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撲朔迷離的下毒事件
月緋央面對柳平嘉寒光閃爍的劍,臉上並沒有一絲害怕,「柳大人,五公子,這人身上中的短箭是那一日我院中的護衛擊回的,大概是傷勢過於嚴重,無法挺過來才栽倒在了河裡,變成了一具屍體,我已經專程來洗刷你們的屈辱,為何你們偏偏不信,說我故意戲弄擎世公府呢?難道要我弄一個並非主謀的活人來才算是真相嗎?我想,柳大人也想息事寧人,讓這件事情早一點過去,而不是繼續挑起事端吧?」
柳子泓盯著她,「死人不會開口,所以你就利用了這一點,想讓這件事草草了了,月緋央,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會弄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死人活人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平陽公府承認這一具屍體是死掉的主謀,這已經等於向人證明,此事與擎世公府無關,二位是個聰明人,難道連這一個道理都不懂?」
月緋央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那一日大嫂的確是聽到有人在她的院子外非議,受了挑撥,才回到擎世公府鬧事,說到底與我沒有什麼關係,大嫂也已經被柳大人您打了一巴掌,還下跪認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擎世公府究竟還要如何?若要旁人來評理,還不知道會站在哪一邊呢。」
她知道擎世公府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借著這件事給她使絆子嗎?所以她堅決不讓柳婧宜跟過來,她來了反而會把事情攪亂,她通過行動告訴他們,她偏偏不會讓他們得逞。
「你……」柳子泓一噎,胸口像是堵上了一口悶氣,「好,月緋央,你等著,這一次你故弄玄虛,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中,還強詞奪理,這個仇,你給我極記好了。」
柳平嘉也訕訕收了劍,他們想借著這件事報復月緋央,卻被月緋央輕而易舉地化解,如果再堅持下去,就顯得咄咄逼人,落任口實。
「月緋央,你作惡多端,又狡猾陰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聽著柳平嘉的斷言,月緋央不由得笑了。
「柳大人,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任何人,但凡來招惹我的,都不得好下場,記住了。」
月緋央冷冷落下一句話,便上了帘子,回程。
擎世公府的人盯著轎子遠去,個個恨不得把月緋央手刃,以泄心頭之憤,可是他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父親,她得意不了多久的。」柳子泓對柳平嘉耳語一陣,柳平嘉低低地笑了起來,「皇後娘娘這一招,甚為高明啊。」
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月緋央微微搖頭,整天鬥來鬥去,她越來越厭倦這樣的生活,只是人活著,總是身不由己。
月卓晟看到月緋央的轎子順利進入公府,他知道擎世公府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拿她怎麼樣,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好個月緋央,又讓她逃過了一劫。」
他特意派人去了擎世公府一趟,告訴柳子泓月緋央打算用屍體假冒主謀,本來想藉此讓擎世公府纏住月緋央不放,沒想到月緋央竟然去了沒多少一會就回來了,看來柳子泓等人也拿她沒辦法。
柳氏盯著月緋央,眸子閃爍著恨光,「母親早就預料到,這一招對她完全無濟於事,這對她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畢竟就連皇後娘娘也拿她沒辦法啊。」
她恨,恨女兒的仇一直不得報,只能看著月緋央每天逍遙自在,只要月緋央好過一天,她就會憔悴一分。
「不,母親相信孩兒,孩兒一定會有辦法。」月卓晟冷哼了一聲,這還是第一次交鋒,他沒有輸,所以他有信心,月緋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能真的拿他怎麼樣。
月緋央下意識地朝那一處水榭樓台看了一眼,對上母子倆的目光,滿眼好笑,看來他們與她,註定要不死不休啊。
「來人啊,父親,父親出事了。」
西向的院子,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月緋央聽出是月瓊綰的聲音,匆匆朝那一頭趕過去。
月任禮口吐白沫倒在院子里,雙眼翻白,臉上蒙上了一層死灰色,渾身微微痙攣,他的額頭青筋騰起,五官扭曲,看來正在忍受著劇烈的疼痛。
月瓊綰和二夫人在一旁急得直落淚,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月任禮的兩個兒子月青捷和月雲淞也臉色凝重,月緋央進入院子,迅速做了檢查,喂月任禮服下一顆續命的藥丸,又開了個藥方子,讓李嬤嬤去抓藥。
「這是怎麼回事?」她皺起了眉頭。
月青捷和月雲淞也是剛剛進入院子,並不知道父親怎麼就中毒了,月瓊綰見情況穩定下來,才止住了哭泣,只是還在抽抽噎噎,「我來找母親,正好看到父親倒下來,父親無緣無故就中了毒,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月任馗聽到消息趕到院子,看到月任禮這個樣子臉色一變,「先前可吃了什麼東西?」
二夫人道,「二爺平時從來不吃閑食,最近一次吃東西是在用午飯的時候,可已經隔了兩個多時辰,不太可能是午膳中毒啊。」
「去廚房查查,好好地問一問那些廚子,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月任馗吩咐。
月緋央的目光一一掃過院中的每一個人,可是都看不出什麼異樣,孫淑馨跟了月任馗過來,她按著心口,臉上浮起些許的膽戰,顯然也是被嚇到了。
「稟丞相,廚房裡並沒有任何貓膩,廚子也並沒有什麼問題。」很快,下人帶來了回稟。
這下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月緋央開口道,「二叔中的毒是由番木鱉和斷腸草磨成粉,混雜在一起,俗稱斷腸痹,去查查哪一家藥店賣這種東西,再查查買的人有沒有誰與平陽公府有關係。」
剛才她還發現,月任禮的鼻孔還有一些藥粉,看來這藥粉是由鼻孔吸進去的,這樣一看他的主動性就比較強了,那個下手的人看來是想藉此逃脫追究。
月緋央思來想去,都沒有什麼眉目,看來也只有等著後續查證了。
「大姐,你要幫幫我們啊,幫父親找出暗害他的兇手,現在那個人逍遙法外,他害了父親不成,一定還會再來打父親的主意。」
月瓊綰對月緋央哀求道。
月緋央嘆了一聲,她也不知道那個人在這個時候害人是出於什麼想法,「放心吧,我會儘力的,平陽公府都會好好追查這件事。」
下人去查過了藥店,斷腸痹這樣的毒藥並沒有哪家藥店在賣,就算賣也是私下交易,老闆不會親口承認,更無從查起是哪些人買了。
服下了她開的藥方,月任禮倒是逐漸好轉了起來,可是問起那一件事,他卻一無所知。
「當時我在院子裡頭,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不對,當時還約莫有一絲意識,彷彿被人控制,鼻子吸取了什麼東西……」
月任禮揉著眉心,回憶起那件事,只覺得一陣頭疼。
「父親可有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哪怕是他身上的氣味,也可以提供一些根據。」月雲淞斟酌了一下,道。
月任禮搖頭,「那個人,沒有特別的味道,不過出手迅速,來無影去無蹤,大概是難得一見的高手。」
月緋央尋思,月任禮為人謙遜老實,從來不去招惹任何人,也沒有與人有利益牽扯,若說與月任馗有分家的矛盾,可月任馗與月任銘的矛盾卻更大,不知道是誰,要專門派了高手來殺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