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畫一個圈
知道封城真相的禁軍,只想說了一句,縉王妃真的太不要臉了。
她怎麼說得出口!
皇上為什麼封城,旁人不清楚,縉王妃還不知道嘛。
本就是縉王,拿縉王妃失蹤做借口,逼的皇上不得不封城。
這些來鬧事的百姓,雖然是被人煽動的,但實情卻是沒有錯的。
縉王妃倒好,輕飄飄一句話,就把髒水潑皇上身上,把縉王說得無辜可憐不說,還暗指皇上拿縉王當替死鬼,就真的是……
縉王妃她怎麼說得出口!
要不是礙於身份,他真的想抬頭看一眼,看縉王妃說這話時,臉有沒有紅。
可惜,他不敢。
不僅不敢,他還得認慫。
皇上對外說,縉王請求封城,是為了尋找被歹人擄走的縉王妃。
現在縉王妃人在縉王府外露面了,城門卻還是沒有打開。
縉王妃派人,在場門口那麼一說,不明真相……好吧,就算是明了真相的,也會相信縉王妃的說辭。
不然,縉王妃人都找到了,皇上為什麼還不打開城門。
皇上不想開城門,明顯是想要用民怨,毀掉縉王的名聲,但民怨不是那麼好控制,一個不好就會反噬其身。
本來是對付縉王的局,要讓縉王妃翻盤,蕭山皇上的名聲,皇上得氣死。
不過在氣死之前,皇上肯定會把他們這群辦事不力的禁軍給宰了。
禁軍不敢輕忽,猶豫再三道:「縉王妃,您帶一個人去,行嗎?」
怕凌初一不同意,禁軍咬牙又
補了一句:「禁軍會保證您的安危,我們保證,您怎麼去的,我們怎麼護送您回來,絕不讓您掉一根頭髮。」
「你們保證不了。」凌初一搖了搖頭,可就在禁軍以為,凌初一這是拒絕時,凌初一卻又突然站了起來:「我帶一個人,跟你們走。」
不讓她多帶人就不多帶人呢,眾目睽睽之下,但凡皇上要一點點臉,就不可能對她下殺手。
而且……
皇上能讓她出去,那是認為她蠢,想借她的手對付縉王。
其他人……
凌初一看了一眼身側的親衛,垂眸,掩去眼中的嘲諷。
皇上著相了,只想把縉王府的人,全部困在王府內,不讓他們給縉王提供幫助,卻不想想……
把人全部放出去,縉王府空了,更好動手腳。
哦,忘了。
皇上應該是想到了。
讓她出王府,一是覺得她一個女子好利用,二則是她走後,縉王府就沒有一個,有足夠身份的人,能擋得住禁軍。
好一個,一石二鳥。
難怪皇上答應的那麼爽快,原是她想得太少了。
「啊?」禁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抬頭,錯愕地看著凌初一。
是他聽錯了,還是縉王妃說錯了。
不是不信他們嘛,怎麼又要跟他們走了。
「程武,跟上。」凌初一點了一下程武,就朝台階下走去。
「王妃,屬下去更適合。」顏白本以為,凌初一會帶他去,人都站出來了,結果凌初一卻點了程武的名字。
顏白沒法,只能
主動請纓。
凌初一含笑拒絕:「我更喜歡,用自己人。」
「不走嗎?」凌初一走了兩步,見禁軍仍跪在那裡沒有動,停下腳步,轉頭輕問了一聲。
「走走,走!」峰迴路轉,禁軍一臉狂喜,連忙起身:「小人這就護送王妃您去衙門。」
凌初一搖頭:「不是去衙門,我要去皇宮。」
「皇宮?」禁軍面露為難。
「衙門敢審縉王?」凌初一反問。
禁軍本能的搖頭。
凌初一雙手一攤,一臉無辜:「所以,我只能去皇宮,找皇上告御狀。」
「王妃,皇上沒有答應,讓你去皇宮。」禁軍直覺事情不對。
凌初一很認真地,跟對方掰扯:「皇上也沒有說,我不能去皇宮告御狀。而且,這天底下能審縉王的也只有皇上,我不去皇宮,去哪?」
「這……」禁軍一臉為難。
這和皇上交代的不一樣,他不敢擅自作主呀。
凌初一沒那個閑工夫,跟禁軍掰扯,很是乾脆地後退一步:「兩個選擇,要麼我去皇宮告御狀,要麼我不走了。你選。」
禁軍哪個都不想選,可想到在宮裡,皇上交代的,一定要讓縉王妃離開縉王府,禁軍咬牙道:「屬下護送王妃去皇宮。」
他一再答應,縉王這些過分的要求,也是為了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讓縉王妃離開縉王府,皇上應該不會怪他。
而且,宮裡有皇上在,想來縉王妃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凌初一輕笑出聲。
她
猜測對了,皇上就是看她難纏,想把她調離縉王府。
她一走,縉王府群龍無首,顏白身份壓不住禁軍統領,禁軍統領要帶兵入王府,是遲早的事。
可惜了……
皇上的想法很美好,可惜遇到了她。
「刀給我!」凌初一右手一揚,手心朝上。
「是,王妃。」站在她右側的程武,想也不想,就把刀拔出,將刀柄放在凌初一的手心。
凌初一反手握刀,在地上畫了一條線,便對顏白道:「讓人以此線為起點和終點,繞縉王府畫一個圈。凡不經本王妃的同意,踏過此圈者,殺無赦!」
「是,王妃!」凌初一能猜到的事,顏白自然也能猜到了。
他正猶豫,要不要勸阻凌初一,不讓凌初一出府,就聽到凌初一的安排,當下面上一喜。
果然,他們王妃沒有上當。
「王妃,這不合適吧?」禁軍原本還沒有想到,皇上同意凌初一出縉王府的深意。
此刻,看到凌初一劃的這條圈,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晚了一步,凌初一已先一步,想好了對策。
「有什麼不合適?」凌初一將手中的刀,還給程武:「這是縉王府,是先皇賜給縉王的私人住宅,縉王一無通敵,二無叛國,三無弒君。這縉王府……除了聖上,旁人要進,就得王府的主子同意。王府的主子不同意,強行進去就是擅闖,對擅闖者,縉王府有權殺之。」
巧了,她正好是王府的女主子,她不
讓人進縉王府合理合法。
一如,皇上以保護之名,不讓他們出縉王府一樣。
皇上不能讓人強闖,但能不讓他們出去。
同樣,她不能把這些禁軍趕走,卻能不許這群禁軍踏入。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有理可依,有法可查。
她奈何不了皇上,皇上也挑不出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