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拍即合
如阿霧開口之前所承諾的那樣，所有的安排，都與飛流村的老匠人密切相關，但真正需要他們出來做的事則非常有限。哪怕是線下課程培訓、遊學體驗這些，老匠人們也只需要排好班，出來跟慕名而來的愛好者們聊一聊即可，絕對是累不著。
以趙小飛他們對於飛流村老人的了解，如果阿霧的設想真的能實現，老人們肯定非常樂於參與。他們每天的日子太無聊了，若是能在專業能力範圍之內讓日常生活豐富起來，怎麼會不高興呢？
比如他們目前在楊氏老窯做起來的教學直播，趙爺爺、珍奶奶這種在鏡頭前就非常靦腆僵硬的性子，卻也硬著頭皮去嘗試，直到漸漸地習慣，並且還有些樂此不疲的感覺。拜師那天沒有收南飛凡為徒的老人們都有些後悔，當時他們也不是不想收徒，而僅僅是覺得一個徒弟，那麼多個師父，怎麼看都覺得離譜。
誰想到，後來安排起了直播，主打名師帶徒的模式，南飛凡和趙小飛、楊成是徒弟，而南飛凡的師父們便理所當然輪番上陣，一邊教，一邊自己創作，大大小小的瓷胎攢的多了，居然大手一揮，宣布開窯。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許多老人就坐不住了。要知道，他們也是做了一輩子的瓷器的老匠人，離開陶瓷廠之後，不少人都是情緒低落，覺的這輩子也就是那樣了。飛流村內雖然提供了制瓷燒瓷的原材料，也承諾了如果需要使用老窯，可由村子統一來規劃安排；可不知為什麼，一開始還是興緻勃勃，後來也沒過去多久，大家的興緻就一點點的散掉了。
如今回憶起來，那年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更不曾有過半點驚天動地。
退休的生活，比一碗不加料的白水煮粉還要沒滋沒味，從日出到日落，周而復始，直到身邊不停有人開始去世，而這樣子的生活根本沒辦法阻止，不管願意不願意，它都裹挾著每個人向前，直到生命的盡頭，迎來屬於自己的歸宿。
類似的心態一旦有了，日常生活愈發變得麻木，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崇高而偉大的理想？吃飯睡覺，穿衣取暖，基本生活能夠滿足，一日混一日，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偏偏村裡闖進來了一個名叫南飛凡的小夥子，他拜了宋老頭為師，而宋老頭又張羅著一群相熟的老頭老太太，讓他們一起收了南飛凡。
從他一個人教，輕易就變成了一群人教。
大家最開始還覺的是南飛凡佔了大便宜，很快就發現，真正佔便宜的不止是南飛凡，還有他的那些師父們。
每天有了目標時，生活不再無聊。
大食堂內的麻將桌早已沒人去碰了，沒有教學沒有直播的日子裡，師父們還要湊到一起，探討一下下次課教授的內容，為了直播過程當中不出差錯，必須每樣作品都先提前做一次。最開始還是誰去教誰來準備，後來也不記得是從哪天開始，參與直播的老匠人們開始湊到一起，同一件作品大家一起做，哪怕是各有各的風格，各有各的想法，最後總能彙集在一處，拿出最穩妥的方案，用在直播當天的教學環節。
其實這就是認真的在備課，老人們可是將直播教學這件事看的無比重，甚至覺的拿不出絕活來鎮場子，當天的直播都算是白開了。
這也是為什麼在極短的時間內，飛流村已經湊足了開窯燒制的作品，哪怕是有些沒有參與直播的老匠人也能拿出了一些作品來參與其中。
「你們所做的一切，已經充分的調動起了老人們的熱情，這是最開始的第一步，也是最困難的一步，但你們已經做到了。」阿霧語帶鼓勵，她的雙手握成了拳，身體向前傾，並不掩飾眼底里的野心和決心：「那麼只要能下定決心，咱們聯合起來，在一年之內，飛流村就能有個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到那時，今日你們所犯愁的一切，都將不再是問題。」
大食堂內，突然迎來了詭異的安靜。
沒有人講話，即使剛剛還在熱熱鬧鬧的議論，彼此之間有說不完的話題，但在這一秒，就再次陷入到了那種難以解釋的氛圍里。
阿霧嘆了口氣：「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如果你們依然是心有疑慮，不如先考慮一下，或者你們可以商量商量，等拿到一個最終統一的意見時，我們再繼續往下聊更具體的計劃安排。」
南飛凡突然泛著大大的笑容問：「阿霧，你做了這麼多，有是想要在飛流村內得到什麼呢？」
阿霧抿住了嘴唇，漂亮的唇線劃出一道弧度，依然是好看的。
郭梓熙思慮的是同樣的問題，她緊跟著開了口：「阿霧，你一開始已經在強調自己是個商人，並且還是一位成功的商人，這樣的你，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耗費大量的心思在一座寂寂無名的小村子內吧？」
楊素青點頭：「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這個沒什麼？只要你能提前把條件擺出來，允許我們權衡利弊，我認為這樣的合作才是平等真誠的。」
阿霧恍然，原來他們真正擔心的是這個。
她垂眸想了下，才說：「我要的是幾個項目的合作權，還要一些股份，這些是比較具體的部分，每一塊都需要仔細的研究后，再與大家慢慢商量。我之所以沒有立即提出來，是因為我所思考的部分並不成熟，還沒做事先想著去分割利益，這不是我的風格。等我一項一項的把要做的事羅列清楚后，每一部分的收益該怎麼劃分，我會以合同的方式與飛流村簽約。」
「條款方面，我們是要認真審查的，絕不會因為咱們的交情好，就隨隨便便的糊弄過去。」南飛凡強調。
阿霧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你們能認真對待，那是再好不過，我也希望我的合作夥伴能用最謹慎的態度來對待彼此間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