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戰損

「要好看。」

「要有氣勢！」

「我不接受，楚楚可憐的蠢樣。」

髮髻可以亂，衣服可以臟，但氣勢一定要足！

她是以一品親王妃，縉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去見禁軍，去阻止禁軍入府。

她要的是，從氣勢上壓制住禁軍，而不是以弱小、好欺的姿態，去求禁軍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身處弱勢，她不介意，憑藉自身的優勢，以楚楚可憐之姿，博取他人的同情，放鬆他人的警惕。

但若是能強勢，能以勢壓人，那自然是……

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展現自己的強大，以強勢之姿碾壓對手，讓你的對手害怕，而不是讓你的對手，可憐你！

「王妃放心，奴婢明白了。」碧朱聽到凌初一的話，雙眼瞬間一亮。

她知道，凌初一要的是，是什麼樣的效果了。

戰損的狀態！

雖有傷在身上，但依舊傲骨不凡，甚至還因為受傷，添了幾分血腥與硝煙之氣，透著讓人不敢逼視的鋒芒。

「行，你放手去做就是了。」術業有專攻，凌初一不懂化妝，碧珠說她懂了，凌初一便放手讓她去做。

左右，她們還有試錯的機會。

要是實在不行，就隨便抓一把細沙子，往臉上狠狠蹭一下，蹭出血，蹭出受傷的狀態就行了。

碧珠手法極快、極穩的，在凌初一臉上化了起來。

碧珠確實很專業，速度也很快，凌初一都沒感覺到坐得無

聊，碧珠就化得差不多了。

後退一步，仔細端詳了一下，總覺得缺了一點什麼。

眼角的餘光，掃到院外的泥土，碧珠眼前一亮：「王妃，我需要去外面，抓一些泥土，灑在你的臉上。王妃放心，你臉上的傷口，是我化出來的，就是粘上泥土也無礙。」

「可以。」凌初一對著銅鏡看了一眼，不得不說，碧珠這水平真的可以。

最主要，碧珠理解了她的需求。

果然，能在縉王府，混到一等大丫環的位置，都是有一點拿手絕活的。

要不是知道，她臉上的帶傷的妝，是碧朱畫出來的，她都要誤以為是真的了。

就……

凌初一湊近看了看，發現哪怕是湊近看，也與真的無二。

不過，一湊近就會發現，血的味道不對。

許是做大夫的原因，凌初一對鮮血的味道很敏感。

碧朱在她臉上畫的傷口很逼真，落在臉上的顏色，也與幹了的鮮血相近，唯獨缺了鮮血的味道。

「看樣子，得流點血了。」凌初一看著臉上的傷，撩起衣袖，用力按向剛剛抽血的針口。

初時只有一個小血珠被擠出來，但很快就化為一條血痕。凌初一鬆開手，血也在往外冒。

凌初一伸手抹了一下，指腹上便帶著鮮血。

對著銅鏡，凌初一將鮮血，抹在碧朱為她畫的傷口上。

血不多，只是添一點氣味，並不會影響原本的顏色。

凌初一仔細看了

一下，很是滿意。

「王妃……」拿著泥土回來的碧朱，正好看到了，凌初一從手腕處，沾血劃在臉上的動作，頓時臉都白了。

碧朱急步上前，撲通一聲跪下：「都是奴婢不好，沒有想到用真血畫更逼真。王妃，您仔細手。需要血的話，讓奴婢來就好了！」

「不用，你畫的傷痕妝很逼真。」凌初一抬手，示意碧朱起來：「而且，隔了一天了，用鮮血也不合適，你畫得就很好。我往上抹一點血珠，不過是給它添一點血腥氣。」

她對血腥味敏感，禁軍也是見過血的，想來對血腥味也很是敏感。

碧朱見凌初一沒有怪罪她，心下感動的同時，也不忘記提醒凌初一：「王妃，您下次別再傷害自己，要用鮮血的話，奴婢可以想辦法。」

凌初一可是她們的主子，凌初一需要鮮血，只需要吩咐她們一聲就好，怎麼能傷害自己呢。

主子的身體，多金貴。

「你們想辦法，不也是自己放血。」她不介意享受，他人的服侍，但也做不到，真的把人當物件一樣踐踏。

都是放血，她會痛，旁人也會。

不過，凌初一也沒有多說，只再次叫碧朱起來。

有些觀念，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她尊重並理解他人的想法與行為，即使她不贊同，也不會試圖強迫他人改變。

但同樣，她也誓死堅守自己的想法與原則。

和而不同，互

相尊重。

「王妃，您怎麼能跟……」

碧珠還要說什麼，凌初一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動作快一點，時間來不及了。」

「是，王妃。」碧珠被凌初一催的，轉頭就忘了自己要做什麼，手忙腳亂地上前，將剛剛在外面找來的泥土、沙子，滿在凌初一的臉上、脖子上。

「王妃，你看這樣行嗎？」碧珠灑完后，又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好讓泥土更自然。

「很好。」凌初一睜開眼，看了一眼，很是滿意地點頭。

碧珠剛替凌初一畫好戰損妝，碧雪就抱著衣服，匆匆跑了進來：「王妃，衣服找來了，奴婢往上面弄了一些灰土泥塵，你看行嗎？」

碧雪將衣服呈給凌初一，凌初一展開一看，很是詫異地看了碧雪一眼。

這件衣服臟損程度，與她當日從宮裡回來時的狀態，幾乎一樣。

「做得很好。」凌初一不吝誇張地，朝碧雪點了點頭。

不愧為是縉王府，培養出來的頂級侍女。

依碧雪與碧珠的本事，只讓她們做侍女，真的是太虧了。

這要放在現代，碧雪與碧珠絕對是，職場白骨精。

專業水平過關不說，還多才多藝。

「王妃，奴婢服侍您更衣。」得到肯定與誇讚的碧雪，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

她屈膝上前，接過凌初一手上的衣服，為凌初一穿上。

「王妃，奴婢為您整理一下。」碧珠見碧雪，得到凌初一的誇

獎，也不甘落後，上前將衣服整理到，有那麼一點凌亂、破損，卻不損凌初一氣勢的狀態。

整理好后，凌初一對著銅鏡看了一眼。

就……

怎麼說呢？

經過碧雪與碧珠的「妝扮整理」，她此刻完全就是一個，戰損少女的狀態。

比她那日從宮裡出來，還要多了幾分氣勢。

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