲都,若是出問題,方雪若叫天天不應,見地地不靈。
雲都體制內都在傳方雪若和李濟山有關係,就算真出點事,也沒人在意。
蕭一凡抬眼掃向方雪若,沉聲道:
「雪若姐,要想解決這事,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裝病!」
方雪若眼前一亮,出聲問:
「這能……能行嗎?」
「這雖是你的分內事,但是也不能阻止你生病,對吧?」
蕭一凡沉聲道,「除此以外,真沒辦法!」
一番權衡后,方雪若將心一橫,出聲道:
「行,那我就裝病!」
「我要是不過去,那安排誰呢?」
方雪若黛眉緊蹙,思索起來。
蕭一凡見狀,輕擺兩下手,出聲道:
「雪若姐,你不是該考慮的事。」
「你事先一定不能露半點口風。」
蕭一凡一臉正色道,「縣府辦里的溜須拍馬之徒不在少數,一旦走漏風聲,他們極有可能出賣你!」
方雪若俏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之色,問:
「這是我的職責範圍內的事,不管不問,要是出事,那可怎麼辦?」
蕭一凡聽后,沉聲道:
「雪若姐,地球離了誰,都轉!」
「你若操心太多,極有可能露餡!」
「姓李的不是省油燈,要是被他識破,可就麻煩了!」
蕭一凡意識到必須讓方雪若認識到這事的嚴重性,否則,極有可能出岔子。
方雪若將心一橫,沉聲道:
「行,一凡,我聽你的,什麼都不管,任由他們去折騰。」
蕭一凡沖方雪若豎起大拇哥,表示認可。
「雪若姐,姓李的如果有什麼舉動,及時和我聯繫,我來收拾他!」
蕭一凡沉聲道。
方雪若輕點一下頭,柔聲說:
「他現在畢竟是一把手,不會亂來的!」
「滕縣長的事怎麼樣了?」
「有了點轉機,正在運作中。」
蕭一凡沉聲說。
方雪若聽后,面露欣喜之色,讓蕭一凡有好消息,及時告訴她。
滕兆茗是被人陷害的,出手之人極有可能和縣委書記李濟山有關。
蕭一凡雖百分百信任方雪若,但為防止她說漏嘴,並未多說。
吃完午飯,蕭一凡和美女主任道別。
方雪若得知蕭一凡沒開車過來,當即打電話安排一輛車送他回東辰。
作為縣府辦主任,方雪若安排一輛車,再簡單不過了。
司機和蕭一凡相熟,兩人邊走邊聊,不經意之間就到鄉里了。
蕭一凡和司機道別,推開車門下了車。
剛走進辦公室,秘書秦東良便走進來。
「老闆,書記讓你過去一趟!」
秦東良低聲道。
蕭一凡微微一愣,出聲問:
「怎麼,出什麼事了?」
「沒有,上午臨近下班時,羅秘書過來說的。」
秦東良沉聲作答。
蕭一凡輕點一下頭,道:
「行,我知道了!」
秦東良見狀,繼續說:
「我悄悄打聽了一下,好像有人說您上午沒過來上班!」
蕭一凡見狀,微微蹙眉,心中暗道:
「我是堂堂一鄉之長,半天不過來,書記都要找談話?」
若單單和秦竹韻攪合在一起,蕭一凡確實沒底氣。
方雪若是縣府辦主任,他和其一起聊工作,毫無問題。
「行,我知道了!」
蕭一凡不以為意道。
胡守謙想借這事找他麻煩,門都沒有。
蕭一凡並未去書記辦公室,而是埋頭工作起來。
秦東良幫他泡上一杯香茗,便退了出去。
作為秘書,他只負責將消息轉告老闆。
至於如何決斷,則是領導的事。
鄉黨委書記胡守謙仰躺在老闆椅上,沉聲問:
「那位下午過來了嗎?」
說完,打了個酒嗝。
中午胡守謙喝了不少酒,有點上頭。
「過來了,老闆!」
羅智應聲作答。
「上午我讓你過去找他秘書,你沒去?」
胡守謙冷聲問。
羅智對自家老闆的個性再清楚不過了,他交代的事,必須立即辦到位。
稍有不慎,必被罵的狗血淋頭。
「老闆,你交代過後,我立即過去,告訴秦東良了。」
羅智急聲道。
胡守謙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沉聲道:
「既然你說了,他怎麼沒過來?」
羅智心中暗想:
「腿長在鄉長身上,他不過來,我怎麼知道?」
這事他只敢在心裡想想,若是說出來,書記定會大發雷霆,將他狠罵一通。
「老闆,我過去看看?」
羅智出聲問。
胡守謙並未出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羅智見狀,不敢怠慢,連忙轉身出門而去。
走到秦東良辦公室,羅智沉聲問:
「秦秘書,上午我和你說的,告訴鄉長了嗎?」
「書記正等著呢!」
秦東良沉聲作答:
「說了!」
「鄉長怎麼沒過去?」
羅智追問。
看著他頤指氣使的表情,秦東良很不爽,沉聲道:
「這你問我沒用,得去問鄉長。」
「走,我帶你過去!」
羅智沒想到秦東凱會這麼說,騎虎難下,只得答應。
秦東良領著羅智,走進鄉長辦公室。
「老闆,羅秘書找您!」
秦東良出聲道。
「鄉長好!」
羅智滿臉堆笑的問好。
蕭一凡並不搭理他,繼續看文件。
羅智呆立在當場,滿臉尷尬,悄悄向秦東良使眼色。
秦東良見狀,視而不見。
「姓羅的,你在我那不是得瑟嗎?」
秦東良心中暗道,「有本事,現在再得瑟呀!」
蕭一凡心裡很清楚,羅智只是跑腿的,敲打一下即可,沒必要太過為難他。
羅智只是個小秘書,在蕭一凡眼裡,根本不夠看。
「羅秘書,什麼事?」
蕭一凡冷聲問。
聽到問話,羅智急聲道:
「鄉長,書記請您過去,有事商量!」
蕭一凡聽后,輕嗯一聲,再無下文。
羅智傻眼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片刻之後,蕭一凡抬眼看過來,冷聲問:
「你還有別的事?」
「沒……沒有了!」
羅智急聲說,「鄉長,您忙,我先過去了!」
蕭一凡認真看手中的文件,毫無表示。
羅智出門后,心中鬱悶不已,但卻毫無辦法。
若是這會回去,胡守謙一定會質問他。
羅智索性就在樓梯口晃悠,等蕭一凡過去。
半小時后,蕭一凡站起身來,出門而去。
羅智站了半小時,腿都硬了。
見蕭一凡過來,他有種淚崩之感,連忙在前面帶路。
在書記辦公室門口站定,羅智輕敲兩下門,走進去。
「老闆,鄉長來了!」
羅智滿臉堆笑道。
胡守謙讓秘書去請蕭一凡,足足過半小時才過來。
他很不爽,白了對方一眼,並沒出聲。
蕭一凡將胡守謙的表現看在眼裡,心中暗道:
「怎麼,你還想讓我罰站?」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胡守謙雖是東辰的一把手,但從級別上來說,蕭一凡卻與之平級。
他要想將其罰站,根本不夠資格。
蕭一凡不理睬胡守謙,自顧自在沙發上坐定。
胡守謙在東辰一手遮天,作風霸道。
下屬來彙報工作,他不發話,都得站著。
見蕭一凡坐下后,胡守謙滿臉憤怒,沉聲喝道:
「誰讓你坐的?」
蕭一凡嘴角露出幾分不屑之色,冷聲反問:
「沙發不就是用來坐的嗎?」
「怎麼,到你這,成擺設了?」
「你……」
胡守謙滿臉怒色。
羅智見情況不妙,為避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轉身出門而去。
胡守謙本想晾一晾蕭一凡,讓他嘗嘗發展的滋味。
誰知對方根本不搭理他,只得無奈放棄。
「你上午沒來上班,招呼不打一聲。」
胡守謙冷聲道,「你這屬於曠職,再有下次,當眾做檢討。」
打人不打臉!
胡守謙這番話,頗有幾分當場打臉之意。
蕭一凡陰沉著臉,冷聲問:
「書記,我離開鄉里必須和你打招呼?」
「難道不應該嗎?」
胡守謙出聲反問。
「應該!」
蕭一凡沉聲道,「你若離開鄉里呢?」
「我離開……」
胡守謙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沉聲道,「也會知會你!」
「行,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下了!」
蕭一凡冷聲說,「你若離開東辰不吱聲,當眾檢討!」
「行,沒問題!」
胡守謙硬著頭皮道。
蕭一凡冷哼一聲,出門而去。
胡守謙見狀,臉色陰沉似水,心中暗道:
「你算什麼東西?」
「老子離開鄉里,和你打招呼才怪!」
蕭一凡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沉聲道:
「書記,工作日中午最好不要飲酒,免得影響下午工作。」
胡守謙臉色微紅,滿嘴酒氣,一看就沒少喝。
「你說什麼?」
胡守謙怒聲喝問。
面對他吃人一般的目光,蕭一凡絲毫不怵,沉聲道:
「我讓你中午別喝酒,免得影響下午工作。」
「你……你……」
胡守謙一連說了兩個你字,再無說不出下文來。
蕭一凡不屑的掃了他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會,我乾兒子沒得罪你吧?」
胡守謙冷聲喝問,「你從中作梗,是什麼意思?」
蕭一凡轉過身來,沉聲道:
「書記,你錯了!」
「那事從中作梗的你,而不是我!」
「我作什麼梗了?」
胡守謙怒聲問。
「李華分明是正當防衛,你卻通過自身影響,將其定性為故意傷害。」
蕭一凡沉聲說,「這事如果再出幺蛾子,我親自去縣紀委反映問題。」
任慶彪名義上是胡守謙的乾兒子,極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子。
吃了這麼大癟,胡書記絕不會善罷甘休。
為防止他再煽風點火,蕭一凡索性將話挑明。
「你在威脅我?」
胡守謙沉聲問。
「我只是實話實說。」
蕭一凡沉聲說,「你硬要這麼想,也可以!」
「年輕人,別太張狂,對你絕沒好處!」
胡守謙面沉似水,冷聲說。
「老同志,不要得瑟,今時不同往日!」
蕭一凡滿臉嚴肅,回懟道。
胡守謙臉都氣綠了,伸手怒指,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一凡見狀,滿臉不屑的說:
「書記,氣大傷身,保重!」
說完,頭也不回,出門而去。
胡守謙怒髮衝冠,握手成拳重重砸在辦公桌上,怒聲罵道:
「黃口小兒欺人太甚!」
「他媽的,老子要不整死你,就不姓胡!」
咣當——
胡守謙伸手拿起茶杯,重重砸在地磚上。
玻璃碎片和殘茶四濺開去,到處都是。
羅智在辦公室里聽到動靜,臉比苦瓜還要苦三分。
這時候過去,準會挨罵;不過去,後果更嚴重。
蕭一凡初到鄉里時,羅智並未將他放在眼裡。
東辰鄉三年換了四任鄉長,每一任都被胡書記壓制的死死的。
羅智堅定不移的認為,蕭一凡也不會例外。
相對於前三任鄉長而言,蕭一凡更年輕。
羅智覺得他如果不對胡書記言聽計從,在東辰絕待不過半年。
現實情況和他的想法,大相徑庭。
蕭一凡雖初來乍到,但卻表現強勢,隱隱和胡守謙分庭抗禮之意。
「東辰不會要變天了吧?」
羅智心中暗道,「不,絕不可能!」
胡守謙在東辰經營了大半輩子,蕭一凡要想挑戰他的權威,痴心妄想。
想到這,羅智伸手拿起掃帚和簸箕,快步向書記辦公室走去。
怒火中燒的胡守謙見到羅智后,怒聲罵道:
「你死哪兒去了?」
「快點將這打掃乾淨,真是廢物!」
羅智心裡很清楚,書記雖罵的是他,實則針對的卻是蕭鄉長。
將地面打掃乾淨后,羅智低著頭出門而去。
胡守謙仍覺不解氣,又將他罵了一通。
蕭一凡回到辦公室,便接到了美女老總秦竹韻的電話。
秦竹韻在電話里說,她剛和公爹說過了,請他給市紀委的領導打聲招呼。
杜錦榮雖有所顧忌,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滕兆茗作為一縣之長,牽扯到方方面面。
杜錦榮與之並無任何關係,自不會介入其中。
若非秦竹韻親自開口,他絕不會答應。
蕭一凡聽后,長出一口氣,急聲問:
「竹韻姐,杜書記親自發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一凡,這事沒那麼簡單。」
秦竹韻出聲道,「你別著急,一口吃不成個胖子!」
蕭一凡輕嗯一聲,答應下來。
秦竹韻壓低聲音,道:
「一凡,老爺子說,滕縣長的事市裡有人插手。」
「啊,怎麼會呢?」
蕭一凡滿臉驚詫,「你知道是誰嗎?」
「他沒說!」
秦竹韻沉聲道,「他也認為,只要認定那幅畫沒問題,滕縣長的問題就可迎刃而解。」
蕭一凡聽后,暗暗鬆了口氣,
兩人又聊了一陣,才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