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知道離不開我了?
看到月緋央這樣堅定,居然敢頂撞自己的父親,院中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月任馗臉上十分不好看,「央姐兒,你就這麼有信心?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可是都要怪在你頭上的。」
月緋央眼波輕轉,「父親放心,我會把這件事做到位。」
月任馗盯著這個女兒,眼神晦暗莫測,「好,那就託付於你了。」
月卓晟冷笑,月緋央這麼有自信,不就是因為背後有姬鳳翼支持嗎?
月緋央還不知道怎麼把姬鳳翼的那些人請出來,可是這件事又不得不靠他們,難道她要去找那個人嗎?
她鬱悶地撐著側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豁出去了。
她下了一封帖子,邀請姬鳳翼到某個酒樓商討事宜,然後到約定的地方去等。
可是等過了時間,姬鳳翼都沒有來,她的臉上浮起了失望,果然,他還是怪她的吧……
她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可是她一開始就說好了,等到他需要的時候,她會竭盡所能,他為他做的,不會白白浪費。
這樣一想,月緋央心中的愧疚減輕了不少。
不過,既然他有芥蒂,她也不好勉強,只有自尋它路。
她起身,準備離開,冷不防地撞到一個懷抱里,熟悉的檀香沁入鼻尖。
抬頭一看,姬鳳翼的俊顏映入眼帘。
「知道離不開我了?」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揶揄,想到她與拓跋珏的那一個擁抱,心頭一刺,窒息得難受。
「是啊,離不開你了。」月緋央也開了個玩笑,原來他早就來了,剛才是在捉弄她嗎?
她彷彿有了一種錯覺,他們之間,還可以像以前那樣,不說情愛,不談風月,可是卻很融洽,快樂……
雖然知道她在說笑,可聽到這樣的話,姬鳳翼眼裡還是掠過了一絲亮光,彷彿星辰,一閃即逝,湮滅到一片黑暗中。
以前,她只和他玩樂,或者說對他不像對其他男子那樣生疏,那時候他形成了一種錯覺,以為她可以接受他的感情,也只願意接受他,可是之後她愛的,卻是那個一直看似不冷不熱的拓跋珏。
一切都不過是表象罷了。
心中浮起或惱恨,或陰鬱的情緒,他很想當面質問她,在她的眼裡,她連那個拓跋珏也不如嗎?可終究還是克制住,在她對面坐下來,抿了一口茶,緩緩道,「我也聽說平陽公府出了事,你的二叔和三叔相繼遭人暗算,只是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動機又是什麼,這樣看來,倒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月緋央皺起了眉頭,實際上她有猜測,只是不確定。
「那個人一定還會有動作,目前要做的,只有嚴密監查,不放過任何可能。」
「需要多少人?」姬鳳翼抬眼,靜靜地看著她。
月緋央摩挲著杯盞,「百人,但我只會讓別人知道,只有十來人,為了請君入甕,或者是逼那個人現形。」
「吩咐冷魅去安排,要身手最好的。」姬鳳翼對一旁的長風說。
月緋央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在姬鳳凌的私牢里見過冷魅,他是你安排進去的吧?」
「是,不過現在守在那兒意義不大,對二皇兄的底細,我摸得很清楚。」
姬鳳翼幽幽道,「如今來說江山,還為時過早,可我不對別人下手,別人便會想到先殺了我。」
月緋央道,「在宮中,未雨綢繆,做好一切準備,總是好的。」
「怎麼問起冷魅來了,你關心他?」
姬鳳翼想到那傢伙不太尋常的舉動,就隱隱惱火,竟然打主意到他喜歡的人的頭上了,這傢伙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膽?
月緋央無奈地搖頭,「你想到哪裡了去了?萬一他是二殿下的人,專門來害你的呢?所以我才要問一個清楚。」
「你關心我?」姬鳳翼傾身,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要從裡頭看出什麼來。
「你不要自作多情啊,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月緋央皺起眉頭,她已經表明自己和另一個男人扯上關係,為什麼他還要這樣,他再不正經,也要尊重她的選擇。
「那又如何,只要你還沒有嫁給他,我就有機會。」姬鳳翼繼續恬不知恥地說。
月緋央實在拿他沒有辦法了,可是他這樣堅持,她的心中浮起無法形容的微妙,「我走了。」
才離桌走了兩步,手上一緊,被溫涼的手指握住。
「再陪我一會兒。」
姬鳳翼看著她,眼裡隱約帶著一絲渴求,卻是無比堅定隱忍。
月緋央看到他這個模樣,清涼的眸子不由得柔了兩分,「三殿下還有節操嗎?」
「為了你,可以不要節操,不顧世俗道德,可是那又如何?」
姬鳳翼手猛地一收,月緋央不由自主地跌在他的懷中,她坐在他的腿上,下意識掙扎幾下,又覺得這樣的姿勢太過尷尬,乾脆不動了,羞惱地開口。
「不要臉。」
「對,不要臉。」姬鳳翼輕輕地笑了起來,這樣不管不顧一切的滋味,竟然是說不出的刺激和誘惑人。
月緋央貼著他逐漸發燙的胸膛,臉頰飛上了淡淡的緋紅,「姬鳳翼,你放開我。」
「不放,這輩子都不打算放,就算你嫁給了拓跋珏,我也會想辦法叫你們分開。」
姬鳳翼幾乎是帶著賭氣說,像一個沒有長大的,賭氣的少年。
「哎呀,三殿下好痴情啊。」
「是啊,月大小姐這一輩子有福了。」
月緋央差一點仰天長嘆,這種事情如果是女子痴纏,一定要被罵下賤不要臉,可是換了一個性別,卻被說成是痴情,其實不管如何,別人已有選擇,還要執著糾纏,就是不對,只是,她著實不知道拿這個不正經的皇子怎麼辦。
「聽到別人怎麼說了嗎?都支持我們在一起。」姬鳳翼低頭看著懷中苦惱的人兒,「作為皇子,我要順應民心,你也該有這個覺悟。」
月緋央額頭突突跳動,「如果殿下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不如把我殺了吧,我丟不起這個臉。」
姬鳳翼勾起唇角,魅惑邪肆,顛倒蒼生,附在她的耳邊道,「既不放你,也不殺你,我要讓整個凰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他抬手,打開窗柩,整面窗戶洞開,下面熙熙攘攘的行人映入眼帘。
這樣一來,許多人都看到了那樣的情形。
雖然早就聽說三殿下喜歡月大小姐的傳聞,可是兩人這樣親密地在人前卿卿我我,還是第一次見,不少少女看到這一幕都羞紅了臉。
月緋央就這樣側坐在姬鳳翼的腿上,他看似輕攬著她,卻牢牢地禁錮著她的腰肢,讓她無法掙脫。
月緋央的臉皮已經被他鍛煉得越來越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越尷尬越會讓人看笑話,心想也就那麼一回事唄,男未婚女未嫁,開放一點又有什麼,她氣定神閑地吃著桌上的點心,「三殿下難道要保持這樣的姿勢到晚上嗎?」
對這個人,她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他。
姬鳳翼微挑眉,終於將她鬆開,緩緩道,「相信這幾天,你與我的事情就會傳遍凰城內外,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不會娶任何人,你也不能嫁給誰。」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月緋央好笑地說,這個手段雖然幼稚,卻很有效果,不過她這輩子要不要嫁人都還沒有想好呢。
「怎麼,想著不能嫁給拓跋珏,你不高興了?」姬鳳翼眸子帶上了一絲玩味,閃過難以形容的幽冷。
實際上,月緋央完全沒有想起拓跋珏這個人,既然他這樣說,她也懶得否認,「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三殿下這麼有興緻,就留在這裡吧。」
再也不想和他廢話,起身離開,為了避免再一次被他抓住,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姬鳳翼看著她的背影,眸子一點點清冷下來,最後變得一片黑沉,分辨不出顏色。
對面酒樓,一雙眼睛將方才的那一幕都盡收眼底。
「賤人。」
低低地吐出兩個字,這還是雲羅第一次用這樣髒的話來罵人。
「是啊郡主,傳聞月大小姐已經答應拓跋世子,可卻與三殿下這般,不,是來纏著三殿下,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婢女在一旁添油加醋。
雲羅眼裡釋放出嫉恨的光芒,握住杯盞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酒水都濺了出來。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跟我搶人,為什麼還這樣無恥,月緋央,這就是你的嘴臉,好,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無義。」
雲羅將杯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臉上瀰漫著滔天的怒意,方才那一幕刺傷了她的眼睛,特別是姬鳳翼調笑著,完全將月緋央當成自己的女人,更是要讓她抓狂。
她費盡心思,都得不到這個男人的一眼青睞,憑什麼月緋央輕而易舉就可以擁有,還有,她玩弄她喜歡的人,就如同在羞辱她!
「我們下去。」
月緋央走出酒樓,在大街上閑逛,很快,芷清和斂秋手裡頭都拿滿了吃的,看到大小姐不太高興,剛才那樣的情形她們一句話也敢提,雖然一想到她們就覺得……好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