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峰迴路轉
看徐志已經猜出了一切，池書瑤很怕他會狗急跳牆。
在沒有鬼殺能力的前提下，池書瑤只是個普通女孩，徐志可以輕輕鬆鬆將她弄死。
徐志又說：「我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你們到底都是些什麼人，但是，如果你能幫我活下去，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池書瑤沒有任何反應，她雖然也很想賺這筆錢，可鬼窟的基本規則擺在那，別說救徐志，她連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徐志又表示，只要池書瑤可以救他，不管雇池書瑤的人給多少錢，他都願意出雙倍。
見池書瑤還是沒反應，徐志苦笑著說：「看樣子我死定了，不管多少錢都買不回我這條命。」
池書瑤還是沒說話，她在考慮如何想辦法從其他鬼殺者手中拿到信物，然後奪取對方的能力。
經歷圖書館和醫院兩件事後，池書瑤原以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沒想到又回到原點，自己又成了被困在鬼窟里拚命求生的螻蟻。
就在池書瑤還在思考對策的時候，那扇暗門被人猛地推開了，緊接著就從裡面爬出來一個人，而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朽木！
池書瑤直接被嚇得愣住，徐志卻是毫無反應，只是獃獃地看著朽木。
朽木在發現池書瑤的同時也有些吃驚，但沒有做什麼，只是偏頭看了一眼角落中的鬼老太婆。
鬼老太婆在看到朽木的時候，反而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這讓池書瑤既驚恐又疑惑。
竟然連死人都怕朽木。
朽木直接走到徐志跟前，一把將他抓起來，上下檢查了一番後走向門口。
他在做什麼？池書瑤很疑惑，為什麼朽木要對自己視而不見？
朽木小心翼翼將門打開，做出抬頭的姿勢，明顯是在看天空。
然後，朽木說了兩個字：「奇怪。」
說完后，朽木走出房間，走向二樓的走廊，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池書瑤走到門口，看向外面的天空，發現依舊是漆黑一片，這說明這座宅子還沒有解除鬼窟，可朽木剛才去看天空又是什麼意思？
池書瑤很快明白，應該是啞女死了，所以朽木才會在發現鬼窟沒有解除后說了「奇怪」這個詞。
啞女死了，剩下的那個捲髮女子是不是也死了？
池書瑤站在門口發愣的時候，朽木又忽然折返，池書瑤注意到他走路都是墊著腳，難怪不會發出聲音。
朽木返回后，直接脫掉自己的上衣，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此時，池書瑤和徐志才發現，朽木的身體已經腐爛，甚至都可以看到肚皮下蠕動的腸胃，難怪會發出濃烈的腐臭味。
池書瑤噁心地捂住嘴，徐志已經轉身對著牆角嘔吐起來。
池書瑤注意到朽木臉上出現很疑惑的表情，好像有什麼事讓他無法理解。
朽木看向捂住嘴的池書瑤：「別嫌噁心，你遲早也會變得和我一樣。」
什麼意思？池書瑤再次愣住，不懂朽木在說什麼。
朽木看起來已經被自己的鬼主吞噬了，可他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還會這樣？
朽木穿衣服的同時對池書瑤說：「既然你還活著，那就代表你很有潛質，不如我們合作吧。」
合作？池書瑤很意外，沒想到朽木竟然會向自己提出合作。
朽木上前將門反鎖，又對徐志說：「你要想活著，就乖乖待在這別動。」
隨後，朽木俯身蹲在暗門前，扭頭對池書瑤說：「要合作，就跟著我，要不就留下來等死。」
同時帶著兩種嗓音的朽木，加上先前看到的腐爛身軀，讓池書瑤真的很害怕。
可感覺上朽木對自己似乎沒有抱著敵意，眼神也沒有那麼兇狠。
他不應該殺了我嗎？就算自己可以避開他的鬼殺規則，可以朽木的身手要殺自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池書瑤站在那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沖朽木點了點頭。
朽木見池書瑤點頭，馬上鑽進了暗道之中。
池書瑤也鑽了進去，然後這間屋子裡只剩下了徐志和那個鬼老太婆。
徐志驚恐地看著鬼老太婆，而鬼老太婆則是沖著他詭異地笑著。
接著，鬼老太婆朝著徐志慢慢走過去，徐志則是顫抖著將身體蜷縮起來，可鬼老太婆只是直接坐在了徐志的身邊，就那麼扭頭看著已經快嚇死過去的徐志。
池書瑤鑽進暗道后，緊緊跟著在前方的朽木。
朽木身上那股腐臭的氣味讓池書瑤很崩潰，她拿出口罩戴上，又噴了點花露水。
在這狹窄又不通風的通道內，那股氣味簡直致命。
朽木領著池書瑤在通道中穿行，走了很久，來到了一個地下室內。
池書瑤在走進地下室那一刻就驚呆了，因為這地下室完全就是個刑房，裡面擺著各種各樣的刑具，大部分刑具上還沾染乾涸的血跡。
同時，池書瑤還看到了啞女的屍體就被吊在旁邊的鐵鏈上。
啞女雖然被弔死，但雙眼依舊瞪著，眼淚緩緩滴落，發出「滴答」的聲音。
滴水聲，加上啞女恐怖的死狀以及眼前散發出腐臭味的朽木，池書瑤覺得自己就置身在地獄中。
朽木用麻木空洞的眼神看著啞女的屍體：「你看，她已經死了。」
朽木的意思是，既然她已經死了，為什麼鬼窟還沒有解除。
略微思考後，池書瑤說：「這就說明，另外一個女的還活著，她還啟動了鬼殺能力。」
朽木搖頭：「不，沒那麼簡單，不是那樣。」
什麼意思？池書瑤很疑惑。
朽木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這個舉動嚇得池書瑤後退一步，差點轉身就跑。
朽木卻沒有做什麼，而是拿著刀看著啞女說：「這是她死後從手臂里掉出來的，所以，這應該是她簽訂鬼契時的信物。」
鬼契信物？那是什麼東西？
朽木說：「與鬼簽訂鬼契才能成為鬼殺者，同時，也會獲得一件信物，這件信物必須隨身攜帶，同時還會取代鬼殺者身體某個部位，你也應該一樣。」
池書瑤想起了梁蕭左眼裡的玻璃珠，還有圖書館那晚陳雲的手機。
她頓時明白了，陳雲的手機就是他與來電鬼之間的信物，所以，要想鬼臉奪取其他鬼的能力，必須要先得到對方鬼殺者的信物。
所以，如果自己現在拿到朽木那把刀，是不是可以獲得啞女的鬼殺能力？
池書瑤不能主動去要拿柄鬼刀，因為朽木很狡猾，就算朽木還不知道池書瑤真正的鬼殺能力是什麼，但也會察覺到不對勁的。
朽木又說：「按理說，她死了，鬼窟應該解除，可是，鬼窟還在，這說明，從一開始啟動鬼殺將這裡變成鬼窟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池書瑤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只要說爆粗口說髒話就會斷腳的鬼殺規則並不是屬於啞女的，而是那個捲髮女人的。
只不過因為這裡變成鬼窟后，池書瑤首先看到的就是啞女，自然而然就將她當做了啟動鬼殺能力的人。
「啞巴很可憐，被利用了，」朽木微微嘆了口氣，「另外一個女的心思縝密，很狡猾。」
再狡猾也比不上你吧？池書瑤心裡想。
眼下的情況陷入了僵局，很明顯朽木的鬼殺能力沒能殺死那個妖艷女人，要不鬼窟已經解除了。
捲髮女人的鬼殺能力他們也已經知道，也就是說，他們都無法用鬼殺能力將對方殺死。
池書瑤試探著問：「如果鬼窟是自己用鬼殺能力創造出來的，那麼自己可以離開嗎？」
朽木搖頭：「不知道，應該不能，誰也不敢冒險去嘗試。」
也就是說，眼下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抓住妖艷女人，將她扔出自己製造的鬼窟，也許能殺死她，解除鬼窟，從而結束這一切。
朽木彷彿看穿了池書瑤在想什麼：「萬一會觸犯到其他規則呢？還有，就算是暫時結盟，我也得提醒你，啞巴死了，那麼原本寄生在她體內的鬼主就自由了，也就是說，這裡又多了一條新的鬼殺規則，稍不注意我們都會死。」
池書瑤頓時明白了，原來如果鬼殺者死了，原本與鬼殺者簽訂契約的鬼也就自由了，而那隻失去宿主的鬼就立即就地啟動鬼殺規則，開始無差別殺死觸犯規則的任何人。
最可怕的是，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啞女的鬼殺能力和具體規則到底是什麼。
所以，這還不是僵局，而是死局。
如今還存活下來的人，除了知道啞女能力規則的妖艷女人之外，任何人都有可能因為不小心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觸犯鬼殺規則死去。
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拿到鬼刀，讓鬼臉獲得那隻鬼的能力。
池書瑤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很直接對朽木說：「我能看看那把刀嗎？」
朽木也很直接：「你想做什麼？」
池書瑤說：「只是看看，我就算有刀，也殺不了你。」
「那可未必，」朽木直接將鬼刀插進自己的腰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可能相信你。」
怎麼辦？池書瑤總不能直接將自己真正的鬼殺能力告訴朽木吧？那是她眼下唯一的優勢。
池書瑤又說：「我的意思是，研究下那把鬼刀，說不定能搞清楚另外一條鬼殺規則，對我們都有好處。」
朽木只是冷哼一聲，依舊抬眼注視著啞女的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
池書瑤開始觀察這間詭異的地下室，最終將注意力放在了旁邊的爐子上，那爐子看起來很像是殯儀館用的那種焚化爐，爐口下方還有很多白色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