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辦喪

宋安的面貌和宋珍還有些像，只是此時臉色灰白，皺紋滿臉。宋珍打量了一下也就繼續放聲大哭，畢竟這個時候，只有哭泣是最不會出錯的。

宋大老爺問過了太醫，曉得宋安是死於中風，也就長嘆一聲，道過有勞，命人送太醫出去。然後才走到素巧身邊，對素巧道：「弟妹，事情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還是要趕緊把喪事辦起來。」

素巧等的就是這句話，用帕子掩住臉站起身對宋大老爺道：「我昨兒才過門，這府內的事情全都不認得，不如還是照了往常的例子，就讓黃娘子操辦喪事，至於外頭的事兒，還請大伯多多上心。」

宋大太太聽說要讓黃娘子操辦喪事，唇張了張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宋大老爺的眉微微一皺，也就道：「也好。」

既有人發了話，那這喪事也就操辦起來，前些日子才取掉白綢掛上了紅綢，這會兒那些紅綢又被取了下來，重新掛上白綢，門前的紅對聯重新貼上了白。下人們出出進進在那辦著事兒。

這英國公昨日娶妻，今日中風而亡的消息，頓時如插上了翅膀一樣，傳遍了京城。

而在英國公府內，喜堂已經布置為靈堂，素巧和宋珍都換上了喪服，在靈前跪著，第一遍的紙已經燒過，素巧看著那在火中跳動的紙，對宋珍輕聲道：「姑娘以後想要做什麼？」

「這第一關算是過去了，還要辦喪事，想來他

們也沒有什麼能做的，再說了，我好歹還有三年父孝要守。」宋珍雖然才十四歲，但在市井生活的她，見過多少女子沒有了丈夫，就被婆家欺負，甚至婆家收了錢就把寡婦再嫁了。

至於那沒有定親的無父無母的小姑娘，那是比寡婦還要可憐一些的，畢竟有些寡婦娘家還肯為她們出頭，而這樣的小姑娘，又有誰能為她們撐腰？

當母親重病時候，宋珍儘管面上鎮定地照顧母親，但心裡卻十分害怕，害怕母親一咽了氣，自己就成為浮萍，隨波漂流。

當吳嬤嬤帶著人出現在院子里的時候，宋珍曉得自己有了依靠，但這依靠不過轉瞬之間，現在宋安死了，自己的依靠又失去了。

素巧聽到宋珍這樣說，唇邊現出一抹笑，這抹笑，不曉得素巧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宋珍。

廳外突然傳來一聲痛哭：「老爺，老爺，您怎麼就沒了。」

接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年輕女子跑了進來，跪在靈前大哭，身後還跟著婆子丫鬟。

「這是？」素巧見黃娘子沒有阻止她，就看向黃娘子，黃娘子的神色有些糾結，輕聲道：「按說，她們今日，要來給夫人您請安的。」

這麼說，這個年輕女子是宋安的妾了，宋安在四房妻子之外，前後納過的妾也不曉得多少個，至於那寵過的丫鬟就更不少了，畢竟宋珍的娘就是服侍過他的丫鬟。

這會兒英國公府，還有三個年輕美貌的

妾，原本她們都該等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等到宋安召喚，再來給素巧行禮問安，現在宋安的死亡把這一切都打亂了。