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替罪羔羊

「大小姐,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件事不是我們做的。」兩人跪了下來,忙不迭地求饒。

「噢,我還沒有說是什麼事,你們慌什麼呢？」月緋央好笑道,臉色忽然一冷,「把他們都抓起來。」

護衛立刻將兩人控制住,柳氏盯著月緋央,「央姐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不成你認為是我的人殺人拋屍？」

月緋央淡淡道,「殺人未必是他們所殺,可拋屍卻一定是他們。」

「大姐憑什麼認為是他們拋屍,就因為有他們的腳印嗎？或許他們只是到池塘邊看看呢？」

月芊音說。

姬鳳凌嘴角浮起一絲複雜,這場戲,是越來越好看了。

「央姐兒,難道母親院子的人,不能到你這兒來了嗎？」柳氏想將問題別的方向引,給月緋央安一個不孝的罪名,然而月緋央又怎麼會讓她得逞？

「這裡地處偏僻,平時沒有人煙,就連女兒院子裡頭的人也幾乎不會來,母親的人卻在這兒留下腳印,說無事怕沒有人會相信吧？再說,腳印最後停下的位置是距離水面安全的距離,再往前一步就會因為用力跌入池塘,而屍體沉浮的位置也正好是兩個成年男子站在這裡可以拋到的距離。」

月緋央一番分析,柳氏和月芊音喉嚨像被什麼噎住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殿下,祖母,緋央認為,這二人既然受到指使拋屍,一定是個知情人,好生審問,不怕他們不招供。」

月緋央道,拔蘿蔔帶泥,既然揪出了兩個人,其他的也就快了。

姬鳳凌微微頷首,睥睨著二人,「你們老實交代,殺人拋屍,是你們所為,還是有人指使？」

事已至此,他心中雖然有猜測,可是不得不做樣子。

「二殿下冤枉啊,我們與趙嬤嬤無怨無仇,沒必要對她下手啊。」二人嚇到了,不斷看向柳氏,盼著她拿一個主意,可是柳氏已經在盤算著如何保證自己全身而退。

而所有的神態動作,都落在老夫人的眼裡,老夫人臉色越來越沉,心想在這個府內,有些人確實太囂張了。

「那麼就是有幕後主使了？」月緋央嘴角泛冷,「如果你們只是負責拋屍,罪不至死,但如果你們堅持不肯交代,就是偏袒罪犯,且是重大罪行的罪犯,按照律令是可以斬首的。」

二人嚇得臉色慘白,他們只是負責拋一下屍體,根本就不想因此賠上一條性命。

既然柳氏不願意庇護他們,也就不要怪他們將她抖出來,正要開口,柳氏忽然側首,冷看著身邊的孫嬤嬤,「孫嬤嬤,你和趙嬤嬤交好,她死了,想必你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吧？」

孫嬤嬤一抖,她知道柳氏是將她推出來罪,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程三和錢明是孤兒,沒有後顧之憂,可她家人的命卻是被柳氏捏在手裡。

「夫人,不是奴婢啊,求求您寬憫奴婢吧。」孫嬤嬤話裡有話地哀求,跪著爬過去抓著柳氏的褲腿。

「昨夜你曾拿了東西給趙嬤嬤吃,食物里可是含有蒜葵？」柳氏揭穿真相,也順便為自己開罪,俯身看著孫嬤嬤,眼裡閃爍著咄咄逼人的精光,含著的威脅讓孫嬤嬤膽顫不已。

「夫人,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孫嬤嬤臉色慘白,身體顫抖。

柳氏冷哼了一聲,「若你的家人看到你死不認罪的樣子,他們會怎麼想？孫嬤嬤,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老實的,沒想到這般卑鄙,竟連家人也不顧了。」

「孫嬤嬤,你還是為家裡頭想想吧,你的實誠也會為兒女提供好的榜樣,不然叫他們如何見人呢。」月芊音用帕子掩了口,看似好心地提點道。

月緋央眼中帶著嘲諷,找替罪羔羊,再捏著對方的家人,是柳氏常用的手段,偏偏讓她第二次得逞,看來她在這個古世界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孫嬤嬤哆哆嗦嗦的,張口想說什麼,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潑醒。」柳氏這下拿出審案的態度了。

「柳氏,你看起來很急吶,為何一開始卻沒這個態度。」老夫人看不下去柳氏的作派,面色不悅

「老夫人,起初每個人都有嫌疑,兒媳是沒有頭緒的,自然要對每一個人公正,如今真相逐漸露出水面,央姐兒又深受懷疑,兒媳為了央姐洗清冤情,才急了一些。」柳氏一副為月緋央著想的樣子。

月緋央冷靜的臉上帶著刺人心骨的嘲諷,一雙幽潭一般的眼睛朝柳氏看過來,彷彿看穿了一切,柳氏不由得微微一個戰慄,這種隱藏著殺氣的眼神,竟然從一個還未及芨的小女孩身上發出來,實在叫人心驚。

孫嬤嬤被潑醒,神情有些獃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彷彿想起了什麼,認命地嘆了一聲。

「不錯,人是我殺的,是我給趙嬤嬤拌了蒜葵的食物,她和我關係交好,可是前些天卻鬧了矛盾,我懷恨在心,借口與她緩解關係,給她送來吃的,她沒有懷疑就吃下去,也是我收買了程三和錢明,讓他們拋屍。」

孫嬤嬤雙眼空洞地看著半空,臉上都是恨怨,心中不知詛咒了柳氏多少次,可是她卻無力反抗這一切。

月緋央眸含冷光,「那麼,只是廚子的死,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障眼法,奴婢想要誣陷大小姐,才收買人製造心虛殺人這一出。」

孫嬤嬤早就想好了應對的口供,交代完一切,身體往地上一癱,微微發著抖。

「想不到孫嬤嬤可真有錢,還能調動人手資源,這樣麻利對一個奴婢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是說有人背地裡指使你,只是拿了對你重要的人或者其他秘密來威脅你,你才不敢說出真相。」

月緋央盯著孫嬤嬤,慢慢道。

孫嬤嬤猛地一抖,接觸到柳氏冰凌一樣刺來的目光,立刻磕頭道,「大小姐,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和其他人無關,奴婢對不起大小姐,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大小姐,再也不做這些虧心事兒了。」

那話中自然含了對柳氏的不滿和指責,柳氏看著自己院子裡頭的下人當眾說要為別人做事,還是她極其憎惡的月緋央,心中十分不悅,「二殿下,老夫人,依我看這個奴婢連殺二人,心思歹毒,令人髮指,立刻處死等於便宜了她,不如把她關起來,將她活活餓死,這才是對死者的公道。」

這條狗不是要到別人的手下吃飯嗎？她就讓她撈不著吃的,成為一個餓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